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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412 奇蹟,改命!

  丞相府。

   郭桓淋着雨回到自己院子。

   下雨多好,他不愛打傘。

   他推開房門,眸光一動。

   他的步子頓了頓,神色如常地跨過門檻。

   忽然,一柄寒芒乍現的長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郭桓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笑了笑:“祖父,這又是唱的哪出?”

   暗影之下,郭丞相沉着臉,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你不是郭桓!”

   真正的郭桓不會放着惠安公主不救,而去救一個不相干的六皇子。

   郭桓笑了笑:“祖父,我是郭桓,我回來了。”

   這一句我回來,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郭丞相嚴肅地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他一番,似在鑑別真僞,也似在衡量他的說詞。

   最終,郭丞相沖侍衛擺了擺手:“你先出去。”

   侍衛收了劍退下。

   “到底怎麼回事?”郭丞相冷聲問。

   郭桓微笑:“祖父,已經過去的,都不重要了。”

   他來到案桌前,將油燈點上。

   漆黑的屋子瞬間有了一絲光亮。

   郭丞相這纔看清他衣襬上的斑斑血跡,沉聲問道:“哪兒來的血?”

   尋常人見到自己孫子帶着一身血跡回來,第一句話一定是問“你受傷了”?

   可到了郭丞相這裏,卻是一句“你哪兒來的血”。

   郭丞相是見過這個孫子不爲人知的一面的。

   這副衣冠楚楚的軀殼下,住着一個兇殘的孽障。

   郭桓低頭,扯了扯自己的下襬,嘆道:“真討厭,弄衣服上了呢,雨都沒洗掉。”

   郭丞相聽到這裏,拳頭死死地拽緊:“把你那些怪癖給我收起來!我說過,你再敢在丞相府幹那些事,我會親手了結了你!”

   郭桓微微一笑:“不是怪癖,我殺了秦滄闌。”

   “你說什麼?”郭丞相懷疑自己聽錯。

   郭桓笑意加深:“我說,我殺了秦、滄、闌。”

   屋外,一道驚雷閃過。

   郭丞相的臉慘白如蠟紙。

   欽天監。

   衛廷找來了乾爽的衣裳,臨進屋時,他對司空雲道:“可否勞煩監正,讓人去鎮北侯府傳個話?”

   既然已經證實了郭桓將自己的身份換了回來,那麼蘇璃的處境就危險了。

   “好。”司空雲答應道。

   “衛大人。”司空雲在廊下叫住衛廷,“我曾說過,你的命格我看不透。”

   衛廷淡道:“我不信命。”

   司空雲道:“那丫頭的命格,比你的命格更一團濃霧。”

   衛廷不在意,濃霧又如何?

   命理命數,他一個字也不信!

   屋內,蘇小小剪刀剪開了秦滄闌的衣裳。

   “衛廷,你看。”她說道。

   衛廷將乾衣裳放在桌上,提着油燈走過來,照亮秦滄闌的傷口問道:“怎麼了?”

   “傷口上的粉末,看見了嗎?”蘇小小問。

   衛廷凝眸:“這是……”

   蘇小小指尖蘸了一點,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是止血散。有人給我祖父用了止血散。”

   衛廷回憶道:“京兆府的人沒動過老護國公。不過,倒是聽現場的官差說,他們趕到時,老護國公的身上蓋着一把雨傘,他們以爲是哪個好心的路人留下的。”

   蘇小小說道:“這兩個應急舉措,保住了我祖父的最後一口氣。”

   郭桓的刀法其實並不精準,他捅偏了半寸,但刀上有毒,引起了心臟麻痹。

   得益於那個好心人,秦滄闌保留了微弱的呼吸。

   只不過,這個呼吸維持的時間不會太久。

   隨着心臟驟停的時間延長,呼吸一般也會停止。

   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秦滄闌的心跳。

   蘇小小打開藥箱,從最底下取出急救包。

   方纔救治那些朝廷的傷員,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傷藥,腎上腺素也只剩下最後三支。

   秦滄闌的危險還不是在於缺藥,而是時間。

   腎上腺素不能連續注射,中間得有幾分鐘的間隔,就算他體質異於常人,三支的時間下來,也是他呼吸維持的極限。

   而呼吸一旦停止,只需四到六分鐘,大腦就會徹底死亡。

   自然了,若是運氣好的話,一支也能奏效。

   蘇小小爭分奪秒,開始爲秦滄闌靜脈推注。

   一支下去。

   秦滄闌毫無反應。

   第二支下去。

   蘇小小額頭滲出汗珠。

   “水來了水來了!百草霜也來了!還有、還有你說的那些止血藥材!”

   弟子拎着一桶熱水,端着一鍋鍋底灰,腳步匆匆地來到門口。

   衛廷來到門口,把東西接了進來。

   儘管他看不懂蘇小小的救人方式,但也猜得出來,若是秦滄闌不能恢復心跳,那麼這些藥材是派不上任何用場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

   第三支腎上腺素注射完畢。

   蘇小小看着一動不動的秦滄闌。

   醒過來。

   你是秦滄闌,是大周神將,是天底下最驍勇的男人。

   你不許睡過去。

   秦滄闌呼吸停止。

   廊下,司空雲望着漫天的狂風暴雨,沉痛地閉上了眼。

   “閃開!”

   蘇承冒雨衝來。

   他一眼看見佇立在門口的衛廷,快步走過去,沒瞧見臺階,絆了一下,摔了一個大趔趄。

   衛廷扶住他。

   他擺擺手,站起身來:“我沒事。我剛把皇帝他們送回宮,聽說出事了,誰出事了?出什麼事了?京兆府的人讓我自己來欽天監問——”

   衛廷定定地看着他:“是老護國公出事了,他被人刺了一刀,脈搏沒了……大丫在裏頭搶救……救了許久……”

   蘇承怔怔地原地轉了個圈:“沒有吧,你弄錯了吧?他怎麼可能出事啊?他武功那麼好!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我的!”

   衛廷默默讓出道來,讓蘇承進去。

   蘇承看着燃着無數油燈與蠟燭的屋子,濃稠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他呆呆地走進去。

   他來到牀前。

   看着那個威風霸氣的男人,慘白得沒有了一絲生機,他的心好似突然被抽空了。

   “你……你怎麼就……”

   他的喉頭忽然脹痛起來,聲音哽咽,眼眶發紅。

   “三十年前……你就把我弄丟了……”

   “現在……你又不要我……我又沒爹了……”

   “你怎麼總是把我弄丟……”

   蘇小小摸了摸秦滄闌的脖頸,眸光一動。

   她帶上聽診器:“爹!你叫他!”

   蘇承淚汪汪的:“啊?”

   蘇小小道:“叫他!叫爹!”

   蘇承懵逼極了:“爹?”

   聽診器裏傳來了一聲久違的震動。

   秦滄闌……有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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