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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171 破戒

  衛廷把蘇小小放在了柔軟的牀鋪上。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趴在三小隻身邊,圓乎乎的小胖臉被壓得糯嘰嘰的,嫣紅的小嘴兒微微張開,脣珠飽滿可愛。

   衛廷看着看着,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子俯得越來越低。

   他只是隱約感覺到她的呼吸有些熱、有些近。

   “大人……”

   尉遲修黑着臉出現在了身後。

   衛廷一秒坐直身子!

   尉遲修並不清楚自己方纔破壞了什麼,他啥也沒瞧見。

   這傢伙做殺手是真絕,幹別的就總少了一根筋。

   屋子裏沒掌燈,但二人目力都極佳。

   衛廷只淡淡瞥了一眼,便問道:“你眼睛怎麼了?”

   尉遲修一隻眼腫得老高。

   他拒絕回答。

   “大人。”

   他面如死灰地說道,“你的腿既然痊癒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趕緊回京了。在回去之前,我去殺了蕭重華,要不就殺了蘇淵,兩個你總得讓我殺一個吧!”

   講到最後,他情緒激動起來。

   衛廷一記冰冷的眸光打過去。

   他乖乖噤了聲。

   衛廷看了眼身邊睡得香甜的蘇小小,對尉遲修道:“我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替我做決斷了?”

   人家的殺手是惜字如金,到尉遲修這兒就反過來了。

   他可能叭叭了。

   “難道你打算一直一直在這裏耗下去嗎?要是蕭重華髮現殺你不成,等他回了京,第一件事就是去皇帝面前揭發你。蕭重華快回京了,別問我怎麼知道的,他和秦家小姐的婚期已經定了。快則十日,最晚也不會超過半個月,蕭重華就要啓程了。”

   衛廷神色冰冷。

   尉遲修眯眼道:“大人,你不會是看上這丫頭,所以捨不得走了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大人,和尚是不能娶妻的,你還在帶髮修行!當心犯了色戒!”

   半刻鐘後。

   尉遲修從東屋出來,他的另一隻眼也腫了。

   終於轟走聒噪的殺手後,衛廷靜靜躺在了蘇小小身側。

   往日裏二人中間都橫着三個小的,今日他鬼使神差地把她放在了最中間。

   還特別惡劣地搶了她的被子。

   蘇小小暈暈乎乎的,越睡越冷,不自覺就朝邊上靠,三小隻的被子小小的,不夠她蓋。

   她迷糊着翻了個身,朝衛廷這邊挪過來。

   她先是把自己的一隻手伸了進來,暖呼呼的,她又把冷得發抖的小胖身子呼哧呼哧擠了進來。

   衛廷冷哼一聲。

   看吧,是她主動的。

   到底誰破戒?

   --

   蘇小小這一覺睡得挺沉,醒來天已大亮。

   三小隻與衛廷早不在了,她一個人坐在牀上懵圈了許久,才記起來自己似乎是喝了幾口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子:“昨天晚上的枕頭好像有點兒硬,硌得我脖子疼。”

   她穿戴整齊,去後院洗漱。

   衛廷也在。

   蘇小小看了他一眼:“咦?你的嘴怎麼了?上火了嗎?”

   衛廷一臉嚴肅:“沒有。”

   蘇小小:“哦。”

   蘇二狗與李小勇去賣餅子了,蘇老爹去犁地了,蘇承原是不想去的,奈何昨日衛廷幫了老李頭,今日老李頭說什麼也要過來幫忙,就把蘇老爹拽去了地裏。

   “大虎他們呢?”蘇小小問。

   “去找牛蛋了。”衛廷說。

   蘇小小古怪地問道:“你……怎麼沒去地裏?”

   衛廷理直氣壯地說道:“上火。”

   蘇小小:“……”

   早飯是一個蒸紅薯,兩個水煮蛋,搗成泥後拌了一勺花生醬與半勺芝麻醬,解饞又頂飽。

   喫完早飯,蘇小小就出門了。

   蘇記的生意越做越大,她尋思着不能一直一直襬攤,得租個鋪面了。

   租哪裏她都想好了,就在錦記對面。

   那家布莊恰巧要搬遷,她得想法子把鋪子盤下來,否則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玉佩的事經過一夜發酵,已經傳到隔壁村去了,可笑的是,老蘇家至今不敢出面給大家夥兒一個說法。

   蘇小小路過老蘇家時,看見老蘇家的大門被鄉親們圍堵着,大家夥兒本就氣得不行,老蘇家還這麼一直一直躲着,簡直就是火上添油。

   鄉親們也看到了蘇小小,氣氛瞬間變得有點兒尷尬。

   大家罵了小蘇家那麼多年,不曾想到頭來,全村都欠着小蘇家的人情。

   本以爲蘇胖丫會冷嘲熱諷他們兩句,譬如罵他們有眼無珠之類的,誰曾想,蘇胖丫一個字也沒說,就和往常一樣走了。

   “她、她罵我幾句,我這心裏興許還能好受點兒啊……”

   “是啊,我……我也挺想她罵我兩句來着……”

   可她不吵不鬧、不爭不搶,安安靜靜,一步步消失在村口的小胖背影,莫名看得人眼眶發熱。

   書院。

   劉平來送學生們預定的點心,順便送來了蘇小小給項公子熬製的雪梨枇杷膏。

   長平用銀針試了毒,不放心又舀了點兒餵雞。

   雞全活着。

   “不能吧,公子。”長平納悶道,“是蘇二狗沒把白玉膏給他用嗎?還是說他沒發現白玉膏被咱們動了手腳?啊!難道他沒猜出公子來——”

   項公子道:“你覺得衛家幼子很傻嗎?”

   長平道:“啊,這——”

   項公子淡笑:“他當年曾是我的伴讀,我們對彼此的字跡瞭如指掌,我的墨寶既已送去小蘇家,他就不可能沒猜到我。在做武將之前,他可是名滿京都的少年才子,他多聰明不必我多言了吧。”

   長平就更摸不着頭腦了:“那……咱們給他下毒,他應該是發現了,爲啥沒給咱們下回來呢?多好的機會呀!”

   項公子看着桌上的瓷盅:“我問你,雪梨枇杷膏是誰做的?”

   長平道:“蘇姑娘。”

   項公子又道:“我若是喫了她的東西中毒,她當如何?”

   “滿門抄斬!”長平說着,意識到了什麼,眸子一瞪,“公子的意思是——”

   項公子垂眸,輕輕地喝了一口茶:“衛七啊衛七,你終於也有軟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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