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按照陸晨的交代,周志國就去安排了,尚曉坤也讓鍋子帶着大夥兒去大廳喝酒喫肉了。那兩隻扈獒,陸晨也特意交代,牛肉管飽!
包廂裏似乎恢復了之前的熱鬧,大家繼續喫喝笑談。服務員們把冷了的菜都換了熱的。尚曉坤也舉着酒杯,和陸晨對飲不已。
但是,卻有那麼三個人,像是被老師罰站的學生,傻不拉幾地站在牆角邊。
那就是彭勝發、歐陽必華,還有那個六級武修者。
陸晨他們似乎都忘了有這三個人的存在了,尚曉坤也沒再提起讓他們道歉的事。
總之,他們的眼裏,就是失去了彭勝發和歐陽必華的存在。
彭勝發捏緊了拳頭,滿臉鐵青。
這比狠狠打他一拳還難受!
怎麼說也是福海雲舟四大家族之一的老大啊,竟然就這麼被人無視了。陸晨擺明了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裏了,隨得他去。
這站着站着,把什麼面子都站沒了,陸晨這一招也太狠了!
彭勝發幾次要發飆,但都控制住了。最後,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扭頭就走向門外。歐陽必華和那個六級武修也如蒙大敕,趕緊跟着走出去。
歐陽必華緊隨彭勝發的背後,咬牙切齒地嘀嘀咕咕:“彭爺,那混蛋太不像話了,特麼,我們客客氣氣去敬酒,他居然這麼對待我們!等着吧,會讓他……嗷嗚!”
這話還沒說完,他忽然就一聲慘叫,整個身子居然打橫了飛了出去,一下子就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然後再滑了下來,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彭勝發一扭頭,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夠狠的,歐陽必華的鼻子和口腔都被打出血來了,一邊的嘴角都裂出了一個大口子。最可怕的,就是他的那半張臉,竟然出現了好幾道縱橫交錯的裂縫。鮮血,頓時就從這些裂縫之中湧了出來。
歐陽必華的臉,都變成了一張血臉!
彭勝發一字一頓地說:“歐陽必華,你特麼的可以給我閉嘴了!你讓我丟人就算了,你還害我讓邵大少丟了臉!我們現在有求於邵大少,讓他發動人脈幫我們爭取神農獎的金獎,你特麼的知道你捅出了多大的漏子麼?”
歐陽必華嗚咽說着說不出話,他居然被打得哭了起來。
可不,臉都被打爛了,能不哭嘛。
走到了隔壁的包廂門口,彭勝發那是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把臉上的一切憤怒和憋屈都按捺了下去,露出一張燦若牽牛花的笑臉。
然後,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雖然小但卻非常典雅的包廂,鑲在牆壁上的博古架,還擺着各種各樣的瓷器,看上去古香古色的。這裏不像是喫飯的地方,倒像是某個小展廳。
不過,這裏的氣氛不是很好。
那個妖豔的女助理頭髮蓬亂,臉上紅腫,白皙的手臂上赫然還有一道刀傷,鮮血流了一地。鞋子也掉了,光着雪嫩的腳丫子,像一隻受傷的小母獸那樣,蜷縮在角落裏哭。
顯然,那是被狠狠打了一頓。
看見彭勝發進來了,她也投過來很怨毒的一眼。
顯然,她已經知道了剛纔發生的事,知道自己爲什麼捱打。
彭勝發朝她無奈地笑了笑,作出我會好好補償你的一個手勢。
而邵華義呢,站在窗前,狠狠地抽着一根雪茄,神色都要用淒厲來形容了。
幾個保鏢,噤若寒蟬地站在一邊。他們也捱了教訓,兩個的臉上高高腫起,還有一個呢,腦門子上有一個很鮮亮的大包。
彭勝發又呼出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邵華義狠狠地說:“我以爲要不就被那幾個混蛋給宰了,要不就不敢進來了,打包袱走人了。還敢出現?我特麼的對你很生氣!”
彭勝發淡淡地說:“火氣如果能化爲力量,那就是有用的。邵大少,雖然有時候會有技不如人的時候,但我可不會臨陣退縮。凡是打倒我的人,我都會爬起來,找機會把他打倒。人不死,就有機會,重要的是,還有熱血和仇恨!”
邵華義臉色一滯,接着就狠狠地吐出了一口煙氣,嘿嘿地說:“你這番話,跟南宮洺說的倒是挺像。”
彭勝發眼睛一亮:“南宮大少也是一個人才,邵大少和他的交情應該不錯,如果兩位強強聯手,一定能夠稱霸川東利緹。區區一個尚曉坤,何足道哉!縱使不能讓他灰飛煙滅,至少能夠把他打得像是縮頭烏龜。”
邵華義哼了一聲:“你這是在挑撥我找南宮洺,一起對付尚曉坤?”
彭勝發麪不改色:“不是挑撥,只是建議。我看得出來,邵大少對尚曉坤那是對手,沒少喫他的虧吧?現在再加上一個陸晨,你就更加束手束腳了。而且,在邵大少的心目中,沒準陸晨更是你想打壓的人。”
“那傢伙!”邵華義狠狠地把還剩一大半的雪茄給扔了出去,忽然就咆哮起來:“我一定要他死!特麼,想騎在我頭上?我摔死他!”
這喊得雖然獰厲,但卻沒有什麼力量。
“所以需要聯合南宮大少。”彭勝發說。
“哈哈,你以爲南宮洺那麼好糊弄?他是個人精,人精中的人精!他跟我有交情,跟尚曉坤照樣有交情!要不,你以爲他白道力量不如我,黑道力量不如尚曉坤,又是怎麼坐上四大少的第二把交椅的?就是因爲他夠狡猾!”邵華義氣急敗壞地嚷。
彭勝發微微一笑:“再狡猾的人,都會有弱點,或是不能讓別人觸碰的逆鱗。比如說,如果南宮大少的利益受到干擾,你說他會不會反擊?”
邵華義倏地轉身,冷冷地盯着彭勝發:“你這人的鬼主意倒是不少!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沒有萬全之策,我奉勸你還是小心點,免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彭勝發點點頭:“邵大少的意見,確實是金玉良言,我會謹記在心。當然,現在不急着去拉南宮大少這個強援。邵大少,我實在沒有想到,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和我手下的歐陽總經理,對陸晨也有着深仇大恨!這次來利緹市,另一個主要目的就是對付他!”
“哦?”邵華義立刻有了興趣,亮着眼睛看向彭勝發:“什麼仇恨?有什麼辦法?”
彭勝發心裏一陣得意。看到邵華義這個樣子,就知道剛纔的不快會被現在即將結下的聯盟給抵消了。他的臉上也露出了憤怒的神情:“我的親弟弟,被陸晨打斷了雙腿;歐陽總經理心愛的女人,被陸晨奪走了。這仇恨,一輩子無法化解,除非他死!”
歐陽必華跟在一邊呢,雖然被彭勝發打得滿臉是血,但他可不敢有任何意見。
一聽這話,他一邊捂着鮮血淋漓的臉,一邊直點頭。
“那麼,辦法呢?你有什麼對付陸晨的辦法?”邵華義關心的是這個。
彭勝發看向了那幾個保鏢。
邵華義立刻朝他們揮手:“去去去,沒用的東西,都去門口給我守着!”
保鏢們灰溜溜地溜出去守大門了。
於是,彭勝發將他要針對陸晨開展的陰謀說了出來。
邵華義聽着,眼睛就更亮了,卻又沉吟起來。
他也將那天參加藥廠交流會的經過,和今天對付陸晨卻遭到失敗的事說了,邊說邊咬牙切齒。然後,盯着彭勝發,說道:“那小子非常不簡單,背後甚至可能還有莫大的勢力支持!你那個辦法周不周全,不要偷雞不着蝕把米!”
聽到陸晨竟然在藥廠交流會里得到了4.26億的訂單,不管是彭勝發還是歐陽必華,都是羨慕嫉妒恨。他們本來也可以參加這個藥廠交流會,但卻沒有關係和資源,要是隻弄了幾十萬,反而丟面子,所以沒去。
沒想到,飛鷹生物居然大撈了一把!
彭勝發低聲說:“那兩種藥,我們的手續都非常齊全,甚至有上架銷售的證明,不過範圍不大,只侷限在福海省的幾個市。這倒是正好可以證明,飛鷹生物盜取藥方另外生產的事。而且,所有證人,我都帶齊了,目前就住在市區內!”
“很好!”邵華義眼睛越發閃亮。
彭勝發接着說:“如果邵大少能發動自己的關係,比如讓神農獎的幾位評委屆時大發雷霆,要求嚴厲處置;發動政府進行強烈干預、媒體進行深度曝光等等。那麼,我想,這個飛鷹生物就玩完了,不是在川東省玩完,在整個華夏都完蛋!”
說着,臉上露出獰惡的笑容。
邵華義深深地盯了他一眼:“彭總果然是名不虛傳的老狐狸!”
彭勝發嘿嘿一笑:“只求跟邵大少聯手打擊共同的敵人!”
“這個可以有。”邵華義嘿嘿地說:“該準備的,我會準備好。你儘管發動你的攻勢吧,一旦對陸晨造成打擊,我一定會狠狠地撒上一把鹽!”
兩人的魔爪,都握在了一起。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漏風的聲音:“邵……邵大少,彭總,我……我還有一個陷阱。我們……嘿嘿,可以弄一個雙環計!來個……來個錦上添花!”
說話的,正是那個被彭勝發打得滿臉血的歐陽必華。
邵華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滿臉的不屑。那神情讓歐陽必華挺受傷害的,趕腳那就是像看一隻臭蟲嘛!
彭勝發看他的眼神也跟看臭蟲差不多。
他有點兒懶洋洋地問:“你有陷阱?不要是餿主意。”
歐陽必華趕緊擺手:“絕對不是……不是餿主意,絕對不是!邵大少,彭……彭總,聽我說!我……我在飛鷹生物有一個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現在……現在正好在利緹市這邊的飛鷹生物分銷點做供銷管理,他這個人貪財又好賭,我們完全可以收買,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