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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688 四哥是大佬

  居然是他?

   看來景宣帝真的很防着他們,放他們獨自去南疆,比去邊關採藥更不放心。

   也是,去邊關是她與梁王,衛廷是立了軍令狀去殺赫連鄴的,景宣帝當時並不覺得這樣的安排能構成任何威脅。

   誰曾想她在邊關招兵買馬,衛廷也上陣殺敵立下戰功,就連被派去充當門面的秦滄闌也在梁王的首肯下恢復了元帥之職。

   景宣帝開始坐立難安了。

   “偷偷去還是光明正大地去?”蘇小小問。

   衛廷道:“既不偷偷摸摸,也不張揚,不與朝廷相干,只以遊歷的名義去南疆。”

   南疆對於外來者並無太多限制,到了邊境,去衙門交上一筆定金再填寫幾份公文,按下手印即可入關。

   蘇小小道:“何時出發?”

   衛廷道:“明日一早。”

   蘇小小古怪地問道:“這麼趕?”

   衛廷淡淡說道:“金鑾殿那一位怕夜長夢多,想盡快得知我爹的下落。”

   蘇小小又喫了一口銀耳羹:“就不知他安的什麼居心。”

   衛廷頓了頓,說道:“喫完了你先睡,我去看看爹和舅祖母他們。”

   老侯爺與蘇淵他今日見過了,可蘇承、蘇老夫人與陶氏還尚未拜見。

   其實事出突然,不去也情有可原,她爹舅祖母他們不會怪罪衛廷,可衛廷執意要去,從某方面來說也代表了對她家人的重視。

   “我睡不着了,我陪你去吧。”正好,她也有事找蘇煊。

   二人去了護國公府。

   蘇二狗睡了,蘇承還在練武。

   從前在鄉下渾渾噩噩的,來京城後,尤其閨女嫁人之後,蘇承感受到肩上的擔子了。

   他要把護國公府扛起來,不再讓他爹和閨女受累。

   “爹。”

   衛廷與蘇小小走了過去。

   蘇承收了紅纓槍,驚喜地看着二人:“大半夜的你們怎麼來了?”

   蘇小小笑道:“來看看爹。”

   蘇承語氣責備地說道:“明早來啊,多晚了還不睡,女婿還受着傷呢!”

   嘴上這麼講,看見閨女與女婿的高興是蓋不住的。

   衛廷溫聲道:“我沒事了,我們今晚是來和爹辭行的。”

   蘇承臉色一僵:“又要走?”

   衛廷將南疆一行的事兒說了。

   蘇承白日裏倒也聽同僚提了早朝的事的,他猜到他們會去南疆,可沒想到這麼快。

   “這……”他心中千言萬語,忽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爹,我來拿。”衛廷替他把沉甸甸的紅纓槍拿了過來,放到一旁的兵器架子上。

   三人圍着石桌坐下。

   蘇承一言不發。

   蘇小小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爹。”

   蘇承難過地說道:“都是爹不好,爹早些年……再勤奮些……不荒廢自己的武功……興許如今就能派上一點用場……”

   蘇小小輕聲道:“爹,你把我和二狗養這麼大,已經很不容易了。況且你也沒荒廢自己武功啊,你經常偷偷在咱家後頭的林子裏練武,胸口碎大石,徒手劈板磚,我都知道。”

   蘇承噎了噎。

   啊,好丟臉。

   對蘇小小而言,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手被廢了也沒放棄一身武藝,沒有師父,就靠着自己東一榔頭西一錘的偷師,來了京城之後才正兒八經地跟着祖父與舅祖父習武。

   能有如今的成就已經很厲害了。

   二人陪蘇承說了會兒話。

   蘇承這麼擔心她,懷孕的事蘇小小決定回來再告訴他,免得他更放心不下。

   二人又去了看了熟睡的蘇二狗,衛廷留了一封信。

   隨後二人去了鎮北侯府。

   蘇老夫人歇下了,蘇淵與陶氏以及幾個表哥也去睡了,老侯爺把衛廷叫去了書房,蘇小小則去了蘇煊的院子。

   “四表哥,你睡了嗎?”

   “進來吧。”

   蘇煊說。

   蘇小小推門而入,蘇煊點了油燈。

   蘇小小看着他齊齊整整的衣裳,不由地問道:“你沒睡啊?”

   黑燈瞎火地坐在屋裏,什麼癖好?

   二人在桌邊坐下。

   蘇煊給蘇小小倒了一杯溫水:“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蘇小小接過來喝了一口:“南疆來找大周提親了,想求娶一位大周的公主,不知此事你可有耳聞?”

   蘇煊道:“晚飯時聽爹提了幾句。”

   蘇小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說怎麼就這麼巧,被那位說書先生言中了呢?”

   蘇煊安靜一笑:“是啊,真是巧。”

   蘇小小看不出任何破綻,也是,想在特務頭子的臉上找破綻,與在油鍋裏找水差不多。

   蘇小小打消了試探他的念頭,直言道:“我要去南疆了,臨走前想拜託四表哥一件事。”

   “你說。”

   “替我護一個人周全。”

   “誰?”

   “惠安公主。”

   蘇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溫水,輕輕地喝了一口,說道:“我只是一介書生,哪兒來的能耐保護皇族的公主?我恐怕連他身邊一個護衛都打不過。”

   蘇小小看着他道:“四表哥只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蘇煊風輕雲淡地說道:“我若是不答應呢?”

   蘇小小對着門口大聲道:“舅祖父!四表哥逃唔!”

   蘇煊反手捂住了她的嘴,閉了閉眼,道:“別喊了,我答應就是了。”

   蘇小小把他的手拿了下來,莞爾道:“不能讓她少一根頭髮哦。”

   蘇煊無奈扶額:“知道了。”

   蘇小小雄赳赳地出了蘇煊的院子。

   忽然,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想找人保護你朋友,幹嘛不找我呀?”

   蘇小小舉眸望去,就見蘇璃躺在一根樹杈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翹着二郎腿,嘴裏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這傢伙,原來一直在偷聽,這兒到院子的距離可不短,小子耳力不錯啊。

   蘇小小淡淡一笑:“你很厲害嗎?”

   蘇璃哼道:“家裏的幾兄弟裏,除了大哥,屬我的武功最高!你找誰不好,偏找四哥,他根本就不會武功!”

   不過那傢伙有錢,可以花錢僱高手。

   想到這裏,蘇璃有些幽怨。

   蘇小小納悶道:“四表哥爲何不習武?”

   蘇璃道:“他習不了,他五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高熱了三天三夜,醒來就壞了根骨,再也無法習武,就算勉強可以學一些招數,但卻練不出一絲內力。家裏爲了給他治病,訪遍名醫,還把他送去南方的外祖家住了好幾年,也只是勉強保了命。”

   蘇小小若有所思:“這樣啊。”

   蘇璃側了個身,單手支頭望向蘇小小:“你現在明白爲何我四哥一心念書了吧,他只有文官這一條路走。”

   蘇小小摸了摸下巴,特務頭子居然不會武功,真是太可惜了。

   蘇璃挑眉道:“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讓我去保護你朋友啊?兄妹一場,就收你一千兩好了!”

   月黑風高。

   蘇煊穿着披風,熄燈出了屋子。

   他來到侯府後山的小池塘邊。

   池塘的水面上結了厚厚的冰,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清輝。

   忽然,一隻飛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取下紙條,放飛了鴿子。

   當看完紙條上的內容,他安靜溫潤的眸子裏突然閃過一絲冷芒:“南疆!”

   他揮手拍出一掌。

   夜色如水,萬籟寂靜。

   他轉身,面無表情地沒入夜色。

   在他身後,池塘的冰層嘎嘣咧開一道口子。

   嘣!嘣!嘣!

   厚厚的冰層不斷裂開,頃刻間裂縫蜿蜒了整片冰面。

   最後嘭的一聲,整個冰層轟然炸開,池塘的水猛地衝向高空,衝出了瀑布一般可怕的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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