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1067 小虎與小寶
當晚,婁不凡與如夫人要被處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座千山島。
閔凝晚神色匆匆地來到姬明樓房中:“明樓!”
她剛喊完便頓住了。
屋子裏黑漆漆的,沒有掌燈,只有廊下微弱搖曳的燭光,夾雜着幾縷冰冷的月光投射在姬明樓的身上。
他一半籠在夜色中,一半浸在月光下,彷彿被切割成了兩半。
閔凝晚的心莫名地打了個突。
她深呼吸,緩步進了屋。
這時,她才發現姬明樓的手裏握着一張紙,已經被他揉皺了。
“明樓……”
她輕聲開口,“出事了。”
姬明樓怔怔開口:“爹是怎麼死的?”
閔凝晚一愣。
姬明樓握緊了手中的信函,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眸,隱忍着痛苦與怒火質問道:“爹是怎麼死的?!”
閔凝晚定了定神,哽咽道:“你兇我做什麼?你爹病逝多年,你是忘了還是怎麼了?”
姬明樓咬牙道:“是嗎?爹當真是病逝的?不是被人害死的?!”
閔凝晚臉色一白:“是誰在你面前胡言亂語了?”
姬明樓沒回答她的話,也不需要她的承認。
他站起身來,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爲什麼要害死爹?”
閔凝晚本想否認,可姬明樓的眼神令她的心虛無處躲藏。
她很快紅了眼眶:“他要殺了你妹妹……我有什麼辦法?你也是做爹的人,你會眼睜睜看着別人傷害自己的骨肉嗎?我也不想的……我跪下來求他……我讓他放過你妹妹……可是他不肯……我是被逼的……”
姬明樓的心被狠狠紮了一刀。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竟是死於生母之手。
閔凝晚哭道:“何況他也傷了你……”
姬明樓厲聲道:“你住口!”
他那一刀是替姬婉如擋的。
不是他爹故意傷他。
姬明樓轉身就走!
閔凝晚撲通跪下來,抱住了他的腿:“娘知道錯了……你要娘做什麼都可以……你要孃的命也只管拿去……娘會用餘生向你恕罪……但婉如是你妹妹……你救救她……救救他們……”
“他們?”
姬明樓譏諷一笑,抓起桌上的長刀,掙脫她的雙手,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明樓——明樓——”
電閃雷鳴。
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被閃電照得忽明忽暗。
閔凝晚定睛一瞧,眼底光彩重聚:“嵐兒!你快去勸勸明樓!”
婁嵐失望而憤恨地望着她,眼眶紅紅的。
閔凝晚:“嵐兒……”
婁嵐頭也不回地走了。
-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整座千山島都被城主要處死婁不凡與如夫人的消息震驚壞了。
婁不凡,千機閣閣主,城主最器重的掌門之一,是怎麼觸怒城主了?
要說近幾年,夏侯卿對島上的人多有寬容,只要不鬧他跟前,他大多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少不得讓人覺得他沒了年輕時的脾氣。
眼下這道城主令一出,衆人被狠狠地敲了一棒子。
“百花宮和城主府對着幹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城主收拾他們,千機閣做什麼了?”
“噓,你小點兒聲,這話是能亂說的嗎?”
“會不會下一個就輪到百花宮了?”
“難說。”
“如夫人爲何也被處死?她不是生了小公子嗎?確定不是做城主夫人,而是被處死?”
“我聽昨日去過婚宴的人說,小公子被人投毒了,是千機閣與如夫人合謀乾的。”
“虎毒不食子,你的消息怕不是假的!”
“假的,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蹴鞠!”
……
宮主沒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傳到凌雲的耳朵裏。
凌雲該喫喫,該睡睡,順便帶帶三個小孽徒。
倒是景弈當了一回好奇寶寶,親自跑去酒樓喫瓜,喫得大腦發脹纔回來。
剛翻牆進院子,被蘇小小抓包了:“上回被婁不凡打了一掌,還沒痊癒呢,又亂跑!”
抓走七小姐與如夫人母子的刺客是景弈與蘇陌假扮的。
其實不論有沒有如夫人下毒誣陷凌雲的戲碼,他們都會想辦法讓婁不凡與閔凝晚暴露。
是如夫人自己不消停,讓這個計劃事半功倍了。
俗話說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要作死。
三小隻在屋裏玩積木。
杏兒給衛小寶泡了一瓶奶過來。
小虎放下積木,噠噠噠地跑到杏兒身邊:“杏兒姐姐,小斧喂!”
杏兒笑道:“小虎想喂妹妹嗎?”
“嗯!”
小虎點頭點頭。
“你會喂嗎?”
“會的!”
小虎拍拍小胸脯說。
杏兒把奶瓶給小虎。
小虎踩上小板凳,給妹妹餵奶。
杏兒見他喂得有模有樣的,就沒再看着他了,去給衛小寶疊衣裳。
衛小寶喫得可有勁兒了,小奶汗都喫出來了。
忽然。
啵唧一聲。
嘴裏的奶嘴兒被拔走了。
衛小寶睜大眼,就見小虎自己抱着奶瓶喝起來了。
衛小寶:“……!!”
小虎咕嘰咕嘰喝完,跑來找杏兒:“妹妹喝完了。”
杏兒驚訝:“這麼快?”
小虎一臉認真:“沒喝飽。”
杏兒來到搖籃邊:“沒喝飽嗎?”
衛小寶:“嗚哇。”
就沒喝幾口呀!
杏兒摸摸衛小寶的肚子,確實癟癟的。
杏兒又去泡了一瓶。
小虎萌萌噠地說道:“小斧還要喂!”
杏兒:“好吧。”
然後小虎又把妹妹的奶喝光了。
衛小寶嚴肅着小臉。
小虎又去找杏兒。
杏兒:“咦?今天怎麼回事?喫不飽了?”
第三瓶,杏兒沒讓小虎餵了,她自己來喂。
衛小寶淡定地伸出腳。
小腳丫將奶瓶一撥,遞到了小虎嘴邊。
你喫。
小虎一張嘴,打了個飽嗝。
杏兒:“……”
-
夜半,所有人都歇下了。
一輛馬車停在了百花宮的門口。
百花宮自打加強戒備之後,就連大門口也會有多名弟子徹夜值守。
其中一名弟子警惕地問道:“來者何人?”
“城主府的人。”
伴隨着一道成熟清潤的男子聲音,車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玉手掀開。
謝瑾年緩步走了下來。
那名弟子不卑不亢地說道:“原來是二公子,不知深夜造訪,所爲何事。”
謝瑾年道:“姬婉如想見雲宮主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