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哈哈大笑:“有陸先生這麼一位竟能把鯊魚都打跑的勇士做朋友,我求之不得呢!”說着,他招呼了兩個大漢,又朝大廳另一頭的一扇雙開木門那裏一攤手,請陸晨過去。走過去的同時,他從牆壁邊拿起了一根棒球棍。
陸晨心中不禁一番嘀咕:這拿棒球棍幹嘛?難道還要打架?
於是,不免有些忐忑。
邁克推開了那扇門,展現在陸晨眼前的,居然是一條通向地下的樓梯
陸晨硬着頭皮,跟着那邁克走了下去,身後就跟着那兩個頗具煞氣的大漢。
兩邊的牆壁很粗糙,是用那種烏黑的岩石砌成的,上邊還鑲嵌着幾個燭臺,燭臺上,火光搖晃,映着那烏黑岩石,顯得頗爲詭異。看來,主人是有意營造這種陰森森的氣氛。
更可怕的是,在那粗糙的岩石上,還殘留着許多晦暗的血跡,有的甚至是長長的血痕,還有一些乾癟的肉末般的東西。
看着這些,陸晨的眼前就不禁劃過一道恐怖的畫面。一個倒黴的傢伙,被幾個大漢用力地按在這牆壁上。特別是腦袋,更被死死地抵在這粗糙不平的地方,就這麼一路擦過去!
那傢伙肯定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卻無力反抗。他的腦殼被磨爛了,在粗糙堅硬的牆壁上留下一道濃重的血痕,還有被磨出來的碎肉……
這想着,陸晨都不禁打了一個冷戰,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很豐富。
但是,無疑地,這道陰森樓梯通向的,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可不是,往下走了大約二十多米,昏暗中,一條走廊赫然出現在陸晨的眼前。
地面上仍然佈滿血跡。兩邊都是被鐵柵欄隔開的陰暗小房間,黑洞洞的,忽然,一個頭發亂糟糟,幾乎沒有穿衣服而渾身污黑的女子猛地從一個小房間的身處撲了出來,一條血跡斑斑而且佈滿針眼甚至有些腐爛的手臂就從柵欄那裏伸了出來,直直地伸着。
她用英語含糊不清地喊着,請給我蒙哥多!請給我蒙哥多!
語氣中的悽慘,讓陸晨不禁渾身都毛骨悚然了。
他知道,這蒙哥多是一種毒品,而且是毒性很強的毒品。看來,這個女子已經完全被蒙哥多給殘害了。
她死死地盯着陸晨看,眼角甚至流出了一絲污血,看着,真如同淒厲的女鬼。
邁克搖搖頭,嘴裏低估,可憐的傢伙!像是有些憐憫,但手中的木棍卻猛地舉了起來,要朝她伸過來的手臂上打去。那女子淒厲地叫了一聲。
一路上,從周圍的鐵柵欄裏不斷地伸出佈滿血跡和傷痕的手,或者要水,或者要毒品,或者要喫的,都被得意洋洋的邁克用木棍打或嚇了回去。
原來,邁克拿了這麼一根木棍,是要派上這樣的用場。
陸晨看得直皺眉頭,覺得這裏猶如地獄一般。這就是傳說中的私人監獄了吧,真不知道這些人犯了什麼事,落到這樣的下場。
陸晨心中不忍,但又有什麼辦法?
有人說得好,人間有很多地獄。
順着這條充滿血腥味的走廊走了二十多米,陸晨覺得像是走了二里多。看到走廊最後邊的牆壁時候,邁克停下了腳步,用棍子敲敲旁邊的一排柵欄,砰砰地響。陸晨往那裏看去,頓時看到了慘不忍睹的景象。
不足十平方米的一個小空間,旁邊還有一個小便池,這小便池還堵住了,腥臭的液體湧了出來,淌滿了一地。
十二個大男人,集團九大金剛和三個區域總裁,就狼狽無比地擠在這麼一個地方。往日不可一世的這些人啊,如今都像三鳥市場裏被關在籠子裏的一羣雞。而且,還是病雞,因爲都聳拉着腦袋,顯得非常沒勁。好些個,身上還帶着血,受了傷。
陸晨這麼一看,禁不住就又好氣又好笑,心裏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他看見,高利歪倒在牆壁上,滿臉都淌着血,好像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何廣達和林超傑呢,衣服都被扯下來了,身上血痕累累,看來是遭到了毒打;王一冬則抱着胳膊,滿臉痛苦,時不時發出一聲呻吟;沈二雄的頭髮都被扯下了一大片。其他人也無不帶傷,看上去很慘烈。
看見陸晨來了,倒是王一冬先發出哀嚎:“陸總監,你你你……錢帶來沒有?多少錢都給!快放我們出去!我受不了了,手臂斷了,要……要看醫生……”
王一冬這麼一說,被好幾個人瞪了一眼,有沈二雄也有何廣達、林超傑等人,顯然是覺得王一冬不爭氣。
不過,緊接着,財務總監賀苗也緊接着開了口:“陸總監,我們身上的手機和錢包都被他們摸走了!他們索要的三百萬美元,得麻煩你。這事,先別跟老大說,省得我們沒面子!我們這些人帶出來的卡里的錢湊在一起,勉強也有三百萬美元。麻煩你跟他說一說,把卡還給你,然後我們挨個兒把密碼跟你說。你去取取錢……”
看來,他們是合計好了的。
陸晨瞪了他一眼,又把凌厲的眼神朝周圍掃了一遭:“你們到底誰帶的頭?我說過了許多遍了,不要來紅燈區!還是要來!除了這麼大的事,誰負責?”
捂着腮幫子,嘴裏淌着血的古得力,嘶啞着聲音嚷:“你別在那唧唧歪歪了,趕緊找錢贖我們出去!媽蛋!你是說風涼話來了是吧?”
這話一出,陸晨聽出來了,就算不是他帶的頭,他也是幫兇。這還不知悔改呢,還在那惡聲惡氣、惡形惡相的。
緊接着,讓這小班房裏的十幾個華夏黑幫頭目都看傻了眼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叫人把他們打得很慘的那個邁克竟然很親熱地把一條粗壯的手臂搭在了老陸的肩膀上,瞪着古得力,嘰裏呱啦就是一頓英語冒出來。
小班房裏的大佬們雖然都不不懂英語,但還有幾個是勉強能聽出一兩句的,比如說王一冬和賀苗。雖然只是一兩句,但重點倒是聽出來了,頓時就發出了驚訝之聲。這驚訝之聲頓時引起了大夥兒的關注,紛紛問那個洋鬼子說的是什麼。
聽出來的,很驚詫也有些不情願地告訴其他人,那個洋鬼子說的好像是,陸先生是他的老闆的好朋友。
就這麼一句話,也足夠叫這些來自華夏的黑道大佬們喫驚了。
他們以爲邁克已經是大老闆了,那氣勢,跟百侯都有得拼。沒想到他還有老闆,沒想到陸晨還是他老闆的好朋友!
陸晨也有點意外,看來這個邁克還真給力、真給面子。
之前希望邁克能在這幫傢伙面前說自己是他朋友,陸晨是抱着一點小心思的。邁克這麼一說,他們肯定會感到驚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哎呀,這陸晨在澳大利亞居然還有黑手黨頭目做朋友?也太不簡單了吧?由此產生一種威懾力。
陸晨太需要這種威懾力了,哪怕是遠離華夏的澳大利亞。
接着,陸晨就淡定地做起了翻譯:“大夥兒也不用怕了,我把邁克先生剛纔說的話大致跟各位過一下。邁克先生說,我是他老闆的朋友,那麼,我就是他的朋友,那麼,我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他不再需要任何贖金,一分錢也不用,因爲是朋友,怎麼好意思要贖金呢?之前發生的誤會,可以用朋友的情誼去解決。只是……”
說着,老陸淡淡地看了古得力一眼:“若是有人得罪了他的朋友,不敢那個人是不是他的朋友的朋友,都不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敵人!”
這番有些拗口的話說了算出來,小班房裏的那幫人都呆住了,有些兒面面相覷的。好半晌,那*纔開了口:“老陸,你是說……真的什麼贖金都不用交了?我們……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人?”
陸晨點了點頭:“是的!”接着就看向邁克。
邁克哈哈一笑,立刻叫人把鐵柵欄打開。
那幫可憐的傢伙,你攙扶着我,我攙扶着你,一起上了大廳。
邁克先生看在老陸的面子上,也真的是仁至義盡了,還叫來了駐紮在世界天堂的外科醫生。這些醫生並不比外邊的大醫生的醫生差,大概是因爲世界天堂這種是非之地,難免經常會發生鬥毆事件的緣故。
他們都非常專業,不管是被砸破了腦袋的高利,還是被扭得手臂脫臼的王一冬,又或是被打得門牙都掉了兩顆的古得力,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療。
更有趣的是,邁克還叫來了好幾個穿的很暴露、打扮得濃妝豔抹、特別有風情的女子,坐在大夥兒的四周,跟他們摸摸捏捏的,緩解他們的痛苦。
有這些美女陪着,大夥兒倒是振奮許多。但還免不了有些嘀咕,說本來就是這鬼地方招惹出來的事。他們找來的女孩,一個個都沒有顧客就是上帝的意識,服務不到位不說,言語間還流露出看不起華夏人的那種意味,不想做他們的生意,這才把他們惹惱,由此產生了事端的。要不是被手槍給逼着,也不至於被打得那麼慘。
“好了!”陸晨聽着他們的嘮叨,真是有一種恨得牙癢癢的感覺,他喝道:“從本質上說,就是你們不對!誰叫你們違背了這次培訓的原則,來紅燈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