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阿首之所以躲避,大是因爲還要運足足夠的內氣護住全身,形成內力保護罩。 現在,他已經運足內氣,那可就毫不懼怕陸晨的劈打。
只見陸晨一口氣朝他的腦袋上肩膀上打了幾十下,打得手都軟了,打得空心的金屬衣帽架都扭得亂七八糟的了,而阿首還是屹立不倒。
甚至,顯得很輕鬆。
他的肌膚,泛出了一種詭異的青銅色。
這種橫練功夫,可比彭贏發那傢伙的厲害多了。
要說彭贏發的橫練功夫練得像是石頭,那麼眼前這傢伙就像是一塊花崗岩。
一塊真正的花崗岩!
陸晨的兩條手臂都被震得直髮麻,痠痛不已。甚至,氣血劇烈翻湧,五臟六腑都在那鬧騰,極不舒服。內氣,已經耗損了十之七八,元朵製造內氣的速度那是遠遠跟不上。
而阿首很狡猾,他看似任由陸晨用衣帽架敲打都不還手,很慷慨的樣子,其實這種方式恰好是讓陸晨的咒神異能幾乎沒有用武之地。
他不動手,咒神異能也就基本沒有發揮的地方。
他內氣回收,爲自身建立了強大的防禦系統。
你想用玄修功力來攻擊我,來吧,我早就防禦好了!主動出擊會被你的玄術所乘,所以我就以逸待勞盡情消耗你!
而陸晨畢竟年輕氣盛,一時間打得爽,又見怎麼打阿首都打不倒他,那是更加憤怒,打得更加用力。所以,到最後這都打得沒有力氣了,而阿首還是很彪悍地站在那裏。
陸晨知道自己上當了,他吐出了一口氣,索性把扭得比麻花還要麻花的衣帽架甩到一邊。然後,朝着阿首一翹大拇指,雙手撐住膝蓋,呼哧喘氣。
阿首笑得很獰厲:“你累了是吧?那麼,就輪到我了!你的內氣消耗了起碼八成。玄術也是需要內氣來發生的,而且需要更大量的內氣!我倒要看看,你這消耗了八成力氣,還有什麼本事能夠使出玄術!來啊!”
說着,他猛地就朝陸晨撲了過去,那是側着身子撞過去的,猶如一發激烈的炮彈。
堅硬的肩頭直撞向陸晨的胸膛,氣勢如虹,迅若閃電。
阿首知道時機已經到了,他消耗掉了陸晨的八成內氣。
所以,這一擊,必中!
這幾乎是他的全力一擊。以前在非洲大叢林裏,一頭千斤重的黑熊都被他撞得跌了出去,骨頭都碎掉了好多塊,完全沒了活路。
何況面前這個比黑熊還弱了很多的人類!
他都似乎看到了,那小朋友被自己這麼一撞,立刻就倒飛了出去,把牆壁都砸出一個大坑。這小傢伙也就死定了,渾身的骨頭保管不帶一塊整的。
阿首的眼神里,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而門口的上官蓓看到那麼凌厲的一擊,也不由得喊了起來:“晨哥哥,小心!”
陸晨確實是只剩下兩三分的內氣了。
看着阿首那凌厲無比的攻勢,他一咬牙,立刻催動這所剩無幾的真氣,通過咒神異能紛紛化作能量,朝着阿首貫去。
“停—滯!”
陸晨低聲喝道,效果立時出現。
阿首那狂厲的身軀果然微微一滯,就像遇到無形的屏障一般。
但是,他身軀一抖一晃,冷笑道:“就這麼點玄能了嗎?再來啊!”
一下子,就擺脫了一切阻礙,繼續朝陸晨撞去。
“小子,得罪我,就讓你嚐嚐骨頭都碎掉的滋味!”他獰厲地喝道,眼中驟然閃現血光。
陸晨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雖然只是對阿首造成了一絲阻礙,但是,那就足夠了。
陸晨有了足夠的時間。
他身子微微一晃,冷嘲道:“那就看看誰讓誰的骨頭碎掉吧!”
說着,兩隻手已經抬了起來,就朝阿首的肩膀推過去。
同時間,丹田一縮,兩道強悍的涼氣已經順着經脈貫入他的雙臂,直抵雙手。
“找死!”
阿首哈哈一笑。他這麼一撞,力若萬鈞,想用兩隻手來擋住?那就讓你的雙臂先斷掉吧!
砰一聲大響!
剎那間,阿首的肩膀已經撞在了陸晨的雙手上。
或者說,是陸晨用雙手擋住了阿首的那個肩膀。他的雙手,倏忽間忽然閃出一道瑩白色的光芒,在阿首的肩膀上一閃而沒!
緊接着,陸晨的整個身子都往後跌去,一下子跌出了七八步,直到背部抵住了牆壁。他也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頓時,一臉蒼白。
他的雙手垂了下去,竟然沒有力氣抬起來了。雙腿一顫,還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感到體內真是空虛得緊。
那空虛得,元朵都似乎停止了運作,也變得呆滯了。
雙耳也嗡嗡作響,腦子裏一片迷糊。腦袋很沉重,人像是要暈過去了一般。剛纔那一擊,把那兩道從如意間抽提來的兩道靈氣都消耗掉了不說,也用掉了所有的內氣。
人體是需要一定的內氣來維持運作的,所謂氣血氣血,氣推血行,沒有內氣,血液就運行不了。一般人也有內氣,但很微弱,微弱到了他感覺不到的地步,但足夠維持血液的運行。而陸晨此時,幾乎把一般人維持血液運行的最低內氣標準都消耗掉了!
所以,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幾乎連呼吸也不能夠。
本來,這一下子暈過去都是很可能的,但在陸晨雙膝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左耳邊無形無影的如意間竟滲透出絲絲抹抹的靈氣,浸透了他的神經。
一下子,陸晨就比較精神起來了。
隨着靈氣的瀰漫,渾身的機能漸漸恢復,呼吸也有力氣了。丹田處的元朵,也在停滯了那麼三四秒之後,再次運作,依靠呼吸繼續醞釀內氣。
幸好,這個如意間不算賴,關鍵時刻能起作用,簡直就是自己的救命法寶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官蓓撲了過來,跪倒在陸晨的身邊,抓着他的雙臂,緊張萬分地問:“晨哥哥,晨哥哥,你沒事吧?”
問着,這語氣裏都帶出哭腔來了。
她很後悔,早知道不過來看熱鬧了,這鬧出多大事啊!
一直以來挺強悍的晨哥哥,居然不是對方的對手!
陸晨喫力地抬起手,在上官蓓的大腿上輕輕一拍:“沒……沒事,還行,死不了!”
說着,一抬頭,雙眼就狠狠地盯向了對面。
那邊,阿首似乎也沒好到哪裏去。
被陸晨雙手這麼一推,他那精瘦健壯、凌厲十足的身軀也似乎受不住,那很厲害的橫練功夫似乎也失去了效果,也朝着後邊重重地摔了出去。
而且,比陸晨還要狼狽不少。
陸晨是直線後退,直到背部頂在牆壁上了,才支撐不住地跪倒在地。
而阿首呢,在摔出去的時候,沒有拿捏住重心,側側地翻倒在地上。接着,就一連打了三四個滾,把水療牀都給撞得原地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然後,他的身軀也狠狠撞在牆角里。
看那樣子,摔得跟癩蛤蟆似的。
但如果說起傷勢的話,卻似乎是陸晨更要重一些。
因爲,他跪倒在地後就站不起來,而阿首呢,幾乎在身軀撞到牆角的那一剎那,就跳了起來,四平八穩地站在了地上。
他的臉孔扭曲着,鐵青一片,額角因爲撞了牆,還隆起一個大包。
而被陸晨雙手打中的那條肩膀,也聳拉着不能抬起來了。
顯然,至少也被打了個脫臼,沒準還是骨折什麼的。
他的另一隻手,狠狠抓住受傷的肩膀,用力擰着。
他的臉,忽然露出了瘋狂的笑意,接着竟然就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都笑得從瘋狂變成癲狂了。
他邊狂笑着,邊說:“過癮!過癮!特麼,太過癮了!很多年以來,都沒有人能赤手空拳就把我打傷了。小子,你果然不簡單,有兩手!我還以爲是我讓你上了當,沒想到你還留有後手,把我的肩膀都打折了!非常過癮!”
說着,他一步一步地朝陸晨踏了過去。
每一步,都充滿殺機。
他的臉色,也帶上了更爲暴戾的色彩。
“既然你讓我這麼過癮,我要投桃報李是吧?我也會讓你很過癮的!嘿嘿,我會把你的肋骨,一根根地抽出來。我還要把你兩條手臂和兩條腿上的皮肉都刮掉,把你的骨頭露出來。然後,把你丟在大街上,讓你很悽慘地死掉!很爽是吧?”
“喲,這個小美女不錯啊,你的女朋友還是你老婆?放心,我會代你好好照顧她的。記得我曾經把幾個敵人的老婆和情人的雙臂齊肩砍掉,把她的雙腿也貼着胯部砍掉。但是,我不會讓她死,就這麼讓她活着!那個樣子,幹起來很爽的,哈哈哈!”
那聲音,讓人不寒而慄,充滿了一種惡魔般的意味。
上官蓓都不由得瑟瑟發抖。
陸晨撐着身子,用力地一挺,半蹲了起來。
他像是一隻兇猛的野獸,兇戾地盯着阿首,嘴邊忽然晃過一絲邪魅的笑意:“就憑你?憑你這條瘋狗?如果你不夾着尾巴滾的話,就輪到我照着你剛纔說的,對你那麼做!”
“你太囂張了,這樣可不好啊,小兄弟!”
阿首朝着陸晨抬起一根手指,晃了一晃,戲謔地說:“你還有什麼資本跟我鬥?你還有什麼壓箱底的絕活麼?剛纔是我太大意,低估了你的水準。但現在,我百分之一百、千分之一千、萬分之一萬可以確定,你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你能站起來,我都叫你大爺!”
陸晨笑道:“你給我五分鐘,我給你一個叫我大爺的機會!”
阿首仰頭大笑,忽然間就低下頭來,笑聲也戛然而止,他那如同洪水猛獸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陸晨:“給你五分鐘?你當我神經病啊,我現在就先拆掉你的肋骨!”
說着,就要撲過去。
而陸晨呢,忽然就燦然一笑:“你不行了,你沒機會了,看看有沒有下次吧!”
說着,眼神已經看向了阿首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