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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3章 1003 裘老出手

  兩名弟子一聽是千機閣閣主,嚇得險些把手裏的繩子都給甩出去了。

   他們師父怕不怕千機閣閣主,他們不知道。

   終歸他們這些小弟子是怕的。

   在這壁立千仞的懸崖上吊着,已經很危險了,哪兒敢和千機閣閣主耍橫?

   二人激靈靈地發抖,連屁都不會放了。

   “轉過去。”

   某大佬說。

   二人乖乖地吊着繩子轉了過去。

   某大佬把他二人一綁,掛在了東邊不遠處的一棵崖柏上。

   隨後他看了看洞裏的衛六郎、聖女、景弈,露出了苦大仇深的神情。

   差不多該去撈自己不承認的徒弟了。

   不然三個火摺子就要不回來了。

   他鉤刀也沒帶,就那麼出去了。

   衛六郎想看看他是怎麼爬懸崖的,剛冒個頭,差點兒被崖底吹上來的罡風掀飛了。

   他忙縮回洞裏,眼神示意景弈。

   給我解開啞穴。

   景弈抬手點了點他的穴。

   “解不開。”

   景寶寶挫敗地說。

   衛六郎又看向聖女,奈何聖女早已虛弱得暈了過去。

   不能說話,快憋死啦!

   衛廷以一己之力攔截殺手盟的多名弟子,體力透支嚴重,終於撐不住了。

   他手一滑,被某大佬提溜住了。

   他扭頭一瞧,怔怔道:“師父?”

   老人:“別亂叫,我沒承認。”

   衛廷:“……”

   老人將衛廷拴在身上,雙腳踩在兩名瑟瑟發抖的殺手盟弟子肩上。

   至於其餘的殺手盟弟子,來一個他綁一個,綁一個往崖壁上掛一個。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崖壁上掛了二十多個人形麻袋。

   當他抬頭朝上面望去時,一個不知死活的殺手盟弟子恰巧也在看着他。

   二人大眼瞪小眼。

   殺手盟弟子嚥了咽口水,乖乖地用鉤刀爬過去,自己把自己掛在師兄弟中間了。

   -

   下方的崖柏樹上。

   大師兄一臉不甘地臥躺着,用手肘微微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卻無法徹底坐起身來。

   因爲,蘇陌的長劍正抵着他的眉心。

   大師兄沒放“你敢殺了我,我師父一定不會放過你”之類的狠話,也沒說“我從來沒折磨過九師弟,只是奉命抓他回去”的求饒之詞。

   成王敗寇。

   今日分神太多,不是他武功不如對方,而是對方那股比他更像殺手的戰意,震懾住了自己。

   輸了,他認。

   其實從做殺手的第一日起,他就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死在別人的屠刀下。

   沒什麼可後悔的。

   他閉上了眼。

   蘇陌淡淡開口:“我弟弟說,你曾經幫過他,他欠你一個人情。從今往後,你們兩清了。”

   大師兄豁然睜開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蘇陌。

   蘇陌收了劍,往崖壁上射一排袖箭,施展輕功上去了。

   山巔之上,衛胥與江觀潮過了上百招。

   二人打得有來有往。

   衛胥給江觀潮一拳,江觀潮也回衛胥一掌。

   這塊山地都快被二人夷平了。

   衛胥看了眼徹底綻放的天光,估算着時辰差不多了。

   再不走就趕不上他們了。

   殺手盟的弟子不是隻去了一波,他們必定還從東面走正路下山圍堵去了。

   蘇煊的傷勢耽擱不得,得趕在那之前坐上馬車離開。

   衛胥不再戀戰,最後與江觀潮對了一掌,搶過一名弟子手中的鉤刀,縱身飛下了懸崖。

   “師父!”

   四師兄帶着柳珍兒爬上來了。

   柳珍兒累到嘔吐。

   四師兄忍住筋疲力盡的痠痛,氣喘吁吁地來到江觀潮面前:“師父,剛剛那個人是衛胥嗎?你把他打下懸崖了?”

   江觀潮的右臂隱隱作痛。

   他倒是希望是自己把衛胥打下去的。

   衛胥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大。

   今日未能分出勝負,真是遺憾呢。

   -

   山腳。

   一輛馬車停在沙石鋪就的小道上,面對着巍峨高山,宛若砂礫般渺小。

   然而馬車上的人毫無懼意。

   凌雲一襲紅衣,輕輕擦拭着桌上的琴。

   車伕是百花宮的弟子,並不會武功。

   也正因如此,才被安排在了他身邊。

   車伕坐在外頭,擔憂地勸說道:“少宮主,咱……要不還是停在林子裏吧?這大道上多惹眼啊?一會兒殺手盟的弟子來了,咱們可想躲都躲不了了。”

   凌雲緩緩擦琴:“誰說我要躲了?”

   車伕道:“不躲,難不成您要一個人……對抗整個殺手盟?您的琴殺之術十分耗費心神,殺手盟的弟子比百花宮的還多,您會耗死的……”

   凌雲渾不在意地放下帕子,撫摸着優美的琴絃。

   車伕忽然指向前方的山巒道:“少宮主!少宮主你看!半山腰那裏……殺手盟的弟子下山了!他們快到了!怎麼辦啊?二公子他們還沒過來……”

   “你們先走。”

   “絕不!平安死也要守護少宮主!”

   話落,一聲嘹亮的鷹嘯自頭頂劃過。

   車伕抬頭一瞧,是二少夫人與二公子的獵鷹!

   他們下山了!

   凌雲抱住琴:“動身。”

   “誒!”

   車伕激動地揚起鞭子,駕着馬車朝西面的山腳絕塵而去。

   衛六郎與景奕累癱在地上。

   衛廷與蘇陌也用力地喘着氣。

   衛胥與裘老渾身被汗水浸透。

   衛六郎穴道被解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太刺激了,總算是下來了……我的小命……”

   忽然,衆人看見了凌雲的馬車,不由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因爲原計劃,凌雲只是送他們過來,不必在這裏接應他們的。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的行動會成功。

   待在這兒的風險實在太大太大了。

   又見凌雲是從東面過來的。

   衛胥什麼都明白了。

   凌雲是打算萬一他們下來晚了,他便以琴殺之術拖住殺手盟的弟子,爲他們爭取逃走的時間。

   衛胥嚴肅地說道:“你這麼做太危險了。”

   凌雲不甚在意地說道:“我是百花宮的少宮主,江觀潮不會殺我。”

   但也不會輕易饒了你……

   見到了蘇煊被折磨成什麼樣子後,衛胥已經能預見凌雲被殺手盟抓住的下場了。

   衛胥暗暗記下了凌雲的又一人情。

   蘇煊與聖女的情況都很糟糕。

   萬幸某大佬過來了,他用鍼灸術護住了二人的心脈。

   衆人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回了百花宮。

   蘇小小早已讓杏兒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消了毒,也擺好了搶救用的小竹牀。

   蘇陌將蘇煊抱了進去。

   景弈也將聖女背了進去。

   恰巧兩張小竹牀。

   兩個人都需要搶救,裘老也留下了。

   蘇小小關上房門,對裘老鄭重地說道:

   “前輩,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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