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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519 孩子真相

  衛廷從宮裏回來時夜已深,蘇小小已經扛不住睏意睡着了,屋子裏給他留一盞燈。

   說她心裏沒他吧,她還知道給他留燈,說她心裏有他吧,她又總是把他慪得半死。

   衛廷來到牀邊,挑開帳幔,修長如玉的指尖戳了戳某人熟睡的臉。

   戳不醒。

   他又看了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眉頭一皺。

   幾個嫂嫂下手也太狠了,小胖孔雀很怕疼的。

   衛廷到底沒捨得把她吵醒,自己去衝了個涼水澡,剛躺下,衛六郎過來了。

   “小七,是我。”

   衛六郎悶悶地說。

   衛廷去給他開了門。

   他懷裏抱着三個呼呼大睡的小崽子,表情有些幽怨。

   “祖母去找大哥了,讓大虎二虎小虎今晚和我睡。但我想了想,還是讓他們來你和弟妹這裏睡比較好。”

   “爲何?”衛廷問。

   你可是他們親爹,哪兒有兒子不和親爹睡的道理?

   衛六郎難以啓齒地說道:“我睡相不好。”

   這是大實話。

   大虎二虎小虎跟着蘇小小睡,一覺醒來,蘇小小牀頭牀尾找三個小傢伙。

   三人跟着衛六郎睡,那就得找四個,一個也不在牀上……

   大熱天的,蚊子又多,被咬一夜可還了得?

   衛廷無語地看了自家六哥一眼,把三個小崽子抱進了屋。

   ……

   翌日大清早,秦滄闌過來了。

   “我是來指點小七武功的,他之前答應我要天天來護國公府,但他如今不是官復原職了嗎?得上朝,我就直接過來找他了,這樣不必他兩頭跑,節省時間。”

   “什麼?他還沒起?”

   “哦,那我指點你們一下吧。”

   秦滄闌十分大方地指點了一番衛廷的幾個嫂嫂,可想而知,幾人全成了沙包。

   “不、不行了,明天再打……我胳膊快斷了……”蔣氏趴在草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再、再來!”陳氏是唯一還能站在原地的,然而她剛說完,也咚的一聲栽倒了。

   秦滄闌很滿意。

   今天應當是沒力氣折騰他寶貝孫女了。

   衛六郎打一旁路過,被秦滄闌叫了過來。

   “我不能厚此薄彼,來,我也指點一下你。”

   被血虐的衛六郎:我又究竟做錯了什麼?!

   衛廷被三個小崽子纏住了,秦滄闌坐在空地上等他。

   李氏等人已經被丫鬟們扶回去了,只留下衛六郎一人生無可戀地坐在一旁狂吐舌頭,像極了一隻中暑的二哈。

   衛曦月走了過來。

   她看到秦滄闌,猶豫了一下跑回去拿了一罐子蜂蜜過來。

   秦滄闌一臉納悶地看着面前的衛曦月,他也不明白爲何小女娃每次一見他,就給他喂蜂蜜,他不喫還不行。

   齁死他了!

   喂完熊風八面的秦滄闌,衛曦月又拿了一個小水壺朝衛六郎走過來。

   衛六郎:完了,又得給他澆水了……

   衛曦月照料完她的熊熊與荊棘之花,依舊沒等來大虎二虎與小虎,她決定主動去找。

   她以爲三人昨晚是和往常那樣歇在祖母的院子。

   當她路過海棠院時,步子頓住了。

   從前這間院子的院門是緊閉的,今日打開了。

   她好奇地走了進去。

   鬼怖正在院子裏練劍,昨晚被衛老太君的魔性戲腔洗腦循環了一晚上,做夢都是她在那裏悽悽慘慘地唱,醒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決定練劍摒除雜念。

   一招飛龍在天迴旋過來,他的長劍停在了一個小姑娘的鼻尖。

   衛曦月今年七歲,但她身體不好,又挑食,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比同齡人弱小。

   可這個看似瘦弱的小丫頭,被他的劍指着,竟然沒有害怕。

   鬼怖沒戴面具,陽光照耀着他臉上詭異的刺青,他緩緩走向她,想要嚇哭她。

   衛曦月果然轉身跑掉了。

   鬼怖滿意一哼。

   然而沒多久,衛曦月又回來了,她的手裏多了一個罐子。

   她把罐子遞給他。

   當鬼怖看清裏頭的東西時,眼底出現了一瞬的迷惘。

   罐子裏鋪了一層厚厚的苜蓿草,上面是一個紅彤彤的林檎果與一根橘紅的胡蘿蔔。

   “給我的?”

   鬼怖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府上的孩子都奇奇怪怪的,十分令人費解。

   但一個小丫頭杵在這裏,他也練不了劍了。

   他在臺階上豪放地坐下。

   衛曦月來到他身後,忽然往他背上一趴,兩隻小手唰的揪住他耳朵:“駕!”

   鬼怖:“……!!”

   鬼怖終於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苜蓿草可不就是牧草?

   繼野爹與人牙子之後,鬼怖又被成功地當了馬。

   ……運氣好的話是馬,運氣不好,說不定只能是頭驢。

   ……

   去狩獵的事差不多打點妥當了,說是狩獵,其實是去京城外的一處行宮避暑,狩獵只是其中的一項活動而已。

   可以攜帶家眷,皇帝也帶了皇后與幾位嬪妃。

   太后她老人家難得有出宮的機會,她想見三個小傢伙了,於是也答應去行宮避暑。

   “去問問太皇太后,她去不去?”

   沒理由帝后與太后都去了,問也不問太皇太后一句的。

   本以爲以白羲和的性子,多半是拒絕,畢竟往年去行宮避暑,她就沒一次同去的。

   誰料程公公來報:“太皇太后說好。”

   太后微微愣了下,倒也沒說啥,只吩咐皇后那邊將諸事打點周全。

   “我也要去嘛!我也要去嘛!京城熱死了!”惠安公主窩在太后懷裏撒嬌。

   太后看着她帶着繃帶的胳膊,以及纏着紗布的右腳,無奈地點了點她額頭:“你呀!”

   惠安公主展顏一笑:“嘻嘻!”

   衛廷官復原職,衛家的家眷理應也能前去避暑。

   衛老太君卻道:“算了算了,我這把老骨頭,懶得折騰了,你問你幾位嫂嫂去不去。”

   李氏等人表示要留在府上陪衛老太君。

   蘇小小是要去的,她還沒見過帝王的行宮呢,她怎麼也得去轉轉。

   就在出發的前一晚,護國公府來了消息:抓住司空雲了。

   蘇小小握拳:“這個老神棍,躲了這麼久,可算被抓住了!”

   她立馬與衛廷趕去了護國公府。

   書房內,司空雲狼狽地坐在椅子上,手裏抓着一個用帕子包住的冰塊,敷着嘴角的淤青。

   秦滄闌大刀闊斧地坐在他對面,虎視眈眈地瞪着他。

   司空雲嘆氣:“下手沒必要這麼重吧,你是習武之人,我又不是……”

   秦滄闌冷聲道:“留你一命,都是因爲你還有點兒審問的價值,不然早殺了你了!”

   司空雲無奈地說道:“多年老朋友了,不至於如此絕情吧……”

   秦滄闌怒不可遏道:“你少和我打馬虎眼!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我秦滄闌這輩子最討厭被人揹地裏捅刀子!”

   “我那不是……唉……”司空雲只剩下嘆息。

   “祖父。”

   蘇小小與衛廷邁步入內。

   二人看了眼司空雲,司空雲也看向他倆,這下是連嘆都嘆不出來了。

   蘇小小淡道:“跑呀?怎麼不跑了?”

   司空雲長吁短嘆:“你這不是埋汰我嗎?這麼多高手,我一個文弱監正,哪裏跑得掉?”

   蘇小小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你當初還逃?”

   司空雲道:“有些事明知道結果,卻還是會去試一試,就好比有人明知自己考不上狀元,卻依舊十年寒窗苦讀,你覺得是爲什麼?”

   蘇小小在秦滄闌身邊坐下:“我又不是他們,我怎麼知道?”

   衛廷叫了聲祖父,也坐下了。

   一屋子三位大佬,司空雲今日註定是插翅難飛了。

   蘇小小正色道:“幕後主使究竟是誰,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老實交代,留你一具全屍。”

   司空雲的神色一言難盡:“不是吧?我交代了還這麼慘?”

   蘇小小道:“你不交代會更慘,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司空雲苦大仇深地問道:“真有必要這麼兇殘嗎?”

   “你的幕後主使是誰?是不是慧覺師太……大長公主?”

   司空雲的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你……”

   蘇小小道:“很意外我能猜到,是嗎?她爲何對付衛家?是因爲她對武安君愛而不得,又被迫落下腹中骨肉,因此懷恨在心,決定殺光武安君的後人,是不是?”

   司空雲錯愕地看向蘇小小:“你連她與武安君的糾葛也知道了?”

   蘇小小一針見血道:“你不用順着我的話說,你提供不了任何新的有價值的消息,留你也沒用,祖父,把他帶下去,慢慢折磨致死吧!”

   司空雲臉色一變:“丫頭!太兇殘了不好!”

   兩名暗衛入內,架住司空雲的胳膊。

   司空雲忙道:“我有個消息!”

   秦滄闌抬了抬手,示意兩名暗衛退下。

   司空雲長呼一口氣,摸了摸自己腦袋還在,他說道:“這個消息,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得留我一命。我向你們保證,我的命是有價值的。”

   蘇小小纔不會被他牽着鼻子走:“那得看你提供的消息值得你活幾日?”

   這丫頭……真是半點虧也不喫啊。

   司空雲把心一橫,嘆道:“好叭好叭,我說了。當年那個胎兒……沒死。七月落胎,本是活不了了的,但那孩子命大,硬生生扛過來了。”

   “是誰?”衛廷問。

   司空雲閉了閉眼:“赫連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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