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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 1091 見到惠安

  江觀潮臉色驟變。

   作爲殺手盟第一高手,江觀潮混到如今的地位絕非浪得虛名。

   受傷是家常便飯,哪怕斷手斷腳,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之所以會變了臉色,是不敢相信這是衛胥爆發出來的實力。

   明明已經被自己打成重傷,卻還能反殺自己。

   當年在碎北關,若非聖女殿給衛胥下了毒,恐怕就憑自己幾個弟子,還真抓不走衛胥。

   衛胥一拳砸上他頭頂!

   “你千不該,萬不該,打我兒子和羅剎的主意。”

   鮮血順着江觀潮的頭頂流下來,混入他的眼睛,一片觸目驚心。

   江觀潮卻沒有絲毫退讓與怯弱,只冷冷地笑道:“所有擅闖殺手盟的人,都該死!”

   衛胥冷聲道:“那看來今日留不得你了。”

   江觀潮譏諷道:“風太大,當心閃了舌頭!”

   他抬起一拳,對上了衛胥的拳頭。

   兩拳相抵,可怕的衝擊力將二人的衣袖都震碎了!

   拳頭出了血,衛胥不顧疼痛,又是一拳。

   江觀潮側身一滾,衛胥的拳頭砸在了地上,冒出地面的樹根當即被砸斷,連帶着整棵大樹都從內部分崩離析,劈啪一聲炸開了!

   江觀潮的拳頭隱隱發抖,血跡橫流。

   他冷冷地笑道:“能和本座打成這樣的人,好些年沒遇到了,上一次還是裘老。”

   衛胥沒與裘老交過手,但他與城主府的另一位長老風無常對決過。

   江觀潮的武功遠在風無常之上。

   殺手盟能多年霸佔比武大會的魁首不是沒道理的。

   不能給江觀潮喘息的機會,必須一鼓作氣,否則自己很難戰勝他。

   衛胥繼續掄起自己的鐵拳,衝江觀潮發動了密集且又猛烈的攻擊。

   江觀潮是被衛胥雙腿絞摔的那一下落了下風。

   二人都是實力極爲恐怖的高手,不能有絲毫疏忽,否則便是萬劫不復。

   江觀潮被揍了一拳又一拳,摔了一下又一下,眉骨都被打斷了,鮮血吐了滿身。

   可只要他不死。

   衛胥就不能停。

   “真是個棘手的傢伙,這樣竟然還有內力……”

   衛胥暗暗咬牙,又一拳轟上了江觀潮的胸口。

   江觀潮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飛濺三尺。

   他重重地撞上了身後的大樹。

   就在此時,衛胥臉色一變,暗叫不好。

   方纔只顧着揍人,忘了自己的包袱還在樹上了。

   江觀潮此時撞上的正是掛着包袱的那棵大樹。

   包袱一下子掉了下來,正巧落在江觀潮的面前。

   衛胥大步一邁,伸手去奪。

   就是現在!

   江觀潮眸光一凜,一腳踹上了衛胥的胸口。

   衛胥抓着包袱,倒栽進了自己用拳頭與內力砸出來的深坑裏。

   對於這樣的高手而言,勝敗往往就在一瞬間。

   江觀潮飛身而上,一拳砸斷了衛胥的兩根肋骨!

   他已領教了衛胥的實力,不再掉以輕心,雙指一併,封住了衛胥的穴道!

   至此,江觀潮終於能大喘氣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衛胥,喘息道:“我那一腳,你明明可以躲開的,包袱裏裝了什麼如此重要,你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了?”

   衛胥冷冷地瞪着他,試圖掙扎,可被點了穴,他根本無法動彈!

   江觀潮冷哼一聲,大掌一吸,將包袱拿在了手裏。

   他拆開一瞧,嘲諷地笑了:“原來是一株草,讓我猜猜,是給雲凜治病的藥草吧。”

   衛胥的眸光一涼。

   江觀潮不鹹不淡地笑了笑:“那麼看着我做什麼?想問我怎麼知道的?這不重要。說起來,你還真是可憐啊,你原本有機會勝我的,但就因爲這株藥草,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如果你知道百花宮對你們衛家做的事,興許會後悔自己爲百花宮做的一切。”

   衛胥死死地盯着他:“你究竟想說什麼?”

   江觀潮道:“你有沒有想過,雲凜爲何要接近你們?還大大方方地讓你們住進百花宮,甚至爲了你們不惜與殺手盟爲敵。

   “幾年前,百花宮曾去千機閣買過你父親,也就是武安君的消息。不久,雲凜便出了島,出現在了碎北關,還與你父親武安君有了偶遇。你覺得,會是巧合嗎?”

   衛胥道:“你是想說,雲凜蓄意接近我父親?”

   江觀潮漫不經心地說道:“是不是蓄意我不清楚,婁不凡沒和我講那麼多,我只知道,你父親遭人暗算是在與雲凜見面之後。且你父親與你中的不是同一種毒。你的毒是聖女殿下的,爲了方便殺手盟抓你,你父親的毒,你猜猜又會是誰下的呢?”

   衛胥沒有吭聲。

   江觀潮冷哼道:“怎麼?你懷疑我在騙你,挑撥你和百花宮的關係?”

   衛胥平靜地說道“不,你沒有騙我,你不屑耍此等陰私手段。”

   江觀潮愣了愣。

   殺手盟乾的是殺人放火的事,所以島上的人全都以爲他無惡不作。

   沒想到真正懂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個自己要殺的人。

   衛胥篤定地道:“但我也信雲凜,信他不會做出傷害旁人的事情。”

   江觀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這一次,不是譏諷的冷笑。

   “衛胥,如果早些認識你,我或許不會接下碎北關的那樁生意。”

   但世上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壞了殺手盟的規矩,就是要賠上自己的命。

   江觀潮準備動手了。

   “住手!”

   一道女子的聲音突然出現溪流對面。

   衛胥躺在深坑裏,看不見。

   可他認得對方的嗓音。

   這分明是——

   溪流不深,惠安公主提着裙裙,喫力地淌水走了過來。

   她來到深坑前:“衛大將軍,真的是你啊?我方纔看了半天不敢認,以爲自己眼花了!”

   她激動得心肝顫動,立馬趴了下去,“衛大將軍,你沒事吧?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衛胥難以置信地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惠安公主:“你怎會?”

   “我來找……找小跟班的。”惠安公主的眼神閃了閃。

   她在島上住了一個多月,早和小野人沒區別了,身上穿着獸皮,腳上穿着草鞋。

   但那張靈動的臉,以及一雙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眼,一如往初。

   衛胥神色複雜。

   惠安公主又往下伸了伸:“你趕緊把手給我呀!”

   京城的惠安公主,是連一塊帕子都不會用兩次的。

   如今卻趴在塵土飛揚的地上,不顧髒污地想要夠到他。

   衛胥的心裏五味雜陳。

   他憎惡景宣帝,但惠安公主是無辜的。

   惠安公主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你是不是受傷了動不了了?”

   這時,江觀潮開口了:“你是誰?”

   惠安公主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儘管形容狼狽,可眉間氣場尊貴又張揚:“我是大周的公主!”

   江觀潮不信:“哦?大周的公主怎會出現在這座荒島上?”

   惠安公主挑眉道:“說來話長,總之,我是大周的公主,他是我大周的將軍,你不能殺他。”

   江觀潮譏諷一笑:“我又不是你們大周人,憑什麼聽你號令?”

   “就……就憑……你是哪裏人?”惠安公主問。

   江觀潮:“千山島,殺手盟盟主。”

   旁人聽了這身份得嚇尿。

   惠安公主不懂其厲害,淡定地說道:“哦,千山島啊,那好辦了,我是去和你們島主和親的!我是你們未來的島主夫人,這樣夠號令你了吧!”

   江觀潮道:“你當我這麼好騙嗎?念在你一介女流之輩,你自己走,我不殺你。”

   衛胥催促道:“公主!聽臣一言,趕緊離開!”

   惠安公主倔強地說道:“我不走!今日我說什麼也要讓他放了你!”

   江觀潮帶着一絲殺氣說道:“若是我不放呢?”

   惠安公主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本公主就只好……跪下來求你了!”

   說罷,她猛地衝上前去,往地上一歪,一把抱住了江觀潮的大腿!

   突然就被抱了大腿的江觀潮:“……!!”

   好羞恥啊!

   堂堂一國公主,連父皇的大腿都沒抱過呢!

   可是自己又打不過他!

   該死的蘇璃也不知去哪兒了!

   江觀潮怒道:“鬆開!”

   “嗯~不松!”惠安公主搖頭。

   江觀潮殺氣翻湧。

   惠安公主激靈靈地發抖。

   嗚嗚嗚,好害怕!

   可再怕,惠安公主的手也沒有鬆開。

   江觀潮面若修羅:“我最後說一次,松——開——”

   他不殺螻蟻,是不屑殺。

   不代表他真的會憐惜螻蟻。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被他內力震開的下場,只會是渾身筋脈俱斷,五臟六腑破裂。

   就在他施展內力的一霎,衛胥忽然自深坑裏躍了出來,手裏抓着一截斷裂的石頭,狠狠貫穿了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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