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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332 徹查真相

  永壽宮。

   景宣帝倒在血泊中,宮女太監亂作一團。

   福公公也慌了神,他伺候景宣帝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場景。

   景宣帝正值盛年,身子骨一貫硬朗,怎麼說倒就倒、說吐血就吐血了呢?

   太醫來得很快,皇后與嫺妃等妃嬪也到了。

   景宣帝躺在太后寢宮的竹牀上,說是竹牀,實則也鋪得十分柔軟奢華,畢竟是太后她老人家做治療用的地方。

   嫺妃一進屋便扯着帕子哭了起來:“陛下——”

   太后眉頭一皺。

   其餘妃嬪也紛紛圍過去,抽了帕子開始抹淚。

   唯一淡定的是皇后。

   皇后目光掃了眼四周,對太后道:“母后,讓您受驚了。”

   此時,皇后與后妃的差距就出來了。

   衆人一個勁兒地爲景宣帝哭泣擔憂時,只有她還顧全着大局,知道先關心一下太后的鳳體。

   “哀家無礙。”太后神色疲倦地說道。

   皇后又看向鳳牀前的蘇小小,以及寢殿內的幾位太醫,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太醫們面面相覷。

   李太醫開了口:“回皇后的話,臣等隨陛下來爲太后把平安脈,陛下……喫了些蘇大夫做的藥膏,不一會兒便口吐鮮血……倒地不起,其症狀……像是中毒。”

   “蘇大夫?”皇后狐疑的目光落在蘇小小的臉上。

   蘇小小攤手,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沒試毒嗎?”皇后問。

   這話顯然是對永壽宮的宮女太監說的。

   掌事太監道:“銀針沒試出來,小河子試喫了,但……但或許是喫得少,當時不顯,這會兒纔有些暈乎。”

   皇后沉思道:“如此說來,並不是劇毒了。”

   如果是劇毒的話,小河子當場就會嚴重反應,銀針也不會試不出來。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不是劇毒,陛下又是怎麼弄成了這樣的?

   “陛下究竟喫了多少?”皇后問。

   掌事太監不吭聲了。

   福公公清了清嗓子,難爲情地說道:“一……一罐子……喫完了。”

   皇后問道:“多大的罐子?”

   福公公默默地把空罐子抱了過來。

   皇后看着那個快和自己半顆腦袋一樣大的藥罐子,太陽穴突突一跳!腦海裏的小人迅速摔倒!

   平日裏在坤寧宮搶靜寧的點心喫也就算了,如今竟是連藥膏也不放過的麼?

   皇后險些維持不住自己母儀天下的氣場。

   她深吸一口氣,對福公公說道:“你也不勸着點兒?”

   福公公在心裏大呼冤枉。

   他也想勸吶,誰能料到他不過是去御膳房跑了趟腿的功夫,陛下就把一罐子藥膏給幹光了呢。

   從前也沒發現陛下這麼愛喫藥啊!

   皇后自然是不能責怪太后的。

   她看向一旁的蘇小小:“蘇大夫既是大夫,難道沒告知陛下,藥膏的服用劑量嗎?如果陛下沒喫那麼多,興許中毒不會如此嚴重。”

   太后沉聲道:“她去給哀家熬藥了。”

   皇后欠了欠身,客氣地說道:“母后,我聽聞與蘇大夫一道過來還有一位大夫。不知那位大夫現身在何處?”

   太后淡淡說道:“他已經走了。”

   第一堂一共才兩個大夫,符郎中給太后鍼灸完立刻就回去了。

   太后的言辭間對第一堂多有維護,皇后不好硬來。

   何況,蘇小小也是靜寧公主的朋友。

   只不過,茲事體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需要將事情查探清楚,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皇后正色道:“蘇大夫,藥膏是你親手熬製的嗎?”

   蘇小小如實道:“是我拜託我師父熬製的。”

   皇后微微一愕:“你師父?”

   福公公忙道:“就是剛剛離開的那位符大夫。”

   皇后又道:“藥膏是治療何症的?”

   蘇小小道:“驅邪散熱,疏風解表。”

   皇后:“給太后的?”

   蘇小小:“是。”

   李太醫忽然指着蘇小小控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們想要謀害太后,不料太后沒用上,反而陰差陽錯讓陛下中了毒!”

   蘇小小古怪地睨了他一眼:“我和我師父爲何要謀害太后?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於私,我們與太后並無恩怨;於公,治癒太后,就等於給第一堂豎了一塊活招牌,我盼着太后痊癒還來不及,又焉能害她老人家?”

   這話成功讓李太醫閉了嘴。

   萬太醫開口道:“那、那你就是想謀害陛下!”

   李太醫恍然大悟:“沒錯!你記恨陛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偏袒秦江一家,心中惱怒,於是想了辦法報復陛下!”

   蘇小小不緊不慢地說道:“這罐藥膏是給太后的,我可沒摁着陛下的脖子,逼他把藥膏喫了。”

   太后沉聲開口:“是哀家給皇帝的,你們是不是想說哀家謀害了自己的親兒子?”

   蘇小小熬了一大罐,分裝成兩小罐,其中一罐拿去熱了。

   太后剛用過早膳喫不下,又見景宣帝近日有些上火,就先讓他喫了。

   太后也沒料到景宣帝喫了那麼多。

   太醫們哪兒敢質疑太后?

   皇后對蘇小小說道:“不論怎樣,這瓶藥是你們第一堂熬製的,所有接觸過,或有機會接觸的人,全部要押入大理寺問審!”

   “母后!”

   “父皇!”

   是靜寧公主與惠安公主來了。

   叫母后的是靜寧公主,父皇是惠安公主喊的。

   在上課時突然聽說景宣帝中毒,二人當即翹了課。

   皇后的最後一番話,二人全聽見了。

   靜寧公主正色道:“母后,恕兒臣直言,父皇中毒一事不宜聲張,恐在民間引起恐慌,不如就派人上門調查。”

   惠安公主氣呼呼地指向蘇小小:“她都給父皇下毒了,你還替她說話!”

   靜寧公主嚴肅地說道:“無憑無據的事,休要胡言!藥是第一堂熬製的不假,可進了永壽宮之後,也不是沒有別人碰過藥膏的。”

   惠安公主瞪大了眸子:“你是在懷疑永壽宮的人給父皇下毒?”

   靜寧公主移開視線:“我沒有懷疑任何人,我只是提出所有的可能。”

   惠安公主氣急:“你——”

   “惠安!”嫺妃呵止了女兒。

   “好了,都別吵了!”太后沉沉地說道,“皇帝的龍體關乎江山社稷,就依靜寧所言,讓人上門去問話,別動不動就把人往牢裏抓!”

   皇后立馬順坡下驢:“母后所言極是。”

   太后又道:“老三近日是不是在大理寺查案?”

   嫺妃一聽自己兒子被點名了,趕忙起身回話:“是的,太后。”

   太后擺擺手:“那就還是交由老三與大理寺去查。”

   嫺妃心頭一喜:“三殿下必不辜負您的信任,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大皇子被禁足了,二皇子又不在京城,老四、老五不堪大用……如今指望得上的只有她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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