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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4章 1184 傲嬌的江盟主

  江觀潮冷聲道:“你是在以什麼身份命令本座?”

   雲霜已經與情毒戰鬥了大半個時辰,早已不剩多少理智。

   再加上他身上的氣息,勾得她滿腦子都是那幾天幾夜的畫面。

   她死死地掐住木桶邊緣,唰的自水中站起身來。

   溼噠噠的紫色衣衫緊緊貼着她,將她美好的曲線勾勒得一覽無遺。

   晶瑩的水珠順着她光滑的臉頰流下,滴在微微泛紅的她的鎖骨與輕輕起伏的胸口上。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盯着一頓可口的美味。

   江觀潮迎上她恨不能將自己拆喫入腹的眼神,十分有骨氣地說道:

   “本、座、不、躺!”

   他話音才落,雲霜踮起腳尖,一把揪住他衣襟,將他拉向了自己。

   ……

   月黑風高。

   程心施展輕功,在寂靜的屋頂上飛檐走壁。

   她的頭頂,盤旋着一隻矯健敏銳的獵鷹。

   它目光犀利,在暗夜中仔細搜尋着微不可查的動靜。

   它是聖女精心馴養的獵鷹,最厲害的本事就是追蹤與搜尋。

   它在南疆時,曾見過冷子凌,還不止一次。

   只要冷子凌在附近,它便能輕易找出他來。

   “這裏,沒有。”

   程心停下,用炭筆從小本本上劃掉第三個圖案,認真說道,“下一個!”

   皇天不負有心人。

   兩刻鐘後,獵鷹對着一座老舊的庭院發出一聲尖嘯。

   牀鋪上的冷子凌驟然驚醒!

   這鷹嘯令他感到熟悉,可一時又記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一股隱隱的不安襲上心頭,他抓起了牀內的寶劍。

   自打踏上覆仇之路,他夜夜和衣而眠。

   拿上劍後,他迅速下了牀,挨牆站在窗邊。

   他輕輕地將窗欞子推開一點,想看看是不是有人過來了。

   可不等他看清,一道白色身影大大方方地站在了他門口,抬起腿來,一腳踹倒了他的門板!

   門板重重地朝內砸在地上,連地板都抖了三抖!

   冷子凌第一反應:衛胥來了?!

   然而等他定睛一瞧,卻是踹完門,一隻腳還頓在半空的程心。

   “南疆聖女?”

   冷子凌驚呆了,“你怎麼會找到這裏來?”

   他當然知道聖女已經淪爲那丫頭的傀儡了,畢竟他早在千山島就見過她倆了。

   那時他隱藏在漁民中,一刻也未曾暴露自己。

   只是這處藏身之所極爲隱蔽,衛家人怎麼可能查到他頭上?

   冷子凌的眉頭皺了皺,很快又舒展開來。

   曾經的他的確不是南疆聖女的對手,可他去了扶桑國,學習了扶桑祕術,再加上他身上也有扶桑巫毒,就不怕對付不了區區一個聖女!

   冷子凌當即就要施展扶桑祕術。

   程心不來那些花裏胡哨的,直接一拳將他砸到了桌上,桌子被砸得四分五裂,他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冷子凌腦子一嗡,只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怎麼可能……她的武功……比在南疆時……強了……這麼多……”

   程心砸完又把小本本拿了出來,翻開認認真真地看。

   冷子凌搞不懂她在做什麼,但終歸是自己偷襲的好時機。

   他猛地朝程心扔出幾瓶毒藥。

   程心捧着小本本,無意識地往下一蹲。

   咻咻咻!

   毒藥飛過去了,在院子裏砸碎了。

   冷子凌:“……!!”

   “嗯?”

   程心聽到聲音,回頭呆呆地看了看,哦了一聲,又繼續蹲在地上看小本本。

   冷子凌暗暗運足內力,一掌拍向聖女。

   “別亂動。”

   程心把他的手臂輕輕一扒,他一掌拍到了自己腦門兒上——

   當即七竅流血的冷子凌:“……!!”

   程心咻咻咻地翻着小本本。

   “有了!”

   她翻到了中間那一頁,照着念道,“第一個,問題:大周,來了,多少,扶桑殺手?”

   冷子凌冷冷一哼:“你休想從我嘴裏——”

   話才說到一半,程心一巴掌抽過去,超兇道:“說!”

   冷子凌頂着半張豬頭臉:“不……”

   啪!

   程心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冷子凌骨頭夠硬,可架不住腦子被抽懵了。

   “一……百。”

   程心拿出炭筆,唰唰唰地寫下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第二個,問題:都在,哪裏?”

   “大……鹽……山……”

   “第三個,問題:扶蘇,巫女。”

   程心嚴肅地抓着炭筆,活像孫悟空抓筷子,咻咻咻寫(畫)得飛快。

   就在此時,冷子凌突然捏爆了手中最後一瓶毒藥,藥粉灑落在了程心與他的身上。

   “讓你別亂動!”

   聖女生氣地給了他一記手刀。

   冷子凌身子一僵,不動了。

   聖女訕訕:“呃……下手有些重……”

   -

   天亮時分,蘇煊過來了。

   衛青起得早,二人在院子裏擺了一桌棋局。

   衛小寶昨夜在衛老太君的院子,她一人堪比三個小虎頭的威力。

   最後衛老太君搬來了救兵——鬼怖。

   結果就是鬼怖當了一晚上的備用拋拋機。

   還遭到了衛小寶的嫌棄。

   衛小寶終於睡着後,他頂着一對巨大的黑眼圈去了衛青的院子。

   門口,碰到衛六郎與小倆口。

   衛六郎:“哇,大哥,你被大嫂揍了?”

   蘇小小:“大嫂下手真重啊。”

   只是被衛小寶摧殘了一整晚的鬼怖:“……”

   很快,程心帶着獵鷹回來了。

   “任務完成了?”蘇小小問。

   程心點頭點頭。

   衛廷道:“冷子凌呢?”

   程心:“糖葫蘆。”

   衛廷寫下欠條:“給,人呢。”

   程心收下欠條:“嘎了。”

   衛廷:“……”

   當時衛廷與聖女談好的是,擊殺,十串,活捉十五串。

   衛廷的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奇怪,有糖葫蘆她不賺?冷子凌有這麼難活捉嗎?

   程心一臉無辜地挪呀挪,來到蘇煊面前:“三十,串。”

   蘇煊安靜一笑:“三個問題都問到了嗎?程心還真是厲害呢。”

   程心點頭點頭!

   蘇煊接過小本本,看了上面的圈圈叉叉,誇張圖案與筆畫,很是滿意地笑了笑,遞給程心一沓欠條。

   有面值一根糖葫蘆的,也有面值兩根糖葫蘆的,妥妥的貼心金主!

   衛廷嘴角一抽:好你個羅剎,昨晚程心去抓人時你明明不在,幾時把程心截胡了?

   衛六郎弱弱地往後退了一步。

   衛廷咬牙:“六、哥!程心都被你們帶壞了!!!”

   -

   夜幕降臨。

   雲霜從一陣極致的酸楚中醒來。

   身邊空蕩蕩的,江觀潮不在。

   “不辭而別了?也是,昨夜是自己強行……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雲霜拖着痠軟的身子,穿戴整齊。

   桌上擺着一盒點心和一壺花茶,應該是客棧準備的。

   正好,她嗓子啞了,肚子也有些餓了。

   “沒想到大周也有如此品質的花茶,像是千山島味道,該不會是……”

   雲霜搖頭。

   江觀潮那傢伙,就是個行走的大殺器,哪裏會懂得這些?

   她把一盤點心喫光了,花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從客棧出來,要去結算房錢,小二說笑着道:“您相公給過了。”

   雲霜正要說他不是我相公,又記起被誤會成妾室的事,索性不解釋了。

   反正是不相干的人,誤會也無妨。

   小二望着門外喜色道:“誒,夫人,您相公回來了!”

   雲霜一怔。

   江觀潮大步流星地來到櫃檯前,看了雲霜一眼,淡淡地問小二道:“誰告訴你,她是我夫人的?”

   “啊?”小二撓了撓頭,指着雲霜道,“夫人說的呀!”

   他適才衝她喊夫人,她沒說不是呀!

   這不就是嗎?

   “我沒有。”雲霜道。

   小二感受到了殺氣,麻溜兒地滾了。

   江觀潮神色冰冷地看着雲霜:“雲宮主,這裏雖不是千山島,但本座也是要清譽的。”

   雲霜道:“你想多了!”

   江觀潮冷哼道:“是嗎?本座還以爲堂堂百花宮宮主,居然因爲幾次露水姻緣,便對本座暗生了情愫。”

   雲霜冷若冰霜地說道:“你放一百個心,本宮主絕不會纏着你!”

   “夫人,你當心啊!才一月有餘,仔細動了胎氣!”

   “都怪你!我說了要喝避子湯!你偏不讓我喝!這下好了!又懷上了!”

   門口一對夫婦吵吵嚷嚷地路過,彼此的對話讓二人如遭雷擊!

   江觀潮的目光唰的落在了雲霜的肚子上。

   雲霜的臉色變了變,抓來打算從二人身邊偷偷溜過去的小二,咬牙問道:“最近的醫館在哪兒?”

   -

   “老爺,夫人,請問是哪一位……”

   “……胎藥!”

   “避子湯!”

   二人異口同聲。

   大夫一愣。

   雲霜狐疑地看向江觀潮。

   江觀潮氣定神閒地說道:“本座說的是落胎藥。”

   大夫驚訝地看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雲霜的手腕上:“夫人懷胎幾月呀?可否讓我把把脈。”

   雲霜清了清嗓子:“還沒,就是……”

   大夫懂了:“你們確定嗎?”

   雲霜果決道:“是。”

   大夫訕訕地望向江觀潮:“這位老爺……”

   江觀潮殺氣肆意地說道道:“要最貴、最有效的避子湯,一定不會懷上的那種,倘若懷上了,本座殺你滿門!”

   大夫嚇得一哆嗦!

   雲霜冷冷地瞪向他:“何必威脅大夫?”

   江觀潮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麼?你改變主意了?”

   雲霜白了他一眼,對大夫道:“有勞了。”

   大夫將二人請入廂房,親自去給雲霜熬避子湯。

   雲霜靜靜地等待着。

   江觀潮冷冷一哼。

   “還多久?”

   他問路過的小藥童。

   小藥童端着湯藥入內道:“來了來了!剛熬出來的,夫人當心燙!”

   江觀潮看着桌上冒着熱氣的黑乎乎的藥,面無表情地問道:“方纔聽到有人在叫賣糖葫蘆?”

   小藥童道:“是啊,那個大爺每日都來街上賣,他做的糖葫蘆可好喫了!是全京城最好喫的!每次一出攤,很快就被搶光了!”

   聽到這裏,雲霜有些心動:“我去給程心和幾個孩子買幾串糖葫蘆。”

   雲霜出去後,江觀潮便直勾勾地盯着那碗藥。

   一個五歲的小男娃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

   小男娃是大夫的大孫子,他們家還有個一歲的小孫子。

   不過江觀潮沒見到小孫子。

   小男娃就那麼看着江觀潮,眼底沒有懼怕。

   江觀潮頭一次被一個孩子這麼盯着。

   他盯了回去。

   小男娃雙臂交疊,放在桌上,毫不示弱。

   江觀潮哼了一聲,抬手將避子湯端了起來。

   小男娃:“爺爺——”

   “不許叫!”

   江觀潮將藥碗放了回去。

   小男娃看着被放回桌上的藥碗,不叫了。

   江觀潮淡道:“出去玩。”

   小男娃不出去。

   江觀潮再次把手伸向藥碗。

   小男娃:“爺爺——”

   江觀潮咬牙將手放了下來。

   江觀潮拿出一個碎銀子:“買糖葫蘆去。”

   小男娃不動。

   “我要五串……橘子的沒有了?”

   “有別的嗎?”

   “最後一串可不可以賣給我?”

   “多謝……”

   “找不開不用找了。”

   雲霜買完糖葫蘆了。

   “俊兒!喫飯了!這孩子上哪兒去了?”

   聽到爺爺的叫聲,小男娃終於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可他走出去,只是對外喊了聲:“我不喫飯!”

   又跑回了屋裏。

   江觀潮的手觸電般收了回來,鎮定自若地兩眼望天。

   “夫人,您買了這麼多糖葫蘆啊?您……也是喜歡孩子的吧?您要不要再考慮下?”

   是小藥童的聲音。

   “不必了。”

   雲霜回答得淡然又果決。

   “飯也不喫!”

   小男娃的奶奶過來逮他了。

   他奶奶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讓雲霜給一歲的小孫子餵奶,卻被江觀潮嚇跑的大娘。

   小男娃立馬鑽到了桌子底下。

   江觀潮端起藥碗。

   這時,雲霜也過來了。

   江觀潮四下看了看,沒發現任何容器,他仰頭,一口將滾燙的避子湯灌了下去!

   雲霜與大娘同時來到門口。

   江觀潮喉頭冒煙,啞着嗓子理直氣壯地說道:“本座口渴。”

   雲霜:“……”

   繼親耳聽江觀潮承認餵奶之後,又親眼目睹了江觀潮喝下避子湯的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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