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場子先不說。
光說楓葉射箭館和天上人間會所,這兩個場子,一個在季良哲手裏,一個在張憲剛的手裏,前段時間,季良哲能夠把人間溫泉酒店管理權給我。
這可能已經是季良哲看在沈平這把殺傷力巨大的斬馬刀面子上做的最大讓步。
現在我再跑到他面前說,楓葉射箭館的控制權我也想要,季良哲能不跳腳纔怪,而一個人之所以不翻臉,那是因爲你沒觸碰到他的底線。
當你觸碰到他的底線,他就會露出自己的獠牙了。
我雖說這段時間在濱海名氣挺大的,前幾天張憲剛的捧場把我的名聲一下子捧得非常高,可我也深知我是什麼成色的,目前想要去跟季良哲死磕,完全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而且就在前幾天,張憲剛剛剛很給我面子的幫了我,我再跑過去說,我奉孟姨的懿旨要收回天上人間會所的管理權,我該怎麼說?
左右看我都是一個反覆無常,毫無道義的小人。
另外,孟清婉手握沈平這把鋒利無比的斬馬刀,至於用得着我嗎?我一點也不覺得我出色到讓孟清婉如此高看的地步。
想到這裏,我抬頭對孟清婉推辭的說道:“孟姨,這事情我真做不來。”
孟清婉聞言也不意外,笑呵呵的問道:“對自己這麼沒信心的?”
“對。”
我坦然承認了,人要認清自己位置,不能盲目的被人拱火去坐上自己不該做的位置,而且我也不是沒有退路,張晨浩和李乾坤那邊,我也打算跟他們一起合開公司的。
以這兩人的背景和資源,我終歸是有機會的。
孟清婉見我不肯攬下她給的任務,捏了捏眉心,說道:“本來這件事情也用不上你的,主要是衛公現在進去了,我一個女人確實沒有辦法,連公司董事長的位置都沒能保住,要是衛公還在外面就好了。”
我聞言沒說話,看向了一旁的沈平,意思是沈平出面的話,絕對比我出面效果好多了,畢竟沈平無論是資歷,還是名氣,都不比季良哲他們差。
孟清婉也看出了我的意思,搖頭說道:“沈平不適合去看管這些場子。”
“爲什麼?”
我聞言詫異的抬起了沈平。
沈平依舊猶如局外人一樣,臉色平靜的坐在那裏優哉悠哉的品着茶,接着扭頭看了我一眼,嘿的笑了一聲:“我跟你不一樣,你是聲色厲茬,很多時候是逼的沒辦法,要跟人走同歸於盡的路線,我身上不適合有任何俗事,身上的俗事多了,對很多人或事情的留戀也就多了。”
不知道爲什麼。
在沈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驀然的一寒。
我聽出了沈平話裏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隨時做好了拔刀清理門戶的準備,現在就是要看看這把刀最後會落在誰的頭上了。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突然看向身姿優雅坐在那裏的孟清婉。
只見孟清婉神色如常的端起茶杯品嚐着茶,看似平靜的眼神里透着淡漠,顯然她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也做好了隨時讓沈平出去發瘋的準備。
這讓我瞬間發現,我以前一直小瞧了她。
一個有着如此冷漠心性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是普通女人呢?
這個時候,孟清婉放下茶杯看向了我,說道:“不管怎麼樣,你考慮考慮吧,姨現在身邊沒什麼能用的人,沈平也不能輕易動,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外人我信不過,而且以你和輕眉的關係,你知道我是不會坑害你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親自去把你從新區分局裏面撈出來。”
“那我考慮考慮。”
我聞言,點了點頭。
心想也確實是的。
現在孟清婉剛剛回國沒多久,身邊也就只有一個沈平,沈平是用來讓別人忌憚用的,不能輕易動,一動就是要見血。
而現在是法治社會,見血是什麼後果,但凡是一個成年人都能知道。
至於本來孟清婉會坑我,我是想過的,畢竟這段時間我真的對這些出身好的人有些觀感不太好,算計特別多,而且不太考慮普通人的想法,完全把普通人當作可以隨意踐踏的螻蟻。
正因爲我覺得自己沒那麼聰明,所以跟他們交往的時候,會考慮特別多,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他們給算計了。
但經過孟清婉解釋過後,我心裏便沒有那麼多防備心了,一個原因是孟清婉身邊確實缺人,第二個是我和她中間有着李輕眉這一層關係。
李輕眉雖然說不是顧衛公的親生女兒。
但從顧衛公去燕京的最後一晚是過來見我,就證明他是真的把輕眉當成親生女兒的,而且顧思思也把李輕眉當成親姐在看了。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
孟清婉是有背景不假,她父親孟季同也確實門生滿江浙,屬於江浙的土皇帝,但跟李輕眉家裏的背景還是有些差距的。
她完全沒有必要冒着得罪李輕眉的風險來算計我。
想到這裏,我不禁莞爾,沒想到李輕眉還成了我一塊護身符。
……
回到家裏。
我這兩天哪也沒有去,也沒有去跟徐陽和王海東他們見面,就在家裏專心養傷,一直到臉上的傷痕消腫消失了之後,這才找到了徐陽。
打算從四川回來之後再私底下去找張憲剛聊一聊,試探一下張憲剛是什麼反應,畢竟這段時間我和他相處還算融洽,哪怕我要觸及到他核心利益,也是可以坐下來談一談的。
不過這都是從四川回來之後的事情了。
目前我打算帶着徐陽到綿陽,給娟姐撐撐場面,所以我特意帶着徐陽到紅山別墅把李輕眉的路虎攬勝創世版給開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
一輛進口的邁巴赫。
一輛300多萬的路虎。
這兩輛車無論是到哪裏,都算是非常的有牌面了,然後菸酒我也沒太過節省,直接買了兩箱飛天茅臺以及5條大天葉。
既然是爲娟姐撐場面嘛,那就乾脆一步到位好了。
好像我能爲她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些了。
在準備一切之後,
傍晚。
我和徐陽,一前一後開車上高速前往四川綿陽,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上了高速,我單手握着方向盤,眺望着遠方漫天的晚霞,一路向南,心裏有着說不出來的豪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