一時間,非常醇厚的、顯得非常昂貴的紅酒,都從他嘴角邊滑了下去。
陸晨不由得暗罵自己,特麼今晚幹嘛這麼不爭氣呢?不就是兩個千里挑一的美女穿着三點式泡在溫水裏嘛!她們不就是喝一杯紅酒嘛!
瞧自己那傻樣,真是不爭氣!
想到這裏,陸晨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要把那些香豔的場景都從腦子裏驅趕掉。
君子愛色,取之有道。
什麼叫做有道呢?就是就算愛上了你,也得裝着不愛,至少是不怎麼愛,不露出我很想得到你的神色。等着美女來泡自己,那纔是有道,那纔是王道。
何況,陸晨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本事的男人。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卓立媛輕輕拈起了木託上的那一朵紅玫瑰,放在細巧的鼻子下輕輕嗅着。好像,還能嗅到那一股香氣。
陸晨嘆了一口氣:“快枯了,不香了。”
卓立媛微微一笑。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笑容裏透着一股憂桑和悲涼。
她忽然問:“阿晨,你說,枯萎了的東西如果能夠還原該多好,是麼?”
陸晨一愣,這話,說得大有深意啊!難道跟她要他幫的忙有關?
他淡淡地說:“那也不一定。萬物皆有道,一歲一枯榮。花開花落,人死人生,都是循環不休的。哪怕是愛,都有到了盡頭的時候,又會有再次萌發之時。何必強求呢?”
卓立媛微微一愣,不由得露出欣賞之色:“看不出,阿晨你年紀輕輕,還有這番感悟!”
陸晨抓抓頭皮:“呃,我這純粹就是裝比,這是剽竊電視劇上的臺詞。”
一邊的申雅惠不由得噗嗤一笑:“阿晨,你不要那麼逗好不好?”
陸晨哈哈一笑。
卓立媛露出一絲無奈之色,接着又幽然說道:“是啊,花開花落,人死人生,不能強求。可是,有些事,卻不能不強求的,只爲了內心的那一絲執念,只爲了人生中必須的圓滿。”
說着,那嬌俏的臉蛋,變得份外堅定起來。
然後,她將那朵半枯的玫瑰遞給陸晨,輕聲說:“阿晨,你能爲我,讓它恢復原來的生機麼?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陸晨一怔。
看看卓立媛纖纖玉手上的那朵半枯玫瑰,他稍微用醫神異能感應了一下。植物和人一樣,都有生命,也都有生機,甚至還有自己的生活。不過,植物和動物的存在方式不一樣罷了。
這多半枯的玫瑰,雖然看起來半死不活,但還有一絲生機。
有生機,就等於有通向生命的道路,那麼,醫神異能就能讓它復活。
不過,陸晨抓了抓頭皮,說道:“何必呢?”
心裏有點不以爲然,因爲這樣挺耗損自己的內氣。
卓立媛不說話,一雙鳳目只是靜靜地看着陸晨。
這一雙鳳目,平時看人都是很威嚴的,甚至透着殺氣的。但是,此時此刻,看着陸晨,卻帶着一絲情意,還有很濃厚的一種哀求。
最難消受美人恩,最難禁受美人的目光啊,陸晨被看得心一下子就軟得一塌糊塗了。他嘆了一口氣,接過了那朵半枯的玫瑰。
看着它,他忽然把它浸入了水中。
微微地閉上眼睛,默默發出醫神異能的能量,灌注在那朵半枯玫瑰剩餘的生機的軌跡之中。大概是因爲浸泡在佈滿靈氣的溫泉水之中,本來應該耗費比較大的能量,但卻只用了五分之一左右。這五分之一的醫神異能的能量,猶如帶着一股吸力,把周圍的靈氣都吸聚過來。
緩緩地,滲入到每一朵枯萎捲縮的玫瑰花花瓣之中。
陸晨清晰地感覺到,那些靈氣滲入半枯玫瑰裏頭,融合了醫神能量,迅速地滋潤了它裏頭的每一個瀕死的細胞,讓它們重新煥發了生機。
每一朵花瓣,逐漸在溫暖的水中舒展和張揚開來。
感受着它們散發出來的那種活力,陸晨的嘴角也不禁浮現出一絲微笑。
之前,申雅惠還有點緊張的呢。
“真的行麼?那朵玫瑰都要枯掉了的,還能復活?真能復活,不是奇蹟了?”
說着,這語氣裏是不大相信的。
她雖然也是玄修者,但只有着很普通的玄道修爲,等於就是修心養性、煥發青春的那種,沒有太大的能量。所以,對陸晨能把一朵半枯玫瑰給復活,還是感到很不可思議的。
卓立媛背後的兩個女孩子,也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一邊嘀咕:
“不可能吧?真能把那朵玫瑰復活?”
“要是真能復活,那也太厲害了吧?那不是連人都可以起死回生了?”
卓立媛淡淡地說:“生機未絕便有救,只是看你能不能救罷了。”
然後,她看見了陸晨嘴角露出來的一絲笑容。
於是,她也笑了。
一字一頓地說:“那麼,奇蹟出現了。”
陸晨的笑容也跟着深厚起來,他緩緩地抬起了手。
所有的女性同胞,都聚精會神全神貫注地看着他的那隻正從水裏緩緩抬起的手。
幾乎都到了屏息靜氣的地步。
就在陸晨的手腕都快擡出來的時候,他忽然定住了,扭頭朝剛纔端來美酒的那個女孩子說道:“麻煩再去端幾杯紅酒如何,我口渴。”
然後,一大波水就襲擊了他。
是申雅惠一時氣急,猛地就用雙手潑起許多水,朝着陸晨那裏一揮。
頓時,就澆得他噗噗連聲。
申雅惠因爲這個劇烈的動作,山峯都搖晃不已,她恨恨地說:“臭小子,你故意吊人胃口是吧?趕緊把你的手拿出來,要不,你就喝這水去!”
陸晨悻悻地說:“你以爲我不敢喝啊,反正是大家的洗澡水。”
雖然這麼說,但還是緩緩地晃動了手腕。
慢慢地,一朵鮮豔無比的玫瑰浮出水面,撐開了周圍的那些花瓣。
那些用來泡浴的花瓣都是剛採摘下來的,而且經過溫水滋潤,都還非常新鮮。但是,當那朵玫瑰緩緩展現出來的時候,那種出色,讓它們都黯然失色。
在這朵玫瑰的亭亭玉立之下,所有的花瓣,不管是百合還是菊花還是萬蝶香還是丁香又或是那些五彩繽紛的玫瑰花瓣,都失去了它們的色彩。
它好像就是剛從溫泉之水裏長出來的,剛長出來的,帶着無比的芳華和嬌豔。每一片花瓣都顯得那麼嬌嫩而飽滿,上邊帶着的晶瑩的水珠,更是承托出了那種無以倫比的姣美。
那兩個女孩子都看呆了:
“天啊,那還是剛纔那朵半死不活的玫瑰嗎?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鮮豔了?我剛纔拿過來的時候,那花朵都歪下來了的,我都擔心會不會掉呢!看,先在挺得多好看。”
“是啊,太神奇了!看看那花莖,都那麼鮮活翠綠,這簡直就是變魔術!”
申雅惠輕輕嘆息:“魔術也沒有這麼神奇啊!魔術,最多就是變出一朵新鮮的玫瑰。可是你們看看,他手上的那朵玫瑰,豈止是新鮮。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美麗的、那麼富有生機的玫瑰。你看着它,會感到一種撲面而來的生命氣息。這簡直就是一朵奇花!”
卓立媛也喃喃地說:“阿晨,你做到了,我就相信,你能做到的。但是,我不知道你能做得這麼好!”說着,她輕輕地從水裏頭舒展出了一條潔白嬌嫩的手臂,朝着陸晨伸去。
陸晨把手中的玫瑰遞到了她的手裏。
卓立媛接過玫瑰,放在鼻子輕輕地嗅着,還用白玉般的手指撫摸着那每一朵花瓣。
那種樣子,簡直就是要陶醉了,甚至,還有着一絲絲的激動。
申雅惠看着,那嬌軀也有一絲絲的顫慄,臉上帶着欣喜。
卓立媛忽然微微扭頭說:“柳芳,付豔,你們先出去吧。”
“是!”兩個女孩子起身走出了泳池,踏上了臺階。
接着,卓立媛的神色漸漸肅穆起來。
陸晨的心神也有些凜然了,他知道這個媛姐要說正事了。
之前讓他把奄奄一息的玫瑰給復活,不過是一個試探。如果他做不到,就沒有接下來談正事的必要。現在,他做到了。
卓立媛一字一頓地說:“阿晨,我有一件事要你幫忙。這件事,對我來說確實是很重要,重要得無以復加。甚至,它是我活下去的一個主要希望。如果你能幫我,不管你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什麼都答應你。”
這麼一說,陸晨的眼神就很自然地往下看了看。
女人的驕傲微微浮出水面,還隨着水波微微盪漾。
什麼樣的要求都可以答應嗎?
嗯,那就是什麼樣的要求都可以提咯?
陸晨不自禁地就有了邪惡的念頭。
雖然卓立媛比他大了十歲左右,但那樣子看起來最多就大了個四五歲,保養得那麼好,絕對是女人中的女人,難免讓陸晨想入非非。
不過,他及時剋制住了自己。
有些女人是不能碰的,比如說卓立媛;有些女人是可以試探一下能不能碰的,比如說申雅惠。
敏銳的卓立媛當然注意到了陸晨的眼神,但也不是很介意,反而還把傲人的身材微微一挺。對這個優秀的小男人,其實她沒有獻身的想法,但偶爾調戲一下,還是很有意思的。
陸晨嘆了一口氣:“媛姐,你先說說看。”
卓立媛點點頭,接着就微微嘆氣:“說來話長。”
“阿晨,你應該多少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的丈夫叫做史長天,比我大十三歲。我讀初中的時候,他已經是川東地頭上很出名的一個大混混,手頭下至少有一百號人馬。那時候我家裏很窮,我生了一場重病,要花很多錢。別說上學,連治病都沒錢……”
說着,卓立媛都陷入了一場深遠的緬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