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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403 合歡

  林老闆又看向衛廷。

   蘇小小第一反應是,莫非教主給郭桓也傳了什麼消息?

   她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袖子裏的匕首。

   一旦露餡兒,她就抓個人質。

   衛廷不鹹不淡地說道:“看我做什麼?今日可不是我叫陳舵主過來的,是陳舵主叫我過來的,陳舵主想必已經有計劃了。”

   蘇小小暗暗給自己相公豎了個大拇指,高還是你高。

   陳舵主欲言又止,古怪地看了衛廷一眼,問道:“我還沒問你,那一日在大理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當真殺了衛廷?”

   衛廷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是我明面上的表弟,我殺他,是嫌自己暴露得不夠快嗎?我是被人下了藥……”

   陳舵主皺眉道:“誰給你下藥?衛廷嗎?他是不是懷疑到你頭上了?”

   衛廷淡定地說道:“以衛廷的性子,他若真懷疑我,你覺得他不會當場殺了我?”

   陳舵主想了想曾經聽說的有關衛廷的傳聞,覺得此人的確是個不怕事兒的。

   他哪裏知道,衛廷是不怕事,但衛廷並不衝動行事,世人對他的印象,只是他希望讓人看到的印象。

   陳舵主不解:“是誰在背後算計?”

   衛廷道:“京城還有誰知道我是白蓮教的嗎?”

   陳舵主問道:“你懷疑白蓮教的兄弟?”

   衛廷淡淡一笑:“白蓮教的兄弟個個忠心耿耿,不會做出對我不利的事,就算生了異心,也沒那個本事把手伸到衛廷身邊。啊,除了武藝高強的陳舵主你。”

   這話說得可太有水準了。

   質疑陳舵主的同時,不忘給陳舵主扣頂高帽子。

   陳舵主瞪了衛廷一眼:“我可沒對你下手!我是看不慣你,但還不至於去殺你!”

   教主知道了,不得扒他一層皮?

   白蓮教禁止自相殘殺。

   就算郭桓賜死何護法,那也是事出有名的。

   衛廷道:“我聽說,何護法被擒那日,是大皇子向衛廷與秦滄闌透露了消息。”

   陳舵主的眉頭再次一皺:“你懷疑大皇子?”

   衛廷張嘴就來:“衛廷與三皇子有了合作的趨勢,大皇子想削弱三皇子的勢力,於是借我之手除掉衛廷,不奇怪吧?當然,以上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不如你們聯絡一下大皇子。”

   陳舵主沉吟道:“一直都是何護法與大皇子聯絡的,何護法死後,我們與大皇子也失去來往了。但有一件事,他並不知你的白蓮教身份。”

   衛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哦?”

   又套了個重要信息。

   陳舵主笑了笑:“這件事先放在一邊,我會去調查。今日叫你過來是教主那邊下達了新任務。”

   “下達給你的?”

   衛廷恰如其分地表達出了幾分嫉妒。

   按照二人對“郭桓”的態度,郭桓在白蓮教的地位明顯比二人高,教主下達任務,沒道理陳舵主都收到了,郭桓卻不知情。

   真正的郭桓很可能已經接到任務了。

   “哼!”衛廷將茶杯重重地擱在了桌上。

   林老闆心裏毛了毛。

   “郭桓”的嫉妒讓陳舵主十分受用:“興許是看你生了病,不忍你操勞吧,絕不是教主看你險些暴露,所以對你失望了。”

   衛廷的眼底閃過殺氣。

   “說正事!說正事!”林老闆怕這倆人又打起來。

   陳舵主享受着凌駕於郭桓之上的快感,恣意地說道:“太祖帝的雕像被毀,七日後,景宣帝會率文武百官前去護國龍寺爲大周祈福,並重新供奉一座太祖帝的雕像。教主此番下達的命令是……行刺景宣帝!”

   ……

   從賭坊出來,二人坐上回去的馬車。

   蘇小小是真沒料到今晚區區一個照面,衛廷就套出了這麼多消息。

   不愧曾是大周最年輕的少年狀元。

   衛家的內鬼是郭桓無疑了,是他偷走了衛老將軍的帥印。

   但結合二人的談話,他只是偷出了帥印,真正僞造了通敵密函,並挑撥了衛、秦兩家關係的人是白蓮教的教主。

   這並不是說郭桓無罪。

   衛老將軍那麼疼愛他,到頭來,卻被他從背後捅了一刀,實在是不可饒恕!

   蘇小小開口道:“剛剛那個陳舵主說,郭桓殺了白蓮教教主的什麼人,奇怪,陳舵主既然看郭桓不順眼,爲何不直接把郭桓的祕密告訴教主?”

   衛廷分析道:“兩個可能:陳舵主想捏着郭桓的把柄讓郭桓替他辦事;二,就算教主知道了,郭桓也不會死。”

   蘇小小點點頭:“如果是後者,郭桓與白蓮教教主的關係就非比尋常了。”

   想到什麼,她又道:“你說,郭桓爲什麼要加入白蓮教?他是丞相的嫡長孫,郭家當仁不讓的繼承人,加入白蓮教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是爲了惠安公主?”

   郭丞相不同意郭桓做駙馬。

   因爲一旦他做了駙馬,就意味着他一輩子只能做個富貴閒人,無法踏足朝堂半步。

   這不是郭丞相樂意看到的。

   郭桓自己也未必想做個毫無實權的駙馬。

   權勢與公主,郭桓都要,所以加入了白蓮教。

   當然了,這些只是她的猜測,具體郭桓怎麼想的,只能有郭桓自己知道。

   “你在想什麼?”蘇小小問。

   “七日後的行刺。”衛廷若有所思道,“白蓮教與朝廷究竟有什麼仇?與皇室又有什麼仇?非得弒君?”

   蘇小小道:“或許他們教主想自己做皇帝。”

   這個猜測很大膽。

   衛廷陷入沉思。

   蘇小小又道:“對了,剛剛上馬車前,林老闆是不是給了你什麼東西?說是孝敬你來着?是這個嗎?”

   說罷,她拿起桌上的一個小匣子,緩緩打開。

   “唔,好香啊。”

   衛廷也聞到這股香氣。

   他眉心一蹙,想阻止卻來不及了,蘇小小已經對着匣子猛吸了一口。

   衛廷趕忙將匣子拿過來合上!

   蘇小小看向衛廷:“幹嘛?”

   衛廷的睫羽顫了顫:“是藥,別聞。”

   蘇小小古怪地問道:“林老闆給你下藥?”

   “不是……那是……”衛廷欲言又止。

   “嗯?”蘇小小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衛廷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是合歡香……助興用的。你只吸了一口,應該沒事。”

   頓了頓,他站起身來,“我出去坐,你自己待會兒。”

   蘇小小拉住了他的衣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說我只吸了一口,不會有事嗎?那你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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