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開車下山了。
李輕眉的別墅,我有指紋鎖和人臉識別,不過我並不打算住在這裏,對我來說,李輕眉走了之後,這裏便不屬於我了。
不過想想也真是有意思。
彷彿老天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一樣。
才和李輕眉領完結婚證,她便跟着她媽媽去燕京了,甚至連濱海的生意都不要了,這讓我感覺,好像就是因爲我,她纔會被帶走一樣。
不對。
就是因爲我。
而不是什麼所謂的好像。
想到這裏,我越發的憋屈,一個是李輕眉的離開讓我非常的難過,另外一個是她的離開也給我帶來了很多後續的影響。
我一直是一個比較細膩的人。
我知道李輕眉離開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也不怪她。
但是她的離開確實給我帶來了非常大的影響,因爲我現在和她結婚了,如果我爸媽哪天視頻要看看她的兒媳婦,我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說?
甚至在我和輕眉回濱海之前,我媽就滿臉激動的悄悄把我拉到私底下,一邊滿意的看着李輕眉的身影,一邊對我說道,讓我早點跟李輕眉生一個孫子給她帶。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
一來,我現在事業未成,沒有穩定下來,二來,輕眉也是一個事業型的女人,我不可能和她在這兩年生小孩的。
第三,就算我和李輕眉生了小孩,也不可能把小孩送到老家去帶的,教育什麼的,都跟不上。
不過我也知道老人都是這個心理,只要兒女結婚,都想着兒女給他們傳宗接代,所以我當時也只是笑呵呵的把話題給糊弄過去了。
現在如果說我爸媽知道李輕眉被我的丈母孃帶回燕京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她,現在又算不算是夫妻,心裏會怎麼想?
給他們帶來的打擊,說不定比當年陳燕朵和我定親前還要嚴重,對他們來說,如果真是註定這種結局的話,倒不如李輕眉壓根沒有在他們面前出現過,不曾擁有,就不會有失去的痛苦。
所以對我來說。
我現在是真的有點痛苦。
剛剛結婚了兩天的時間,老婆就被第一次見面的丈母孃給帶走了,這對我來說,我如何能夠接受得了?偏偏李輕眉和我認識的一點一滴,都彷彿在我腦海裏深深刻下了一樣。
第一次和她見面時候,她的高高在上。
第二次和她見面時候,她的盛氣凌人。
……
一直到現在的領證結婚。
等下了山,我心裏的五味瓶已經完全打翻了,幾次拿出手機想要問問李輕眉,爲什麼要離開我,到底是什麼樣的難處,讓你連在濱海這麼大的事業都不要了。
難道你就不會難過嗎?
難道你就不會覺得我難過嗎?
但這些話,我最終還是嚥了下去,我知道我不能問這些,一個是我自尊心不允許,另外一個是我知道我跟輕眉問這些,除了會讓她難過,其它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但凡她有一點辦法,她是不會離開濱海的。
所以,這些情緒,我還是得一個人默默的嚥下去,然後一個人回到了之前和娟姐合租的出租屋,出租屋裏面空空蕩蕩的,很冷清。
現在娟姐也離開了。
我木然的站在客廳裏,突然有一種人來人往,最終又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感覺。
雖然說老闆娘現在還在我身邊,可是人都是會變的,我突然對老闆娘也沒那麼有信心了,和以前不同,以前如果沒有輕眉,讓我和老闆娘結婚,我是願意的。
可現在我會遲疑。
我怕老闆娘也會像李輕眉一樣離開我,因爲人是會變的,而且老闆娘家的條件也非常的好,萬一她也真的會離開我呢?
還是那句話,如果不能陪到最後,我情願從來沒有擁有過。
所以我現在特別的想要找酒喝灌醉自己,但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人喝酒沒什麼意思,我也不想和徐陽還有王海東他們一羣人在夜總會喝酒。
也許是有了心理包袱。
我下意識的不想在自己下面的人面前露出落魄的模樣。
我也不想找老闆娘,一來想到這些事情,心情很不好,二來,我也不想因爲李輕眉的事情在她面前難過,我怕她會多想,之前我和李輕眉領結婚證的時候,她就多想了,好不容易纔哄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更難受了,本來我就很難過了,還得強忍着心情去哄老闆娘,我怎麼可能不難受?
不過在我拿出手機後,我又似乎又找不到人來陪我喝酒。
張晨浩肯定是不能找的。
李麗麗也不能找,她是輕眉的下屬,這段時間以來,她也是把我當老闆看的,我怎麼可能這麼晚了,喊她來陪我喝酒。
接着便是宋瑤。
不過在不和宋瑤一起拍視頻之後,我便也很少跟她聯繫了。
於是最終我通訊錄停留在了陳紅的號碼上面,然後晚上她折磨我的畫面也一一全部浮現了出來,於是我果斷的撥打了陳紅的電話。
反正現在輕眉已經去燕京了。
所以我現在沒什麼人管,心裏也沒什麼顧忌,最主要的是,我有點小心眼,現在心裏沒顧忌了,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陳紅晚上威脅我的事情。
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氣,說的就是這回事。
還什麼她去紅山別墅找李輕眉。
有本事她現在去找。
如果她去紅山別墅能夠把李輕眉找回來,那我倒是要謝謝她了。
不過我打了第一次電話,陳紅沒接電話,於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在第五次的時候,陳紅終於接了我的電話。
“不是,你大晚上的一直打我電話,你有病吧?”
剛接通電話,陳紅惱火的罵聲便從電話裏面傳了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聽到陳紅的罵聲,內心居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意,於是我反問着陳紅:“你有藥嗎?”
“……”
陳紅聽到這熟悉的問話,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這麼晚了,你沒跟李輕眉在一起,你在哪裏?”
“你管得着麼你。”
我一聽這話,我就惱火,像被揭了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