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上那盛怒的樣子,錄天堯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了,隱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當然,這王上比他可更不幸得多了,寵妃都讓人拐跑了。
江一流越來越氣憤,臉色鐵青。他揹着手轉了兩圈,猛地抬腳把案几踹翻,然後喝道:“十幾個侍衛都被打暈,誰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幹的?這個……寡人心裏有數!錄天堯,你現在就去查,陸晨帶出來的那五百戰士,究竟誰不在原位的,誰有可疑的,都一律給我綁上,寡人要嚴刑逼問!”
說得,殺氣騰騰的。
錄天堯也陪着小心,拱手說道:“王上,在此之前,可否聽臣下一言,再作定奪?”
江一流狠狠瞪了錄天堯一言,一揮手:“你說!但是,若是要保住那些喫裏扒外的東西的,就算你說了,寡人也照樣做!”
錄天堯微微一嘆:“五百戰士如今已經深入各軍營,都有了一定的職位,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軍隊在他們的教導和操練下,都取得了不錯的成就。我國的數萬將士,目前正往不斷強盛的路上走着啊!有這五百戰士,王上的軍隊必將在短期內擁有爭霸天下的能力!”
江一流又狠狠瞪了錄天堯一眼,但語氣卻軟了下來:“我就不信,五百戰士都是向着陸晨那裏的,都幫他逃跑了!最多就是十幾個而已,這十幾個,不至於影響軍隊的發展吧?”
錄天堯當然不敢也不忍說江一流是鼠目寸光。他眼前忽然就劃過了當日,那個叫五百的巨人在陸晨的一聲喝令下,衝進汪洋大海中,抓起一條碩大的海王蟒的事。他不由得還是悚然一驚,便說道:“王上,我跟您講一個故事如何?”
接着,也不等江一流發表意見,就將那個關於五百和陸晨的故事說了出來。
這個故事一說,江一流的眼中也充滿了驚駭之色,他失聲問道:“此事當真?”
“當真!”錄天堯點點頭。
“五百個戰士,五百個人,竟然能齊心協力至此!太不可思議了!”江一流喃喃說道。
錄天堯也不禁嘆了一口氣:“陸晨果然是我所見到的舉世無雙的奇才,他這一招,練的不單單是五百戰士的能力,練的,也是他們衆志成城的心啊!陸晨的所有計謀及操練方式,我都學得七七八八了,只有這一招,我無法企及。經此一練,五百戰士,如同一人!”
說着,錄天堯臉上都不禁露出一絲崇慕之色。在他內心深處,對陸晨還是相當推崇的,他也知道,若還能與陸晨兄弟相稱,能從他身上學到的東西必然很多。只是,錄天堯接下來冒出的一句話,陸晨要是聽了,就難保不吐血了。他說的是:“……只可惜啊,陸晨狼子野心,對我國圖謀不軌,真是可惜了他這人才!”
這話果然說得夠卑鄙!
而江一流也是聰明之人,聽了錄天堯講的那個故事,怎麼還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畢竟要以大局爲重,他只能嘆氣問道:“那麼,就這麼算了?”
錄天堯詭異地一笑:“當然不是,王上,我們得有自己的法子。其一,昭告國內特別是軍營之中,陸晨那叛變一事,不怕往重裏說,昭告我來擬,務必讓聖水國上下及所有將士明白陸晨之可惡,對其不齒。還要在昭告中表示,王上知道有些將領暗中幫助陸晨逃跑,但姑念在是受其矇蔽,過往不究,只是不能再犯,已示王恩浩蕩!”
“其二,”錄天堯笑得就更邪惡了:“這事可以暗中查,看看到底是誰在暗中幫了陸晨,記他一筆,看他日後表現。如果還有違命之舉,兩罪並罰!當然,對這些人,也要嚴加暗查,看他們是否還與陸晨私通款曲!王上,我們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比得太平盛世!等王上奠定大基,霸業穩成,再來問罪也不成!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江一流聽得連連點頭,想了想又恨聲道:“那麼,陸晨的家人,都給我斬了!還有,與他同村的,三年內加多一倍稅賦!不如此不足以警衆,不如此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聽了王上這番殺氣騰騰的話,錄天堯心中一驚,臉上卻還是雲淡風輕,他微微一笑:
“王上,請再聽我說。陸晨本是外來人,他家人都是我聖水國臣民,他是來到這裏之後,娶了聖水國女子爲妻。而陸晨所在的村子,名爲月容村,村中起碼有三分之二的壯力男丁,爲我國軍士!而月容村,世世代代爲我國盡忠捐軀的軍士,不勝枚舉!”
稍停了一會兒,錄天堯言真意切地說:“王上,我國如今面臨望月國大敵,您正應該仁愛施政,以讓民心、軍心歸於王上之手!齊心協力,共禦外侮!”
聽着,江一流只能揮揮手:“算了算了,那就沒事了。”
說着,難以掩去一臉的懊喪,心裏想的大概是,這君王可做得一點都不自在。
錄天堯心裏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對得起雅佳藍的交代了!他的臉忽然又陰森下來:“如今需要做的,是趕緊追殺陸晨,他正往望月國逃去!”
這麼一說,江一流的臉色更是陰厲,甚至有了恐懼,他喃喃說:“若是被陸晨逃到望月國,又被他與吳王取得聯繫,替他練兵,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江一流都不敢往下想了,趕緊喝道:“錄天堯,你聽好!第一,飛鴿傳書,讓此去望月國的關防調集人馬,嚴防死守,不得讓陸晨離境;第二,調集武功精湛之刺客高手,全力追蹤,不惜一切代價!那五百戰士,不得過問!”
“是!”錄天堯拱手森然道。
江一流陰森森地笑:“陸晨他縱然功夫厲害,但大傷初愈,力有未逮,我就不信,他能逃脫我的手掌心!”說着,把巴掌攤開又用力掐緊,像是掐住了陸晨的脖子。
可是,江一流王上怎麼知道呢,陸晨的傷早就好了。
……
離聖水國都城會稽約七十里處,一座高約二十丈左右的山林中,歇息着一輛馬車。馬車邊圍坐着一男二女,便是陸晨和柔悅仙、姬毓。
馬車裏還放着一大包乾糧,滷肉、麪餅一類的,三人正在用它充飢。
喫完了手中的麪餅,柔悅仙抬頭看看姬毓,她正沒心沒思地啃着乾糧,露出食難下嚥的樣子。本就是在王宮中享受錦衣玉食的,怎堪這樣的折磨,兩人都萎靡不振。再看陸晨,倒是神清氣爽還風神朗玉呢,一點也不在乎現在的糟糕際遇似的,只是眉頭稍微緊鎖,顯然也在想着事兒。
柔悅仙忽然說道:“晨,跟我過來!”
說着,美人兒就扭着豐盛的臀兒,朝着密林深處走去。
陸晨聽話地跟上,忽然聽到姬毓帶着抖的聲音:“晨,你去哪裏……”
如今,姬毓是把陸晨當作靠山了,就不想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外。陸晨安慰道:“別怕,我很快就出來的。”
姬毓點了點頭,有些無力地抱住自己。
柔悅仙頓住了腳步,陸晨走到她背後也停下了,柔聲道:“柔悅仙,謝謝你了。”
柔悅仙猛地一扭頭,那就是乳燕投懷一般撲進陸晨懷裏,她嬌嗔道:“你我之間,還要說謝謝麼?”
陸晨剛搖了搖頭,那柔悅仙可就撒起野來了,仰頭就親上了他的嘴脣,而且是用力地吮吸。
果然是野性十足。
陸晨無奈,不想這樣子的,但她畢竟捨身救人,就當報答好了。
別的男人要是知道他這樣,估摸着都一腳踹死他!
那可是聖水國鼎鼎大名的美女啊,他居然不稀罕。
不過話說回來,柔悅仙雖然有傾城傾國的豔色,但作風不檢點,不知道有過多少男人。
這也是陸晨雖然覺得她很誘惑,但不怎麼真正動心的緣故。
柔悅仙好一會兒才鬆開他,嬌喘吁吁地問:“你的傷……什麼時候好的?”
陸晨決定坦誠相告:“在摔下來兩三天後就醒過來了,不過,那時我也預感到江一流和錄天堯會對我不利,所以裝暈,希望能逃過一劫……”
說着,心中不禁嘆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本來呢,還想裝着大傷難以癒合,讓江一流和錄天堯暫時放過自己,好回去月容村和菱芙倩與雪透等美人兒再過一段悠閒自在的生活的。哪知道,這姬毓忽然冒了出來,來給自己通風報信,結果倒是被王上發現了。於是,這真還有點不適應啊,就這麼逃出都城二百里了。
柔悅仙聽了陸晨的話,不高興了,撅起了嘴巴,在他的胸膛上砸了兩拳:“好啊!你們都瞞着了我是吧?你知道不知道我那幾天很傷心啊?飯都喫不下了,人都瘦了?”說着,臉上好委屈啊。
看着柔悅仙那豐滿迷人的身材,陸晨忍住了沒說正好可以減減肥。他只是摸着柔悅仙的臉:“苦了你了,來,獎一個吻!”說着抓起柔悅仙的一隻手,在那綿軟的手心上親了一下。
親得柔悅仙癢癢的,就嘻嘻地笑。笑了一會兒,臉上又漸漸佈滿憂傷:“晨,我不能再跟着你了,我要回去了。”
陸晨微微一怔:“回去?要不……你跟我去望月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