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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章 828 小虎之威

  卯時剛過,天際墨藍,似亮非亮。

   聖女已經起了。

   她剛給程清雪施了針,清除程清雪體內的餘毒,轉頭就聽人來報,陛下召見。

   近日南疆王召見她的次數有點多。

   聖女略一沉吟,坐上馬車去了。

   此次她沒帶上盧長使,而是留下對方照看程清雪。

   本以爲這一次是南疆王自己的事,等去了之後才發現是三王子出了事。

   三王子的情況很糟糕。

   他的頭髮燒了一半,不得已只能把剩下的一半也剃了。

   堂堂一國王子成了禿瓢,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臉出去見人了。

   不能見人事小,關鍵是……他受了點兒傷,傷的不是地方。

   御醫們看過束手無策。

   尹小蝶與程清瑤同爲聖女,可尹小蝶年紀太小多有不便,南疆王便只召見了程清瑤一人。

   聖女老遠便聽見三王子驚恐的叫聲,幾個御醫摁不住他,聖女進屋,一招點了三王子的睡穴。

   三王子昏睡過去。

   御醫們訕訕地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南疆王揮手讓他們退下。

   “你給輝兒瞧瞧。”南疆王說道。

   聖女掀開被子,解了三王子的衣衫。

   他身上多處擦傷,但並不算嚴重。

   大腿上有不少淤青,像是被什麼重擊過,連腿根部都有,若再近個一寸半寸,便要淪爲廢人。

   三王子的傷勢儼然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這麼簡單,不然不至於將她一大早叫進宮來。

   南疆王遲疑道:“輝兒他……受了驚嚇。”

   衛胥當晚是在救人,他下腳是有分寸的,絕對沒有讓三王子雞飛蛋打。

   可架不住三王子自己害怕,看着一個高手不停往自己褲襠上踩,嚇都給嚇出毛病了。

   這纔是最難治的,因爲根本沒有對症的藥啊。

   南疆王只有這麼一個嫡子,想到嫡子自此都不能再人道,他自然是不依的。

   聖女合攏了三王子的衣衫,將被子蓋回去:“我開個方子試試。”

   南疆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可知那晚在王宮縱火的人是誰?”

   聖女道:“不知。”

   南疆王將一幅畫像扔在了她面前的牀頭櫃上。

   南疆王道:“有人在六部外看見一個陌生的指揮使,侍衛們與宮人都以爲是哪兒新調來的。”

   聖女拿起來,將畫像展開。

   上面畫的是一個身着盔甲的男子,盔甲有些不合身,明顯是小了。

   他目光犀利,氣場強大,臉上塗滿了黑灰,可他的身姿以及那棱角分明的輪廓,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他是衛胥。

   聖女的臉色微微一變。

   南疆王看向她說道:“衛胥真的是一個傀儡嗎?他的所做作爲,實在不像一個傀儡的樣子。”

   傀儡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的,只會聽命於主人。

   如果衛胥不是傀儡,那麼這幾年聖女就是在欺騙南疆王。

   而如果衛胥是傀儡,作爲他唯一的主人,聖女擁有無比大的嫌疑。

   先是擄走大周的公主,再是火燒王宮、殘害三王子,一樁樁、一件件,全是對南疆王不利的事。

   南疆王犀利的目光落在聖女絕美的面龐上。

   聖女目不斜視,坦蕩地說道:“我對此並不知情。”

   南疆王哼道:“朕記得,你煉製的傀儡從未出過差錯。”

   聖女張了張嘴:“衛胥是個例外,他的意志太過堅定,藥物對他的作用有限。”

   南疆王淡淡說道:“你上次還說過,離開藥物後他扛不了多久,一定會回來找你。”

   提到這個,聖女也納悶。

   按理說,不論衛胥意志再堅定,到底服用了五年的藥物,是不可能突然之間戒斷的。

   到底是什麼阻斷了衛胥的藥物反應?

   他自己硬扛的嗎?

   可他的神志呢?

   衛胥如今的狀況,變得連她摸不着頭腦。

   她要說自己是無辜的,顯得她無能。

   她要說了如指掌,顯得她別有用心。

   總之怎麼都是錯。

   聖女捏緊了手指。

   南疆王道:“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以十日爲限,若再不交出衛胥,你就即刻與新聖女交接,也不必再繼續擔任長老了,給朕離開聖女殿!”

   聖女殿是她最大的倚仗,是她的權勢之源。

   離開聖女殿,她將失去最重要的博弈資本。

   其實聖女處在南疆王的角度,也會認爲自己很可疑。

   這纔是最令人扼腕的。

   明明她與南疆王都暗自喫了悶虧,卻連衛胥的一個影子都摸不着。

   到底怎麼回事?

   回聖山後,盧長使爲聖女端來一碗清粥:“您早上沒喫東西,好歹墊墊肚子。”

   聖女擺手:“我喫不下。”

   盧長使問道:“陛下又爲難您了嗎?”

   聖女沒有說話。

   南疆王只給了她十日功夫,十日後她交不出衛胥,就面臨被南疆王卸磨殺驢。

   她想到了廢棄礦井中的那個人。

   她看向盧長使:“你父親近日如何了?”

   盧長使道:“他前陣子受了傷,眼下應當沒大礙了,聖女是有吩咐嗎?”

   聖女道:“你有段日子沒去看你外祖父了吧?”

   盧長使的親外祖父不在王都,聖女口中的外祖父指的是礦山的薛大主事。

   薛大主事的長女喪夫,她爹喪婦,聖女從中牽線搭橋,讓她爹娶了薛大主事的長女。

   她叫了薛小姐一聲娘,自然也得管薛大主事叫外公。

   她答道:“是,自上次他老人家做壽,已有三月未見。”

   聖女對她鄭重地吩咐道:“你去礦山看看你爹,也拜訪一下你外祖父,順便,暗中替我調查一件事。”

   ……

   蘇小小今日依舊得去給蘇煊與蘇璃換藥。

   正要出門,尹小蝶過來了。

   她是爲南疆王的病情來的。

   看得出她確實很盡心盡力地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我查了陛下的醫案,也打聽了陛下近段日子的病情,據說前些日子陛下是有好轉的,乃是服用了聖女新研製的一種藥酒。我找到尹妃娘娘,讓她讓我幫我弄了一點。”

   這一小瓶可來之不易,是王太后沒捨得喝,讓人存在冰窖裏的。

   尹妃磨破嘴皮子才求到。

   二人坐在前院的石凳上。

   蘇小小打開藥瓶。

   有藥酒的氣味,但不多。

   “你要不要嚐嚐?”尹小蝶問。

   蘇小小懷孕了不能飲酒:“不必了,我聞得出來。”

   有人蔘、當歸、鹿茸……

   越聞越奇怪。

   蘇小小拿來一個杯子,將藥酒倒了進去。

   那清亮亮的顏色,帶着一絲微黃……

   怎麼有點兒怪怪的?

   尉遲修過來了。

   “你們在幹嘛?”他問。

   蘇小小道:“在研究藥酒,有酒氣,但又不像是酒,像是酒裏摻了什麼……”

   “這還不簡單,我嚐嚐!”

   尉遲修將茶杯端了過來,一口豪飲下去。

   他怔住了。

   恰在此刻,小虎出來澆灌小菜地了。

   他雄赳赳地尿了一大泡。

   尉遲修看看小虎的尿尿,又看看被自己喝光的茶杯,腦子裏轟的一聲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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