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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330 囂張的廷哥

  御書房,景宣帝正在批閱奏摺。

   全公公火急火燎地走了過來:“陛下!不好了!大殿下出事了!”

   景宣帝淡淡問道:“他能出什麼事?”

   剛從御書房離開,這會兒應當還沒出宮門。

   全公公着急道:“大殿下被衛大人撞下水了!”

   景宣帝眉心一跳。

   又是衛廷!

   一刻鐘後,始作俑者衛廷與受害者蕭獨鄴被雙雙帶到了景宣帝的面前。

   景宣帝看看混世魔王衛廷,又看看渾身哆嗦的落湯雞蕭獨鄴,牙花子都疼了起來。

   他咬牙問道:“這次又是怎麼了?!”

   “哦,情況是這樣的。”衛廷不疾不徐地說道,“今日微臣去宮學教授兩位公主殿下以及諸位千金騎射之術,誰曾想一匹馬兒發了狂,爲了不讓瘋馬撞到學生,微臣只得先將馬兒騎了出去。”

   福公公小聲道:“確有一匹瘋馬。”

   景宣帝皺眉:“爲何總是出現瘋馬?惠安又和靈犀打架了?”

   福公公訕訕一笑。

   可不是嗎?

   惠安公主在宮裏和靜寧公主掐,去了宮學又和靈犀郡主掐,總之就是個不消停的。

   景宣帝捏了捏疼痛的眉心。

   衛廷繼續嘆息着說道:“會撞到大殿下純屬意外……主要我也沒料到大殿下不識水性,不然我就撞胡院判了。”

   門外的胡九生抖了抖。

   蕭獨鄴也是身子一抖。

   這事兒說起來是有些可氣的,蕭獨鄴落水後,他的貼身太監以及周圍的宮人當即就要下水。

   衛廷卻攔住了他們,一個個問道:“你們會水嗎?”

   “水性很好嗎?”

   “能救個人上來,自己還能不淹死的那種。”

   衆人面面相覷。

   衛廷優哉遊哉地說道:“那不就得了,大殿下水性生猛,用不着你們救。”

   然後他就任由蕭獨鄴在池子裏喝了幾斤髒水,喝得兩眼翻白,恨不能只剩最後一口氣才裝模作樣地把人拉上來。

   他舉起自己纏着紗布的右手:“大殿下早說自己不會水的話,我便是拼着傷口被感染的風險,也一定會立馬跳下水去撈人的。”

   蕭獨鄴氣到心梗。

   景宣帝狐疑地看向長子:“你不是水性很好嗎?”

   衛廷一臉的匪夷所思:“對呀,大殿下,你水性這麼差,自己都差點兒淹死了,當日又是怎麼救了秦小姐的?”

   景宣帝嚴厲的目光落在了長子的臉上。

   蕭獨鄴眼神一閃,正要辯解,卻先吐出了一口水來。

   衛廷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大殿下,別害怕嘛,不過是區區欺君之罪而已,你是陛下的親兒子,陛下一定捨不得重重責罰你的。”

   “小姐!小姐!”

   秦嫣然正坐在梳妝檯前塗抹藥膏,丫鬟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秦嫣然眉頭一皺:“做什麼慌慌張張的?日後你就是王府的下人,再這般沒規矩成何體統?”

   丫鬟委屈地低下頭:“奴婢……奴婢有急事稟報。”

   秦嫣然道:“說!”

   丫鬟道:“大殿下他……被撤去了禁衛軍副統領一職!”

   秦嫣然臉色一變:“什麼!”

   丫鬟低聲道:“陛下……陛下發現那日救您的人是大皇子的太監,不是他本人了……陛下一怒之下……就撤了大殿下的職……還……還罰了大皇子禁足一月……”

   秦嫣然騰的站起身來:“禁足一月?酒席怎麼辦?”

   側妃也是妃,雖說不能像正妃那樣三書六禮,可酒席還是要擺的。

   丫鬟咬脣,不敢往下說了。

   大皇子都被禁足了,哪裏還會有酒席?

   只能是一頂轎子抬進府去了……

   這也算是景宣帝對秦嫣然的懲罰。

   她明知救了自己的人不是大皇子本人,卻夥同大皇子一併欺君,景宣帝心裏能不惱怒嗎?

   秦嫣然氣到心口作痛、兩眼發黑:“誰幹的?這件事怎麼會穿幫?!”

   丫鬟害怕地說道:“好……好像是衛大人。”

   秦嫣然咬牙:“衛、廷!”

   衛廷把皇子撞下水,景宣帝不可能不罰他的。

   問題是怎麼罰?

   他本就沒回朝中任職,想革職都沒處革。

   景宣帝倒是想罰他不做宮學的夫子,可衛廷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又讓景宣帝打消了這一念頭。

   “罰俸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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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廷黑了臉。

   從御書房出來,衛廷掂了掂手中的錢袋,脣角一勾:“幸虧早有準備。”

   他白把蕭獨鄴從水裏拉上來的麼?

   不得收點兒打撈銀子?

   “衛廷!”

   蕭獨鄴怒氣滔天地走了出來,他推開攙扶着自己的太監,一臉冰冷地來到衛廷面前。

   “你故意的是不是?”

   衛廷收好錢袋,漫不經心地看着他,勾脣笑了笑:“大皇子,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說出來?”

   “你——”蕭獨鄴忙四下去看。

   衛廷替他理了理溼漉漉的衣襟:“別看了,只有你和你的心腹太監聽見了,傳出去也沒人信的。”

   蕭獨鄴氣急:“衛廷!”

   衛廷淡淡一笑:“大殿下,我這人,記仇。”

   說罷,無比囂張地走了。

   蕭獨鄴氣到懷疑人生。

   世上怎會有如此猖狂之徒?

   當真不怕死嗎?!

   另一邊,蘇小小出了皇宮。

   當她掀開簾子時,居然看到了數日不見的皇城第一公子。

   “蘇陌!”

   “是表哥。”

   蘇陌糾正。

   我活的年歲可比你大呢。

   蘇小小在他身邊坐下。

   桌上多了一罐剝好的核桃。

   蘇小小抱過來,小胖指尖在裏頭扒拉了一下。

   顆顆飽滿,形狀完整。

   她抓了一顆丟進嘴裏,饜足地眯起了眸子。

   蘇陌其實不明白核桃有什麼好喫的,她怎麼能喫得那麼香?

   “還沒恭喜叔父贏了秦江。”蘇陌道。

   蘇小小風輕雲淡地說道:“哦,小事。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沒出什麼事吧?”

   蘇陌道:“暴雨造成山體滑坡,沖垮了橋樑與官道,也毀了幾個村莊。我們沒事,只是苦了當地的村民。剛播種,全給淹了。”

   蘇小小問道:“傷亡慘重嗎?”

   蘇陌搖搖頭:“傷亡不大,這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祖父還在當地賑災,讓我先回京看看你們的情況。”

   “老五呢?”蘇小小又問。

   蘇陌頓了頓:“逃了。”

   蘇小小一愣:“嗯?”

   蘇陌無奈嘆氣:“老五就是這樣,從不肯好好在家待着。打也沒用。”

   家裏最不讓人省心的兩個弟弟,一個老四,一個老五。

   老四太靜了,老五太鬧了,都不像正常孩子。

   蘇陌又道:“另外,我們在那邊耽擱了幾日,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們發現了一個教派的窩點,祖父打算伺機端掉它。”

   蘇小小道:“白蓮教?”

   這下換蘇陌驚訝了:“你知道?”

   蘇小小忙道:“我不知道你們的行動,我只是前幾日剛聽說了一些有關白蓮教的事。閣樓下的那些屍體,就是白蓮教的信徒。”

   蘇陌皺了皺眉:“竟有此事?”

   蘇小小又抓了一顆核桃:“是蕭重華查到的消息,應當沒錯。”

   蘇陌神色複雜地看着她:“你和三皇子……”

   蘇小小正色道:“我和他沒關係,景弈告訴我的。”

   蘇陌:這丫頭已經熟絡到威武侯府去了——

   蘇陌往宮門口望了眼,問道:“宮學還沒下課,你怎麼提前出來了?”

   蘇小小道:“我這幾日請假了,不必上課。”

   蘇陌疑惑道:“爲什麼請假?”

   蘇小小挑眉道:“給太后她老人家治病。”

   蘇陌:我真的只是離開了幾天嗎?

   從皇宮回梨花巷會經過第一堂,蘇小小順道去拿了幾味藥材。

   蘇陌去對面給三個小豆丁買糖葫蘆。

   胡碧雲恰巧也在給弟弟買糖葫蘆。

   見到蘇陌,她心口一跳,眼神一下子慌亂了

   她將鬢角的髮絲攏到耳後,低垂着眉眼,溫柔地行了個平輩的禮。

   “蘇公子。”

   蘇陌淡淡頷首,沒與她說話。

   “四串糖葫蘆。”

   “好嘞公子,一共半兩銀子。”

   糖價又漲了。

   蘇陌是錦衣玉食的侯府公子,自然不會去關注價錢,他付了銀子,拿上糖葫蘆轉身就走。

   “等等。”

   胡碧雲叫住他,微紅着臉頰走上前,雙手捧起一方雪白的帕子,輕聲道:“蘇公子,你的帕子掉了。”

   蘇陌沒動。

   車伕見狀快步跑了過來,自胡碧雲手中接過帕子:“多謝姑娘了。”

   胡碧雲壯膽,羞澀地看向蘇陌。

   然而蘇陌自始至終沒給她任何一個眼神,他徑自走向從第一堂出來的蘇小小。

   車伕快步跟上。

   他捧着帕子:“公子,這個……”

   蘇陌面無表情道:“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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