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傻。
我聽得出來靜姨是因爲我身邊有兩個朋友,所以她不方便見我。
可是我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我這一次不見靜姨的話,我可能很難再次有機會觸碰到靜姨的祕密了,畢竟認識靜姨這麼久了,靜姨很少跟我說她的事情。
我知道的只是她曾經是滬市地下皇帝徐曉的女人。
再多的我便不瞭解了。
可是說實話,其實我不太相信氣勢磅礴如女王的靜姨只是徐曉圈養的一個花瓶,如果她只是一個花瓶的話,那麼楊青志應該也不會對她退讓。
畢竟楊青志這種人的梟雄氣息是透出紙張的。
這種司馬懿似的人物在得勢之後,怎麼可能對靜姨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做退讓?但凡楊青志是這麼好說話的人,也不至於在徐曉死後不到一年的時間便開始野心外露的自立門戶了。
所以這裏面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靜姨本身就是一座山,靠山的山,而靜姨便是端坐在山巒道:“不是我不讓你過來,而是我在的這個地方你過不來。”
“爲什麼?”
我忍不住問了出來,心道,高德發一個位置,我不就過來了嗎,不過這些話我壓在心裏沒有說出來,因爲和靜姨相處,我也是小心翼翼的,不願意什麼事情都刨根究底,內心想着,但凡靜姨不主動說,便是她不想告訴我,我問了也沒有結果,反而會給靜姨留下一種我不知進退的印象。
但很快我知道我想錯了。
靜姨告訴了我見不了她的原因:“因爲我在的這個地方外人進不來,外面也有信號屏蔽器,導航上也沒有路線,就算我給你發位置,你也過不來。”
說到這裏,靜姨停頓了一下,突然在電話裏對我露出一抹帶着惡意的笑聲,似笑非笑的說道:“換句話來說,如果你來我這裏,哪怕你永遠出不去了,也沒人能找到你,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敢來嗎?”
我聽到這裏心裏一跳。
我內心細膩,對一個人的語氣聽得出來話裏的真假。
我剛纔真聽出來靜姨話裏面不是跟我在開玩笑,在剛纔的一瞬間,我彷彿看到如仙如佛,彷彿什麼事情都不關心的靜姨,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高高在上,情感淡漠的女帝王。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去雷音寺面對佛珠下跪誠心去拜佛。
可是當他跪拜完抬頭的一瞬間,他跪拜的哪裏是什麼大佛,而是黃眉大王,諸天神佛也變成了漫天妖魔,兇威沖天。
一時間我有些猶豫了。
我是真被靜姨突然轉變的氣場給嚇到了。
但是我這人骨子裏也有一種擰勁,很快,我便下定決心的對着電話那頭的靜姨說道:“如果我敢來,你會來接我嗎?”
“你不怕?”
靜姨詫異的問了一句。
我說道:“有你在的話,我不怕。”
“萬一我也騙你呢?”
靜姨淡漠的說道:“有時候也不能太相信一個人的,尤其是相信女人,尤其是在青海無人區這種地方,說不定前一秒跟你交心的人,後一秒就在背後捅了你一刀,把你永遠留在這裏,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你觸及了他的祕密,可能是因爲分贓不均,也可能是單純的看你不順眼,這樣你還要過來嗎?”
我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想去。”
“爲什麼?”
靜姨問道,語氣還是有些淡漠,和我以前認識的靜姨說話語氣截然不同,人說佛有兩面,人也有兩面,可能這也是靜姨的另一面。
說實話,我對着靜姨這一面挺發怵的。
但我還是想了一下說道:“也不爲什麼,就是我覺得你是我選的人,無論什麼結果我都認了,哪怕靜姨你會騙我,我也認。”
接着我又真誠的說道:“而且你幫了我很多事情,陳衛紅的事情上,我知道沒有你出面打招呼,可能我剛到濱海第一天就被抓起來了,所以就算你讓我留在青海,我也認了。”
“你發位置。”
“什麼?”
我乍聽到靜姨的話,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趕緊找到靜姨的微信,將自己的位置發給了靜姨:“我就在這個小鎮上。”
“距離有點遠,可能要一個小時左右,你等我一下,到了之後,我會給你打電話。”
說完靜姨便掛斷了電話。
在靜姨掛斷電話之後,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感,有一種對未知的渴望,然後便回到了賓館的房間。
娟姐此時已經睡着了。
我看着娟姐的身影,想了一下,並沒有打擾她,而是將她手機靜音,給她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就說我有點事情要去辦,讓她在這裏等我。
接着我又給徐陽發了一條類似的消息。
在做完這一切,我便來到了停在外面的車上,此時外面靜悄悄的,漆黑無光,偶爾會從遠處的荒野裏傳來狼嚎的聲音。
青海是有野狼的。
在這種靜謐的等待下,聽到狼的嚎叫聲,無疑是會讓人腎上腺飆升的,同時也會讓我對等下靜姨接我之後產生各種猜想。
娟姐會帶我去什麼地方?
無人區?
礦上?
又或者什麼地方?
而臨近傍晚的時候,靜姨明顯不是一個人,那麼車上的那些人是什麼人?而在滬市的時候,我在靜姨身邊除了尾巴,分明沒有見到其他人。
在等了臨近一個小時之後。
兩道強烈的車燈照亮了我的側面,我下意識的遮住了眼,等車停在我旁邊之後,車的駕駛位上出現了氣質清冷強勢的靜姨身影。
旋即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是靜姨打來的電話。
我沒接,但我立刻從車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