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怎麼樣?可以開個條件。”
曹天一眼神急劇收縮的看着我問道,這一刻,他真的嚇到了,從來沒想過一個小人物瘋狂起來居然是這麼的可怕。
“你覺得我能開什麼條件?”
我盯着曹天一,繼續好笑的說道:“你覺得你給我開條件的權利了嗎?我放過你,你出了這個包間,你會忍氣吞聲嗎?”
“我會!”
曹天一聞言立馬說道,在這種時候,他根本不敢說不能,生怕我一棍扎穿他的喉嚨。
“不,你不會,原本我過來只是想把人帶走,但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我看着曹天一的眼神開始變得冷漠:“我覺得我如果留下你的話,我睡不着覺,我覺得你會躲在什麼地方千方百計的算計我,想要讓我坐牢,想要弄死我,你死了,我就沒這個擔心了,或者你跟着我一起死,我也沒這種擔心,人心都是這樣,沒發生的時候總是畏前畏後,恐懼這個,擔心那個,當事情真的發生了,反而心踏實下來了,好像也不過如此。”
曹天一聞言急了:“我真不會報復你,我發誓,如果我要是報復你的話,我不得好死!”
張振濤在一旁聽着我的話,早已經聽的頭皮發麻,以前的時候他就聽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話,但是一直沒遇到過。
今天他總算是遇到了。
而且親眼看到性格偏執的曹天一自食惡果,無論說什麼,都沒有辦法讓人相信,哪怕說的是真話,也是如此。
所以張振濤在一旁也連忙跟着一起向我保證起來:“這一點我來擔保,今天的事情就算過去了,我們都當沒發生過,也不會背後找你麻煩。”
“算了吧,我不信。”
我並沒有把曹天一和張振濤之前商量找一個叫波哥的要弄殘我,一來,這樣會暴露陳燕朵,二來,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確實沒有。
死人需要什麼保證?
曹天一得死。
我也會死。
我也沒自信到如果弄死曹天一,我能夠活下來的地步,而且也不可能。
但是我就是怕,我怕曹天一時候會找我麻煩,我怕過了今天,我就沒有這個勇氣了,我更怕最後我被曹天一找關係把我抓到牢裏,然後我會開始懊悔,懊悔當初爲什麼沒有鼓着勇氣和曹天一一命換一命?
所以我剛說完,我緊握鋼管的手臂便抬起來了,跟着一起抬起來的還有我手中的鋼管,然後眼神一狠,便猛地向曹天一的喉嚨給紮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玻璃桌面的大理石桌面濺起無數碎片。
曹天一在關鍵時候往旁邊躲了過去,一瞬間,汗如漿湧,全身更是控制不住的發抖,眼神蒼白的看着我,腦子裏也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殺我,他真的要殺我……他怎麼可以殺我,他怎麼敢的!
我見曹天一居然躲了,眼神更加深沉了,直接便舉着鋼管向曹天一大步邁了過去。
“兄弟,別衝動,真別衝動!!”
張振濤見狀,臉也是白了,連忙衝過來抱住我。
我感覺到張振濤抱住我,抬手便是一個反肘打在了張振濤的臉上,然後掙脫之後,不顧一切的向曹天一追了過去,眼裏也只剩下他了。
腦中彷彿只剩下一個念頭。
今天我要和他同歸於盡,最起碼,曹天一得死我前面。
陳燕朵就站在門口,她臉色蒼白的看着這一切,看着身形冷漠,臉上帶着猙獰以及偏激的我,怎麼也沒想到我有如此偏執的一面。
她整個人都懵住了,也嚇到了。
曹天一本身就喝了不少酒,加上極度恐慌,根本站不穩,也跑不動,三兩步便被我追上了,而我也不願意廢話,一腳將他踹倒,鋼管便還是要對着他的喉嚨紮下去。
“不要!”
曹天一見狀,恐懼的臉色直接失去了血色。
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我相信,只要我一棍紮實的話,曹天一的命肯定得丟在這裏。
在這一刻,我心中只覺得滿腔快意。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纖細的手臂突然抓住了我,是李輕眉的手,剛纔的時候,喝了太多酒的李輕眉還沒有清醒。
現在李輕眉卻是眼神清明的看着我,然後對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帶我回家吧。”
我看着李輕眉沒有說話。
“回家好嗎?”
李輕眉也沒說什麼,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着我,再次輕聲說道。
我還是沒說話,我也說不出來話,我的身體因爲情緒極度激動,腎上腺飆升的緣故,一直在控制不住的顫抖,我不想走。
我想弄死曹天一。
他旁邊的張振濤要是敢攔着我的話,我就連着他一起弄死,殺一個槍斃,殺兩個也是槍斃,有什麼區別?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李輕眉攔着我,這讓我心裏頓時有種在嚎叫的壓抑感,我很想跟李輕眉說,我不能走,我也不能放過曹天一,也只有在現在,我和曹天一之間是公平的,一旦出了包間,甚至都不用等到明天,我和曹天一之間便不再公平了。
他有個隨時要接人市長的常務副市長。
他有無數關係。
他也可以有無數辦法整我。
可我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怎麼可能甘心走?
我沒有用言語,無聲的看着李輕眉,眼神偏執,佈滿血絲,我希望她能夠懂我的難處,不要在這個時候勸我忍,勸我要理智,如果那樣的話,我真的感覺我有一種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壓抑感。
李輕眉抬頭和我對視着,她看着我的臉,看到了我眼神里的血絲,也看到我眼神里的偏執,不過她什麼都沒有說。
而是突然上前一步。
然後伸手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相信過你,你也相信我好嗎?”
我任由李輕眉抱着,眼神越過她,死死的盯着臉色慘白的曹天一,此時曹天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彷彿隨時都要窒息一樣,他也在看着我,只不過他的眼神充滿恐懼,生怕我衝動要跟他一命換一命,甚至在我看過去的時候,他忍不住的低頭移開了視線。
李輕眉見我還是不說話,聲音依舊溫柔,像溫柔的水流一樣要撫平我的暴躁,我的心傷的再次說道:
“帶我回家好嗎?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