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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832 和好,溫馨

  蘇煊沒怎麼猶豫,起身走了出去。

   蘇小小拿起蘇煊留下的木棍,撥弄了一下柴火堆,讓火燒得更旺。

   她看了眼擺放在地上的兩柄長劍,沒有追出去。

   山洞外,大雨飄搖。

   蘇煊剛走進雨裏,衛廷迎面就是一拳。

   蘇煊抬手扣住他的拳頭,衛廷的另一隻手也招呼了上來。

   二人在雨裏打了起來。

   衛廷一招招毫不留情,蘇煊只守不攻。

   衛廷冷冷地說道:“不用你讓着我!”

   二人的幹仗以各捱了對方一拳頭結束。

   冰涼的雨水沖刷掉衛廷嘴角的血跡,也落入他那被怒火衝紅的眸子裏。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沒看蘇煊,只是目光冰寒地盯着地上濺起的水圈:“五年前,到底是誰抓走了我爹?”

   蘇煊的臉頰也受了傷,嘴角一動,便有微微的抽痛。

   但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他沉默不語。

   就在衛廷以爲他不會開口時,他低低地出了聲:“殺手盟的人。”

   衛廷握緊了拳頭:“你也在?”

   蘇煊:“嗯。”

   衛廷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方纔若不是在那個青衣男子的手臂上也看見了鴿子血鬼面紋身,他當時怕是就已經朝蘇煊出手了。

   來山洞的路上,他心裏便已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然而真正聽蘇煊親口承認,他仍是想再給蘇煊一拳。

   衛廷雙目血紅地朝他看了過來:“你就這麼恨我爹?從前衛、蘇、秦三家不和,我就當你是想替秦家與蘇家剷除一個對手,可後來我與小小成了婚,你爲何依舊隱瞞不說?”

   蘇煊低聲道:“我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衛胥將軍。”

   衛廷嘲諷一哼:“呵!”

   蘇煊沒再替自己辯駁。

   衛廷冷哼道:“我是不是該感謝你不知道啊?不然你五年前就對我爹痛下殺手了!”

   蘇煊道:“我沒那個機會,殺手盟的任務不是殺了衛胥將軍,是將他送到南疆王的手裏。”

   衛廷冷冷地看着他:“你現在終於逮到機會了?哪天你是不是就會趁我爹犯病將你當成兒子時,一刀殺了我爹?”

   蘇煊道:“如果他徹底狂化,我會。”

   衛廷一拳朝他砸了過來!

   蘇煊沒有閃躲,生生捱了一拳頭。

   衛廷揪住他的領子,將他狠狠撞在冷硬的巖壁上,抬起拳頭就要砸向他的面門。

   “廷哥哥!住手!”

   醒來的惠安公主快步走了過來。

   衛廷兇狠地瞪着蘇煊,拳頭在半空隱忍顫抖。

   蘇煊對惠安公主道:“公主,這裏沒事,你先進去。”

   “嫿嫿,進來吧。”

   蘇小小也開了口。

   惠安公主正色道:“廷哥哥得保證不動手!”

   衛廷淡淡說道:“我保證不了。”

   蘇煊一掌錯開他的拳頭,脫離了他的掣肘。

   惠安公主看着二人,欲語還休。

   蘇小小過來,牽着她的手將她帶回了山洞。

   惠安公主一步三回頭,見二人分開了,到底還是坐下了。

   衛廷冷冷地說道:“殺手盟與南疆皇室勾結了?”

   蘇煊抬手擦去脣上的血跡:“勾結談不上,一樁生意而已。”

   衛廷似嘲似譏誚地說道“我以爲你們殺手盟只做殺人的生意,沒想到連搶人也幹。”

   蘇煊沒說話。

   衛廷又道:“我出錢買南疆王的命,這樁生意你們接還是不接?”

   “不接。”蘇煊說,“殺手盟不殺任何僱主。”

   “呵!”

   衛廷留下一句冷笑,轉身進了山洞。

   蘇煊在大雨中靜默片刻。

   幽暗的深山,他孤寂得仿若一縷沒有皈依的孤魂。

   蘇煊也進了山洞。

   幾人的身上都淋溼了,蘇小小、惠安公主、蘇煊都圍着火堆烤火。

   衛廷與三個人都生着氣,冷着臉坐去了冰涼昏暗的角落裏。

   蘇小小嘆了口氣,走過去拉了拉他袖子:“過去烤火。”

   衛廷撥開她的手。

   還賭氣呢?

   蘇小小道:“那我也不烤了。”

   衛廷沒動。

   蘇小小身上本就沒淋多少雨,早就烤乾了,倒是衛廷與蘇煊被淋了兩場,身上溼漉漉地滴着水。

   蘇小小想了想,走過去拿了一點柴火過來,單獨給衛廷生了一堆火。

   她在衛廷身邊坐下,取下腰間的水囊遞到衛廷嘴邊:“喝水嗎?”

   衛廷將臉轉了過去。

   蘇小小收好水囊,又從防水的急救包裏取出金瘡藥與棉籤,蘸了藥給他塗抹嘴角的傷勢。

   衛廷身子朝後一仰,不讓她碰。

   蘇小小嘀咕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氣我也是應該的,可傷總得治吧,好好一張臉,毀了就沒法兒看了。”

   衛廷:“……”

   衛廷更氣了。

   蘇小小抱住他胳膊:“別生氣了嘛,氣大傷身,犯錯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何苦拿我的錯懲罰你自己?”

   總是在最氣與更氣之間反覆橫跳的衛廷:“……”

   他又不肯擦藥又不理自己,蘇小小隻得放棄,收好藥膏。

   她沒去給蘇煊金瘡藥。

   這時候要是給了,就真得把他氣昇天了。

   蘇小小抱着膝蓋,悶悶地說道:“我餓。”

   衛廷的嘴角動了動,臉上依舊是賭氣的表情,手卻是冷冷地摸出來一個小油紙包遞給她。

   整個過程沒有看她。

   蘇小小接了過來,聞了聞,驚喜道:“肉乾?”

   她打開油紙包,一共兩根,她咬了一口。

   鹹口的,肉質很緊實,上面灑了芝麻,酥香酥香的。

   喫了半根後,她又道:“太鹹了。”

   衛廷又面無表情地掏出另一個紙包給了她。

   還是不看她。

   蘇小小打開後,竟然是幾塊粉粉的桂花糕。

   蘇小小有些想笑。

   這是賭的哪門子的氣?只氣死了他自己而已,把她養得好好的。

   蘇小小拉過他的手。

   他想將手抽回來。

   蘇小小卻將他的掌心輕輕貼在了自己並不顯懷的肚子上。

   “別生我和小寶的氣啦。”

   她輕聲說道。

   衛廷冷聲道:“我幾時生她的氣了?”

   蘇小小挑眉道:“它在我肚子裏,你生我的氣,就是生它的氣。我委屈,它也委屈。”

   衛廷蹙眉。

   不知是在心疼衛小寶,還是聽進去了那句她委屈。

   衛廷把水囊抓了過來,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蘇小小莞爾一笑,將桂花糕放到腿上,再次拿出金瘡藥與棉籤給他處理傷勢。

   這一次,他雖仍冷着一張臉,可到底沒拒絕。

   蘇小小將肉乾與桂花糕分了些給惠安公主。

   折騰了半夜,她困了,靠着衛廷睡了過去。

   衛廷抿了抿脣,把人攬過來,讓她的頭枕到自己腿上,又將就近的柴火弄小了些。

   他還是生氣的。

   但生氣與置氣是兩回事。

   二人身後,蘇煊安安靜靜地烤着火。

   惠安公主中了蒙汗藥,醒了也有些渾身無力。

   她看了看重歸於好的衛廷與蘇小小,說不羨慕是假的。

   她咬脣,悄悄瞥了眼一旁的蘇煊,不着痕跡地往他身邊挪了挪。

   挪挪。

   再挪挪。

   二人的衣袖幾乎挨着了。

   她眼珠滴溜一轉,帶着少女最純摯的羞澀,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將頭靠上了蘇煊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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