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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838 戰神之威!

  三人稍作歇息。

   主要是蘇小小與男子需要緩緩,衛胥沒事人一樣,坐在地上玩草。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總算從眩暈乾嘔的狀態中緩過勁兒來了。

   蘇小小從懷裏拿出一個備用的面具遞給:“戴上吧,髮髻改改,衣服最好也反穿過來。”

   男子有些錯愕地看了蘇小小一眼:“年紀不大,心思卻很縝密。”

   蘇小小笑了笑:“多謝誇獎。”

   男子脫了外袍,不僅將衣裳反穿了,還把下襬紮起來了,如此一眼看上去,無論如何也不會聯想到密室的打扮。

   接下來他並沒有着急戴上面具,而是忽然抬頭,望向了漫天璀璨的星河。

   隨後他又望了望夜幕下綿延不絕的山巒,慢慢蹲下身來,摸了摸腳邊一株毫不起眼的蔥翠野草。

   他的手輕輕地顫抖着,眼眶也溼潤了。

   他不顧形象地跪趴在地上,貪婪地呼吸着泥土與青草的氣息。

   衛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眨了眨眼,也學着他的樣子趴下來。

   他聞一下,衛胥就聞一下。

   他抓一把土,衛胥也抓一把土。

   男子:“……”

   原本因重見天日而激動到哽咽的男子,突然就被衛胥給整不會了,情緒都跑了!

   蘇小小摸了摸鼻樑,有些不忍地打斷他倆:“那什麼,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天快亮了。”

   男子瞪了衛胥一眼,有些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袖上的泥土與草屑。

   他們走的不是來時的路,這裏距離官道還有一里地的小道。

   蘇小小與男子說什麼也不勞動衛胥代勞了。

   蘇小小還好,她一直在喫藥房的保胎藥,身體素質沒的說。

   男子被幽禁多年,沒走幾步便感覺自己的腳下灌了鉛。

   衛胥把人扛了起來。

   男子頭朝下,腦充血,一臉抽搐。

   就不能讓他坐後背的竹椅麼?

   衛胥:兒媳專座。

   原本按計劃,他們是要等到聖女進山後,趁亂從礦場殺出來的,誰料衛廷那邊先行動了,導致他們這邊異常順利,連蘇小小都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蘇小小認爲這一趟萬無一失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風老爺子去鎮上飲酒作樂,直到快天亮了纔回。

   他帶着十多名護衛,不其然與蘇小小三人遇上了。

   蘇小小與衛胥早已褪去了夜行衣,也摘了面具,往臉上抹了泥,遮去了原本容貌。

   衛胥肩上扛着的男子倒是戴上了面具,但也不是那種誇張的獠牙面具,是半臉的銀面具,市面上十分常見。

   這副打扮,應付一般人綽綽有餘。

   可偏偏碰上了風老爺子。

   風老爺子讓侍衛攔住了他們。

   “什麼人?”侍衛趾高氣昂地問。

   蘇小小雖是一身男裝打扮,可一開口必定露餡。

   男子更不能吭聲了,風老爺子認得他的聲音。

   至於衛胥,他神志不清時基本處於半失語的狀態。

   這一架是躲不過了,蘇小小給自家公爹使了個眼色。

   衛胥一步踏上前,一腳將那名問話的侍衛踹下了馬。

   風老爺子大喫一驚,怒不可遏地看向衛胥:“給我拿下他!”

   餘下九名侍衛一擁而上,拔刀朝衛胥砍了過來。

   “這麼多人,能行嗎?”男子問,“其中好幾個是影子高手。”

   影子高手是礦山的暗衛,武功高強,擅長擊殺。

   蘇小小是見識過自家公爹吊打十多名影子高手的,這些人應當還難不倒公爹。

   果不其然,九名侍衛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風老爺子見狀不妙,顧不上找幾人的茬兒,趁亂狼狽地逃了。

   眼下趕路要緊,衛胥沒有去追。

   天邊泛起一小抹魚肚白。

   男子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額頭冒出冷汗,眼眸無法睜開。

   衛胥古怪地看着他。

   蘇小小道:“不好!他在礦井裏關了太久,一時無法適應白日的光線,得趕緊把他遮起來!”

   衛胥脫下了自己的外袍,罩在男子的身上。

   三人繼續趕路。

   蘇小小一貫是個歐皇,但今日也不知走的什麼黴運,剛甩掉風老爺子,竟然就迎面碰上了聖女。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蘇小小不由地眉頭一皺。

   聖女在這裏的話,礦山裏的動靜又是怎麼回事?

   衛廷與六哥去哪兒了?

   按計劃不是要等聖女到礦山了再動手的嗎?

   如果方纔礦山的動靜不是衛廷與六哥鬧出來的,難道有另一波勢力介入南疆之爭了?

   聖女見到三人也好不驚訝。

   怎麼說也藥了衛胥五年,就算衛胥戴上面具,她也仍是一眼認出了衛胥。

   而她再看向被衛胥扛在肩上虛弱無比的男子。

   他的手露出來一截,骨瘦如柴,肌膚的顏色蒼白如鬼。

   再加上他身上裹得嚴實的外袍……

   聖女一下子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她猛地自馬背上一躍而起,朝那人打出一道白綾。

   衛胥見狀,徒手一抓,繞住了白綾。

   他身形一轉,將男子放在了官道旁的草地上。

   而聖女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單臂一震,白綾嘭的一聲裂了,縫在白綾中的藥粉撲向了衛胥。

   不過是一瞬息的功夫,衛胥的身子頓住了。

   他的神情開始變得痛苦,額角的青筋暴了出來。

   蘇小小眸光一顫,聖女對衛胥做了什麼?

   聖女一個漂亮的旋身,穩穩落回了馬背上,恣意道:“斷藥許久了,一定很難受吧,突然喫到藥,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又是藥!

   蘇小小握緊了拳頭。

   衛胥好不容易熬到了戒斷的後期,一旦再接觸藥物,會功虧一簣的!

   蘇小小猛地朝聖女扔出一枚霹靂珠。

   聖女一鞭子打向霹靂珠。

   霹靂珠嘭的一聲炸了。

   聖女趕忙抬袖掩面一擋。

   蘇小小趁機進了藥房。

   這一次藥房總算沒掉鏈子,她拿到了衛胥的藥。

   可就在她要去把藥給衛胥服下時,聖女一鞭子將藥包打飛了。

   若不是蘇小小戴着銀絲手套,手掌都要被她的鞭子生生打斷。

   衛胥正在用盡全力抵抗藥性。

   他死死地拽緊拳頭,額頭淌下豆大的汗珠,後背的衣衫很快溼透。

   蘇小小去撿藥!

   聖女可不會讓蘇小小如願,她的鞭子狠狠地朝蘇小小甩了過來。

   啪!

   衛胥扣住了鞭尾。

   尾部的倒刺扎穿了他的手掌,猩紅的血液吧嗒吧嗒地滴在了地上。

   聖女不禁錯愕。

   都這樣了居然還沒徹底失去理智,還知道要護着那個……

   聖女猜出蘇小小的身份了。

   她冷冷地看向蘇小小:“是你?”

   聖女與程清雪一母同胞,腦子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居然這麼快就猜出自己是誰了。

   蘇小小趁機拿到了藥。

   聖女也不是喫素的。

   她另一手抽出腰間的笛子,對着衛胥吹奏了起來。

   只有徹底控制了衛胥,她才能殺了那丫頭!

   蘇小小趕緊掰開衛胥緊咬的牙關,把藥給衛胥餵了下去。

   從下肚到發揮藥效,至少需要兩三分鐘的時間。

   這已經很快了,只不過生死關頭,哪怕等上一呼一吸都可能致命。

   聖女的笛聲是即刻奏效的。

   衛胥抖若篩糠,爲了不傷害蘇小小,也爲了保留最後一絲理智,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逆轉了自己的筋脈。

   蘇小小看着衛胥嘴角流出來的血跡,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再這麼下去,爲了不徹底失控,公爹很可能會殺了他自己……

   蘇小小抽出了鎮定劑。

   只能讓公爹倒下了。

   儘管事後,公爹與那一位可能會被聖女抓走,但總比死了強。

   就在蘇小小以爲今晚只剩最後這一招無奈之舉時,身後的山巒之上突然響起了一片悠揚的琴聲。

   如空靈的仙樂徐徐飄來,在四方天地幽幽漾開,宛若天籟。

   這琴聲——

   蘇小小猛地回過頭。

   只見似亮非亮的天光之下,一名紅衣男子坐在青黛山巒的岩石之上。

   一輪旭日自他身後冉冉升起。

   素手撫琴,天幕爲畫,山河壯麗。

   蘇小小怔了怔。

   突然,琴聲一轉,無盡的殺氣充斥了整片天地,聖女的笛聲頃刻間被壓了下去!

   衛胥呆滯的眼神再次有了神采。

   聖女眉頭一皺,努力吹響長笛。

   然而在琴聲的壓制下,她的笛聲不再奏效。

   衛胥緩緩抬眸,眼底寒芒一閃。

   聖女不其然地對上了他的目光,心裏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忙拿出另一顆藥丸。

   然而不等她把藥丸扔向衛胥,衛胥便抓住鞭尾,猛地將她拉下了馬!

   隨後,衛胥面無表情地將扎入掌心的鞭尾拔了下來。

   聖女怔住了。

   衛胥恢復神志了。

   怎麼可能?

   聖女望向山巒之上的年輕男子。

   他是誰?

   爲何能擾亂自己的笛聲?

   不對。

   不僅是擾亂了笛聲,還安撫了衛胥內息的狂躁。

   戰神甦醒了,帶着嗜血與審判的眼神,一步一步走向聖女。

   聖女握緊了手中的白綾。

   這幾日爲了療傷,又“增補”了不少功力,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狼狽地敗在他手上了。

   可是爲何,她的脊背有些發涼?

   她手腕一轉,掏出了一個蠱瓶!

   然而不等她給衛胥與那丫頭下蠱,肅殺的琴聲響起,她的蠱當場斃命!

   聖女再一次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山巒之上的男人。

   這人的琴聲竟然能殺蠱?

   他究竟是誰?!

   衛胥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猛跺腳根,一躍而起,快到只剩下殘影。

   聖女身形一閃,猛地打出一掌!

   衛胥的拳頭毫不留情地對上了她的掌心。

   可怕的內力猶如出鞘的寶劍,猛地刺進了她的筋骨。

   咔!

   她的手骨裂了。

   一陣劇痛來襲,她的臉迅速褪去血色。

   衛胥帶着毀天滅地的殺氣,掐住她的脖子,箭矢般沖天而上,再重重地將她摔在地上!

   咔!

   肋骨也裂了!

   她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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