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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 874 逐出家門

  他不能失去程家的一切。

   他放下兒子,對程桑道:“夫人,我錯了!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念薇薇了,程蓮又不能生了,我纔想再要個孩子……”

   程桑怒不可遏地說道:“少給我提薇薇!你不配!”

   她不想再聽謝雲鶴狡辯,她嫌煩,還有噁心。

   她將一紙休書扔到了謝雲鶴面前。

   從今日起,她與謝雲鶴再無瓜葛。

   隨後,她看向了程蓮:“別以爲你在這兒哭着賣慘,我就不會發落你。”

   程蓮委屈地控訴道:“姐姐,我已經這麼可憐了,你還要怎麼樣?”

   程桑淡淡地看着她:“你可憐,關我什麼事?”

   程蓮狠狠噎住。

   程桑望向三叔公,態度還算溫和:“三叔公。”

   三叔公會意,從隨行的木匣子裏取出一本冊子。

   衆人定睛一瞧,大喫一驚。

   族譜?

   三叔公竟然把族譜從宗祠裏拿過來了?

   族譜是程家的重要寶貝,由專人把守,尋常人沒資格動它。

   三叔公親自將族譜呈到程桑的面前:“家主。”

   程桑翻開族譜,翻到程蓮那一頁。

   蘇小小特別乖巧地遞過一支毛筆。

   程桑提筆就把程蓮的名字劃掉了。

   程蓮勃然變色:“姐姐!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親妹妹呀!”

   程桑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想起來是我妹妹了?”

   魅姬就道:“是呀,爬姐夫牀的時候怎麼不想?害外甥女的時候怎麼不想?霸佔姐姐家產的時候怎麼不想?合着好處全讓你佔了,虧都讓別人喫了?呸!不要臉!”

   魅姬這番話不僅把程蓮罵了,連那些在程桑瘋癲期間與程蓮狼狽爲奸的人也一同罵了進去。

   不少族中長輩面色訕訕,一個屁也不敢放。

   程蓮膝行着走過去,抓住程桑的衣襬,眼淚洶湧地哭道:“姐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妹妹一次,妹妹再也不敢了!”

   程桑的神色沒有絲毫動搖。

   她朝後微仰,靠上椅背,從寬袖裏摸出一把匕首扔給程蓮。

   程蓮看着掉落在自己裙襬上的匕首,神色一怔,惶恐地抬頭望向程桑:“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程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是姐姐對你最後的仁慈。”

   程蓮一把將匕首扔在了地上,彷彿扔掉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我不要!我不要自行了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程桑拂了拂衣襬上被她碰過的地方:“全叔。”

   全叔走上前:“家主。”

   程桑道:“帶她去見官。”

   全叔立馬道:“是!”

   他衝外頭比了個手勢,兩個候在門口的僕婦衝了進來,一人一邊架住程蓮的胳膊。

   程蓮瞬間慌了:“姐姐你要做什麼?”

   程桑冷冷地看着她:“殺人償命,你覺得我要做什麼!”

   “不要……姐姐不要……”

   程蓮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掙扎中,她的珠釵掉了,髮髻也散了,進來時有多驕傲華貴,眼下就有多悽慘狼狽。

   然而沒人敢替她求情。

   程桑這回是鐵了心整頓程氏一族,多年的怒火,總得有人去承擔。

   不是程蓮,就會是他們。

   關於這一點,他們還真是錯怪了程桑。

   程桑的格局沒這麼小。

   她發落程蓮不是爲了泄憤,而是程蓮罪有應得,不動他們也不是法不責衆,而是他們之中大多數人暫時還沒觸碰到她的底線。

   但該清算的賬,她都會一筆筆清算回來的。

   程蓮賴在地上死命掙扎,見求饒無果,她索性發起了狠話:“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也是程家的千金——”

   程桑抬了抬手。

   兩個僕婦停下了將程蓮往外拖拽的動作。

   程蓮心頭一喜,還當程桑終究是不敢動她了。

   哪知就聽得程桑開口道:“提到程家的千金,府上是不是還有個程清雪?”

   全叔道:“回家主的話,正是。”

   程桑想也不想地說道:“一併攆出去。”

   全叔即刻道:“是!”

   程蓮不可置信地望向程桑:“姐姐,清雪有什麼錯?你爲何這麼對她?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孩子!”

   程桑目光冰冷地看着她:“那我的薇薇又有什麼錯?!”

   程蓮噎住了。

   蘇小小衝僕婦們使了個眼色。

   僕婦們得令,一把將程蓮拽過了花廳的門檻。

   程蓮氣得大叫:“你又能比我高尚到哪兒去?你不也在府上養了一個又一個戲子?”

   僕婦見她總是瘋叫,拿了塊髒布堵住了她的嘴。

   謝雲鶴卻是靈機一動,望向程桑義正詞嚴地說道:“夫人,你是不是被那戲子下了蠱?纔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

   他對不起程桑,可怎麼說他也是薇薇的親生父親,是有正經名分的。

   他掙再多,將來大頭都是要留給薇薇的女兒的。

   戲子就不一樣了。

   程桑這個年紀已無法生養,戲子得勢,豈不是將整個程家的家業拱手讓給他人?

   果然,聽到程桑被戲子蠱惑時,族老們紛紛詫異地朝程桑看了過來。

   若休夫是爲了迎戲子過門,那確實不妥。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門口突然出現了宗政徽的聲音。

   謝雲鶴見到他,神色一凜:“就是這個戲子!三番四次蠱惑家主,讓家主對他一擲千金!我看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測!陛下好不容易纔歸還了程家的礦山,夫人可別讓它再被別人騙了去!”

   程桑冷冷地看向了謝雲鶴。

   宗政徽淡笑一聲,抬手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撲通。

   三叔公跪下了。

   六叔公定睛一瞧,也誠惶誠恐地從椅子上跌跪了下來。

   歸還礦山時,宗政徽去過一趟族裏,見到了幾位叔公。

   謝雲鶴定在了原地。

   這個人是——

   “六叔公,他是誰呀?”一個族人問。

   六叔公冷汗直冒地答道:“陛、陛下!”

   所有族人齊刷刷跪了一地。

   程桑也站起身,帶着蘇小小要給宗政徽行禮。

   宗政徽幾步上前扶住她:“程家主不必多禮。”

   族老們砍了謝雲鶴的心都有了。

   什麼戲子啊?

   這是南疆的陛下!

   誰都可以是奔着程家的家產來的,唯獨陛下不會。

   整個南疆都是他的,何況一個程家?

   全叔對謝雲鶴嚴肅地說道:“休書拿好,你被家主休了!”

   特別大聲,像是故意說給宗政徽聽的。

   程桑睨了全叔一眼。

   宗政徽笑了。

   -

   從花廳出來,族老們嚇得趕緊回去清賬,該吐出來的吐出來,家主背後有陛下撐腰,他們不敢再糊弄家主了!

   蘇小小莞爾一笑:“外祖母,你和陛下先聊,我和魅姬回去了。”

   魅姬揮揮手。

   兩個孩子走了,月色下,只剩程桑與宗政徽。

   程桑如今是清醒狀態,曾經的事也都記起來了。

   不過到了她這個年紀,不會像小姑娘那樣尷尬與害羞了。

   她平靜地說道:“去花園裏坐坐吧。”

   二人來到花園的石凳上坐下。

   全叔麻溜兒地奉上一壺溫水與一盤點心,又十分有眼力勁地退下了。

   程桑欲言又止。

   可就連丫鬟們也全都跑得遠遠的了。

   宗政給程桑倒了一杯溫水:“恢復得可好?”

   程桑恪守禮儀地說道:“一切都好。”

   頓了頓,她問道,“陛下回宮,可還適應?”

   宗政徽嘆道:“老實說,不太適應,白天太亮了。”

   程桑端起茶杯:“今日給陛下添麻煩了。”

   宗政徽一臉無奈地說道:“麻煩倒是沒什麼,就是以後大家都知道……朕是你養着的男人了。”

   “咳!”

   程桑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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