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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237 廷哥虐渣

  衛家幼子當街縱馬,蓄意謀殺前護國公——

   此事一經傳開,立即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

   景宣帝剛下朝,屁股沒坐熱,就接到了京兆府的稟報。

   普通的案件不會一下子捅到御前,可這不是不普通麼?

   一邊是秦滄闌的兒……不對,庶弟,一邊是武安君的幼孫。

   二人皆是朝廷命官,且皆因某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理由“閒賦家中”。

   官差把人帶進京兆府時,京兆尹頭都大了!

   誰這麼沒眼力勁兒,把這兩尊大佛給請來了?

   有關秦江的身世,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按理說,他既然不是大房嫡子,而是秦峯的私生子,地位該一落千丈纔是。

   偏偏景宣帝又似乎有點兒想把兵權交到他手上的意思。

   這就由不得讓人掂量掂量了。

   任何時候,實權都比虛名好用。

   京兆尹誰也得罪不起,把心一橫,來找景宣帝了。

   景宣帝也頭大。

   衛家是南陽王舊部,他待衛家一直冷冷淡淡,從不輕易召見衛廷。

   然而衛廷自打從寺廟回來,三天兩頭入宮,生生靠惹是生非把自己作成了他的“寵臣”。

   乃至於今早在朝堂上,幾個向來看衛家不順眼的保皇黨官員,居然公然問衛廷何時回軍中任職——

   景宣帝着實想與衛廷劃清界限,他不耐煩地看了衛廷與秦江一眼。

   秦江的身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模樣慘不忍睹。

   景宣帝頭疼地問道:“這次又是因爲什麼?”

   秦江痛心疾首道:“陛下!請陛下爲微臣做主啊!”

   衛廷一副吊兒郎當的邪痞做派,偏他生得俊美,再紈絝不羈的樣子,也處處透着幾分英氣。

   景宣帝問道:“你乾的?”

   “哦,是臣乾的。”衛廷大方承認。

   京兆尹在旁側,看着倆人鬥法,他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的。

   與別的世家大族的官員不同,他是鄉土出身,無權無勢,熬到這個位置不容易。

   他可不想一上任就嗝屁。

   景宣帝威嚴地問道:“你想做什麼?當街謀殺朝廷命官嗎?”

   衛廷淡淡一笑:“臣想殺他,這會兒抬到陛下面前就是一具屍體了。”

   景宣帝:“……”

   這話太囂張。

   然而也是實話。

   衛廷可是一人一馬在胡烈王的軍營殺了個來回的大殺神,他真想取秦江的性命,秦江活不到現在。

   景宣帝皺眉道:“那你倒是說說話,爲何把人弄成這樣?”

   “他罵我。”衛廷張口就來,“士可殺不可辱,我只是踢翻了他的馬車,夠給他留面子了。”

   秦江咬牙道:“只是踢翻了馬車?我骨頭都斷了!”

   衛廷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從馬車上摔下來,就不會受傷。自己菜,怪我咯?”

   秦江氣了個倒仰!

   所以說,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的殺手,尉遲修性情猖狂,那都是有緣由的。

   秦江捏了捏拳頭,努力不讓自己被衛廷牽着鼻子走:“你方纔說我罵你,我怎麼罵你了?罵你什麼了?”

   衛廷哼了哼,一副不想再搭理秦江的樣子。

   景宣帝沉聲道:“說!”

   衛廷不甘不願地道:“他罵我,好狗不擋道。”

   秦江簡直懵啦!

   這不你罵我的話嗎?

   到底誰罵誰呀?

   還有,你這算不算罵自己是狗……

   你狠起來,竟是連自己也不放過的嗎?

   能再無恥一點兒嗎?!

   秦江炸毛:“我沒說!是你說的!”

   衛廷淡道:“我手下都聽見了,尉遲修。”

   在御書房外等候的尉遲修一步閃身,來到門口。

   他看向秦江,面無表情道:“沒錯,我聽見了,你就是這麼說的!”

   放屁,他那會兒壓根兒不在場。

   秦江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沒看見你!”

   尉遲修理直氣壯:“我是暗衛,讓你看見我也不用幹了!”

   秦江要吐血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對主僕全是不要臉的!

   秦江的肺管子快炸了:“陛下!臣對天發誓,臣絕對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衛廷嚴肅道:“我也可以發誓,以我爹的名義發。”

   秦江忍無可忍:“你爹已經死了!”

   衛廷一臉受傷地看着他:“所以秦大人是欺負我是個沒爹的孩子?”

   秦江一噎。

   不是……

   這哪兒跟哪兒?怎麼扯的?

   還……孩子?

   你二十多了吧?

   說自己是孩子難道不害臊嗎?

   衛廷垂眸,惆悵地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們衛家大不如前了,誰都想上來踩上兩腳,真真刀實槍與我幹,我敬他是條漢子,激怒我算什麼本事?”

   衛廷講得有鼻子有眼的,不是秦江是當事人,只怕已經信了。

   秦江氣得腦瓜子嗡嗡的:“你胡說!我分明沒有激怒你!是你自己上來就撞了我的馬車!一下不夠,又撞第二下!”

   衛廷一臉無辜:“秦大人這話說的,若非你激怒我,大街上那麼多人我不撞,偏偏只撞你,我喫飽了撐着沒事幹嗎?還是說……秦大人近日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要對秦大人展開報復啊?”

   “你……”

   秦江噎得臉紅脖子粗。

   聽到這裏,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衛廷就是在報仇!

   他分明是猜到嫺妃指證他的事,是自己在背後操控了。

   可偏偏他不能承認。

   否則,比起罵人激怒衛廷,勾結后妃的罪名更讓他承擔不起。

   這個啞巴虧,秦江是喫定了。

   秦江口出狂言不對,衛廷當街揍人更不對,景宣帝罰衛廷閉門思過一月,並罰俸半年。

   衛廷的面上帶了點兒小委屈:“閉門思過臣認了,能不能不罰俸?”

   景宣帝問道:“怎麼?你缺錢?”

   “很缺。”衛廷面不改色地睨了秦江一眼,“畢竟我又不像秦大人,能隨便認個野爹。”

   秦江:“……!!”

   在繼被衛廷撞斷了一根肋骨後,秦江又讓衛廷氣吐了血。

   秦江是被人擡出去的。

   景宣帝是一點兒也不想再看見衛廷了。

   “你也退下!”他沉聲道。

   衛廷賴着不走:“那臣的俸祿……”

   景宣帝隱忍住火氣:“不罰了!”

   景宣帝眼下只想這小惹事精趕緊走!眼不見心不煩!

   衛廷卻無半分離開的意思:“陛下,你臉色不大好。”

   景宣帝:那還不是你給鬧的?!

   衛廷一本正經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陛下心緒鬱結,臣理應爲陛下排憂解難。”

   朕怎麼那麼不信呢?

   景宣帝的心底隱隱湧上一層不詳的預感……

   衛廷道:“臣在寺廟學了點兒佛經,臣給您誦段佛經吧。”

   他說着,無比自然地自寬袖裏掏出一個木魚。

   景宣帝眉心一跳!

   ……

   一刻鐘後,衛廷帶着化緣得來的三千兩銀票,大搖大擺地出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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