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些是偵查員不能理解的,那麼接下來的發現就更無法理解了。
從開始觀察到現在,過去的時間最起碼有四個小時以上,這麼長的時間之內,觀察員沒有發現有村民走動的痕跡。
一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如果說村民已經被驅趕到一起了,這還能理解,但是就連毒販都沒有一個站崗的,那,事情就有些怪異了。
一個毒販佔領的村子,最起碼也應該有一些人在外面巡邏,防止遇到突襲。
這纔是普通人應該有的反應纔對,可惜,就算是偵查員觀察了所有可隱蔽的地點,都沒有發現一個人的存在。
詭異的事情讓大彪心裏糾結了起來,這次的任務,或許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了。
真刀實槍的面對面打上一場,大彪並不畏懼。
軍人,害怕戰鬥的那還叫什麼軍人。
但是怕就怕奇奇怪怪發生的事情。
是打?是留?
這在大彪的心裏想了很久。
最終,大彪派了一個潛藏特厲害的士兵,進去摸摸情況。
等待,又見等待。
急躁的猶如熱鍋的螞蟻一樣,大彪越等越着急,越着急越覺得時間過的真慢。
最終,大彪也沒有等到自己的那個手下回來,這讓大彪知道,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了,剛剛那個戰士,很有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摸不清底細,看不透情況,大彪猶豫了。
但是就算是再猶豫也要做出決定的時候。
於是,大彪做了一個後悔了一輩子的決定,突擊。
來都來了,被安靜嚇回去的話,他可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自己身邊帶着這麼多荷槍實彈的戰士,就這麼灰溜溜的撤退了,當時的他可做不出來,現在的他卻很後悔當時年少無知。
詭異的情況在沒有查明的時候怎麼可以隨意的做出決定呢?
大彪說自己當時年少氣盛,但是聽的衆人卻都知道,這是使命。
最爲一個軍人的使命。
保護老百姓的財產和生命安全,哪怕是犧牲自己也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所以,大彪下達了攻擊的命令,正是因爲這個命令,大彪才每次想到傷心的時候,哭的像個孩子,彷彿是因爲他的命令,讓鮮活的80多條人命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推進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就是走過去,別說是有人阻撓了,就算是一個陷阱都沒有。
一路順暢的來到村莊內部,大彪看着安靜的有些過於安靜的村子心裏猛的提起一陣心悸。
任何一個有人的地方都不可能這麼安靜,這是一個軍人必須有的常識。
“注意警戒,搜。”
這就是大彪說的話。
這個村子一看就是那種與世隔絕的類型,村口還有一個大大的石碾子用來磨糧食,一口水井看來應該是整個村子的飲用水源。
一排排的房屋是那種很老舊樣子的木頭屋子,從村口一眼望去,古意盎然。
略微知道古玩的大彪,甚至在路邊看到了清朝時候的破碗。
這要是拿到外面怎麼也能換個不小的金錢,但是在這裏卻被擺放在屋子旁邊,一看就是那種餵狗或者餵雞的小玩意。
這麼不大不小的村子裏,居然沒有一條狗,別說是狗了,就算是一隻雞都看不見。
氣氛越來越詭異,越來越讓人摸不着頭腦。
算算房屋的數量,這裏應該有不少的人生活纔對,但是就是這麼多的人,卻一個蹤影都不見。
就在他觀察這個地方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將整個安靜的村子打破了平靜。
大彪顧不上繼續觀察下去,直接端起槍,向着慘叫聲音傳出的地方跑。
那個地方是整個村子看上去佔地面積最廣的,遠遠看上去,就有一種巍峨的感覺。
從外形上來看,那裏應該是整個村子最重要的地方---祠堂。
加速衝刺,等到了這裏的時候,大彪傻了。
橫七豎八的屍體堆滿了整個祠堂,男女老幼皆在其中,更有甚者,孕婦和剛剛出身的孩子赫然在列。
這還僅僅是人,各種各樣的生物也都躺倒在這裏,家禽野獸都不少。
大彪甚至發現了一頭已經死亡的老虎存在。
殘酷的場面,讓大彪這個經歷過血腥的人都有些噁心,更別說是他手底下的那些戰士了。
一個個跑過來的戰士看到這樣的場面,整個人都癱軟了,苦水湧上喉頭,一陣嘔吐之後,他們才稍微敢看看裏面的景象。
這裏的屍體不只是有村民打扮的,更有穿着迷彩的,甚至大彪還發現了自己的那個失蹤的戰士的屍體。
如果說現場殘酷血腥的話,頂多只會讓大彪難受一陣,並不能沖垮他的心靈,讓他一個殺伐果斷的人變的遲鈍優柔。
但是現場太過於奇怪,讓大彪恐懼了。
屍體依舊是屍體,但是鋪滿祠堂的屍體下面,卻連一滴鮮血都沒有。
怪異,恐怖。
大彪的反應不算慢,直接對着對講機大聲的喊:“所有人注意,警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開槍,所有人注意,凡是看到不妥的地方,開槍。現在所有人聽着,撤退,撤退、、”
雖然他反應不慢,但是顯然已經晚了。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槍聲,*聲,讓大彪知道,可怕的東西來了。
這個時候保命是最先想到的事情,於是大彪帶着自己身邊的幾個人,開始警戒撤退,一直到了村頭的時候,大彪纔看到十幾個背靠背防禦的身影。
短短一會的功夫,整個部隊差一點點就全軍覆沒了。
這樣的損失,讓大彪眼睛都紅了。
跟自己的這些活着的兄弟集合組成一個新的防禦圈之後,大彪差點哭了。
慘,太慘了。
等待了一會的功夫,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再來到這裏。
在對講機裏呼喊了半天之後,大彪放棄了。
既然一個回應的都沒有,那麼就說明這裏,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撤退。”
爲了保住這些剩下人的生命,大彪直接選擇了撤退。
這個時候,可不是熱血衝頭的時候,保住性命,或許才能將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大白於天下。
他要爲了死去的那些兄弟,討回一個公道。
撤退無疑是艱難的。
當他們一路無事撤退到一個山間小路的時候,大彪頹廢了。
眼前的景象讓他明白,自己和這些兄弟已經在劫難逃。
一具具的屍體散亂的丟棄在路上,橫七豎八的隨意丟棄的樣子,讓大彪心裏死的心都有。
更讓他絕望的,就是站在屍體中間的那個男子。
妖異,妖異氣質分外濃郁的男子。
到了現在,大彪都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的裝扮,可見那個男子給他留下了多大的創傷。
一身白色儒生長袍,搭配上紅色妖豔的披肩長髮,最重要的,就是這個人長的劍眉星目,俊逸異常,額頭有一道豎長的疤痕,最爲顯眼。
他的嘴脣很薄,看上去跟正常人的嘴脣不一樣,有種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感覺。
讓大彪確認他就是兇手的原因就是這個人伸出的一隻抓着自己隊員戰士的手。
他的手很細很白,可以算是皮包骨頭的樣子,長長的指甲甚至已經超越了手指的長度,一看就知道這個傢伙不是一個好人。
“嘎嘎嘎嘎,剛剛醒來就有一頓大餐,雖然沒有太多的味道,還帶着討厭的氣味,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啊。嘎嘎嘎。”
這是大彪第一次聽到這麼刺耳的聲音,如果說粉筆劃過黑板是刺耳1級的話,用手指甲抓木板是2級,那麼這個傢伙就是100級,大彪這輩子都沒有聽過這麼難聽的聲音。
“開槍”
根本就沒有猶豫,現場已經說明了一切了,大彪直接舉槍對着男子就是一槍。
“乒乒、、”得到大彪指示的剩餘戰士本來精神就緊張,一聽大彪發佈攻擊命令,直接扣動手中的扳機,一陣彈幕朝着妖異男子撲了過去。
讓大彪當場崩潰的,是無奈。
當幾近絕望,卻發現自己手裏的武器沒有絲毫作用的時候,當現代人認爲手中的槍殺的了所有人卻在這個時候失去作用的時候,大彪和剩下的兄弟絕望無奈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無奈。
槍彈接近妖異男子的身邊,只能激起陣陣漣漪,卻不能對對方造成一點傷害,而對方還是要自己命的人,這個時候的無奈,能夠導致人無奈到崩潰。
“嘎嘎嘎嘎,小東西,就是你讓這些垃圾來攻擊我的吧?”
面臨彈幕,妖異男子似乎並沒有一點點的緊張,撓有興趣的還用長長的指甲去碰觸懸浮在空中的子彈,似乎對這個東西很好奇。
“垃圾,太垃圾了。沒想到現在的人越來越讓人失望,拿着這樣的東西就以爲可以攻擊我?嘎嘎,太天真了。”
揮手間,密密麻麻的子彈倒飛了回來,除了大彪這個指揮者,其他所有戰士都死在了自己的槍火之下。
這是大彪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在這個地方見到鮮血,紅豔的有些刺眼。
“浪費了。”
妖異男子似乎對血液情有獨鍾,看到戰士的鮮血長長的細長舌頭不安分的舔了舔嘴脣。
“就你一個了,能不能告訴我,現在是誰在當皇帝?”
妖異男子似乎活的時間有點長,加上與世隔絕,並不知道現代所發生的事情。
“要殺就殺,你早晚有一天,會下來陪我們。”
崩潰的大彪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準備自殺,但是當他的槍舉到自己太陽穴位置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整個手臂都僵硬住,連扣動扳機的力量都沒有。
“嘎嘎,想要死嗎?看來你對你的部下還是很關心的嗎?想要以死解脫?嘎嘎,你也太沒有眼力了,黑暗界什麼時候這麼迂腐了。”
妖異男子一臉詭異的笑容盯着大彪:“聽說折磨人的方式,就是奪走他所有在意的一切。”
妖異男子漫步走到大彪的身邊,輕輕捻起他手中的槍,滿臉陰冷的笑容。
“看在你是唯一一個給我點興奮的人,我送你一場美味的盛宴。”
妖異男子做了一個大彪現在想起來都精神崩潰的事情。
將所有戰死的士兵的屍體圍着他擺了一個屍體組成的圓圈,最近的,就在他的眼前。
邪惡的他彷彿發現什麼好玩的事情,從每一個人的身上割下一塊肉,硬塞到大彪的嘴裏。
“弱肉強食,現在,你是死人中最強的,嘎嘎嘎嘎,來,喫點你的戰利品吧!”
殘酷的刑罰並不一定傷害肉體,更殘酷的方法是摧毀一個人的內心。
大彪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