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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279 天賦覺醒

  永壽宮。

   寢殿裏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藥香,太后面色蒼白地坐在牀頭,薄薄的被子蓋至她腰腹。

   景宣帝神色凝重地守在牀前。

   胡院判仔細爲太后把了脈,站起身來。

   景宣帝問道:“如何了?”

   胡院判恭敬答道:“從脈象上來看,太后她老人家是氣血兩虧,加上憂思過重,前陣子又驚了風,這才一病不起。”

   “這些話你說了幾日,朕已經聽膩了,朕只想知道,太后的病究竟何時纔能有起色?”

   “臣會爲太后換一個新的方子。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藥效太猛,意味着副作用也大,傷身的,陛下。”

   景宣帝深吸一口氣,捏了捏疼痛的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退下吧。”他說道。

   “是。”胡院判退了幾步才轉過身,抬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即刻去太醫院寫方子。

   景宣帝來到牀前的凳子上坐下,吩咐宮人:“你們退下。”

   福公公看了眼太后身邊的惜嬤嬤。

   惜嬤嬤對太后道:“奴婢在外頭候着。”

   太后微微頷首。

   惜嬤嬤與福公公帶着一衆宮人退了出去。

   景宣帝神色複雜地看向病歪歪的太后:“胡院判說母后憂思過重,兒子近日公務繁忙,疏忽了母后,是兒子的不是。”

   太后沒說話,只是淡淡地將臉轉向一邊。

   景宣帝嘆氣:“母后,您打算一直不原諒兒子嗎?十年了,他是您的兒子,難道我就不是了嗎?是不是當初被殺掉的是我,母后的心裏纔會好受一點?”

   太后依舊是倔強地望着牆。

   “母后保重身體,兒子改日再來探望母后。”

   景宣帝說罷,起身離開了永壽宮。

   夜色如墨。

   景宣帝走在寂靜的曲徑小道上,福公公在前爲他打着燈籠。

   景宣帝自嘲地說道:“南陽王的忌日又快到了,每年都這樣。”

   福公公不敢接話。

   南陽王是先帝長子,景宣帝是先帝四子,二人皆爲當時的惠妃所出,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兄弟倆聯手鬥敗了皇后與嫡皇子,轉頭便兄弟鬩牆、兵戈相見。

   景宣帝冷笑道:“朕偶爾會想,如果輸掉的是朕,母后會不會也爲了朕,去與大哥心生隔閡?朕知道她心裏是怎麼想的,她覺得大哥是長子,就該比朕有資格繼承皇位。你知道她曾對朕說過什麼嗎?”

   福公公訕訕道:“奴才不知。”

   景宣帝譏諷道:“她對朕說,倘若繼承大統的是南陽王,他一定不會對朕趕盡殺絕!你信嗎?”

   福公公頓了頓,說道:“奴才不信。”

   他信不信不打緊,景宣帝要聽的是他不信。

   景宣帝望向無邊夜色,眼底閃過陰鷙:“朕也不信!倘若南陽王贏了,朕的下場只會和他一樣!成王敗寇罷了,爲何母后要埋怨朕?!”

   福公公不敢接話。

   景宣帝:“罷了,回宮吧。”

   福公公問道:“陛下今晚要去哪位娘娘宮中?”

   以往景宣帝最煩躁的時候,都喜歡去嫺妃宮裏。

   嫺妃是一朵貌美的解語花,深深懂得如何排解景宣帝的愁緒。

   然而今晚,景宣帝沉吟片刻後說道:“去坤寧宮看看皇后。”

   福公公:您確定是去看皇后?不是去蹭靜寧公主的點心?

   --

   轉眼進入四月下旬,蘇承與秦江比試的日子也漸漸臨近。

   秦滄闌與老侯爺抓緊一切機會訓練蘇承,一個月的時間縮短二十年的栽培差距,聽上去是天方夜譚。

   但蘇承的天賦着實令二人側目。

   從一開始,一招也打不過,到如今,已能在秦滄闌手裏接住十招。

   雖說,也有點耍滑頭的成分在裏頭,可正所謂兵不厭詐,接住了就是接住了。

   因爲表現越來越出色,蘇承的“工錢”也從一日十兩提到了一日二十兩,最高的一日掙了五十兩。

   蘇承很滿意。

   他覺得再這麼打個一年半載的,興許他就能給閨女在京城置辦一座宅子了。

   “你覺不覺得承兒恢復得太快了?”

   老侯爺盯着在草場上練習射箭的蘇承問。

   一旁的秦滄闌反問道:“快嗎?”

   老侯爺想了想,說道:“比你我年輕那會兒都快。”

   秦滄闌與有榮焉道:“那是!虎父無犬子!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老侯爺神色複雜地睨了他一眼:“一想到這麼好的苗子,生生在鄉下耽擱了三十年,我就特別想殺了你。”

   提到這個秦滄闌瞬間沒了底氣。

   他悻悻地咳嗽了一聲:“好嘛,大不了日後你代我多教教他,他還年輕,正是堪當大任的時候。”

   老侯爺古怪地問道:“你兒子爲何要我來教?”

   秦滄闌眼神一閃,正色道:“你……你不是教得挺起勁嗎?再說下手沒我那麼重,我怕我把他揍壞了。”

   老侯爺冷冷一哼:“差點兒以爲你在交代遺言。”

   蘇承這邊進展順利,可就在比試的前兩晚,蘇二狗出了事。

   他不見了!

   蘇祁、蘇鈺結束今日的課程後,去蘇二狗的班上找他一起回家。

   他倆的課業比蘇二狗繁重,下課晚小半個時辰。

   蘇二狗一般會在課室裏一邊寫作業,一邊等他倆。

   可今日他倆去課室時,意外地撲了個空。

   “是不是去茅廁了?”蘇鈺問。

   “那就等等吧。”蘇祁說。

   等了小半刻鐘,不見蘇二狗過來,蘇祁去茅廁找人,蘇鈺繼續在課室門口等,以防蘇二狗回來,又與他倆錯過了。

   可蘇祁將國子監所有茅廁找遍了,也沒瞧見蘇二狗的影子。

   “二哥。”蘇鈺問,“二狗呢?”

   “沒找到。”蘇祁搖頭。

   蘇鈺古怪地說道:“不應該呀,二狗很聽話的,他不會不等我們。”

   他們一起上了將近一個月的學,蘇二狗從不亂跑,偶爾見不到也一定是去茅廁了,等一會兒蘇二狗就能回來。

   二人不約而同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二哥……”

   “別慌。”蘇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平日裏咋咋呼呼倒也罷了,關鍵時刻,他們是不能亂作一團的。

   蘇祁蹙眉道:“這樣,你去找岑夫子,我記得今天下午是他給二狗班上上課。我去一趟舍館,問問二狗的同窗。我們在國子監的正門口會合。”

   蘇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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