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經歷了一天的殺戮,整個天干城內外,都被屍體填滿了,就連空氣之中,都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
那些本來還是信心十足的士兵們,在看到自己的兄弟一個個躺在地上,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時候,他們的信心,也在逐漸地潰散。
這樣的戰鬥,讓他們感覺到了迷茫和疲累,他們不明白,什麼時候纔是個頭,本來還信心滿滿,可是如今看來,似乎離勝利遙遙無期。
他們累了,就像是幹了一天農活的農民們一樣,需要歸家去休息一下,到家裏汲取一點溫暖後,纔有力量重新地振作起來。
疲累逐漸地在每個士兵的臉上出現,就像是一陣瘟疫一樣,在每個士兵的臉上蔓延着,繼而席捲他們的全身。
他們的出手速度,明顯地變慢了,逐漸地慢到了原來的一半,原來能夠輕易舉起來的重槍,現在,卻感覺到越來越沉重。
而他們,也死神,也越來越近,本來可以輕易抵擋的招式,可是因爲腿腳不聽使喚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頭顱高高地飛起,或者四肢被砍斷
慘叫的聲音,在戰場中此起彼伏,而絕望的心理,逐漸地在每個士兵的心裏產生,但是,他們的絕望,那些統帥卻似乎是充耳不聞。
他們的表情依然是那麼平淡,那些被堆滿的累累屍骨,在他們的眼裏,似乎根本就是一串數字而已,根本就沒有引起他們任何的側目。
他們的眼中,只是緊緊地盯着城中,等待着那支黑暗中的影子出現,他們的心情很平靜,在這樣的時刻,比的就是耐心。
誰要是先失去了耐心,就等於是失去了先機,那麼戰爭就等於是輸了一半了,特別是爲帥之人,更加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
“應該要出現了吧!”
韓非看着天干城的方向,喃喃自語,如果他是這支部隊的統帥的話,那麼這個時候出現,就是最佳的時機。
“但願如此吧。”
在旁邊的老將軍,望着那越來越弱的士氣,心裏充滿了擔憂,相對於韓非而言,他是一個真正的將軍,最關注士兵傷亡的,就要數他了。
他期望那些人能夠趕快出現,然後派出高手解決掉,然後讓他們好快點撤兵,讓士兵們養精蓄銳,好好地休息一下。
“什麼?還沒找到,你們都是幹什麼喫的??”
此刻在城主府內,天鷹武聖面對着下面跪着的人,大聲地咆哮着,這由不得他不着急,這批黑暗術師,就像是在他頭頂上的一坨屎一樣,讓他想要極力地擺脫,可是,卻怎麼也擺脫不了。
心裏面不憤怒纔怪,自己掌管天干城那麼多年,本來以爲天干城已經是固若金湯了,城中只要有只螞蟻偷情了,他的精銳偵察兵都可以查得出來,是在幾點發生的。
可見他們的偵察能力有多強了,天鷹武聖也一直以自己有這麼一支部隊而驕傲,他是他能夠雄踞天干城的資本。
這些年以來,這支精銳部隊,也從來沒有讓天鷹武聖失望過,只要是有他們的加入,他就會變得無往而不利。
可是如今,卻被一支黑暗師給難倒了。
“城主恕罪,屬下無能,願以死謝罪。”
那個負責偵察的隊長,也是極其地羞愧,拔出刀子就要抹脖子。畢竟這樣丟臉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作爲一支精銳的偵察部隊,他們對自己的偵察能力,向來都是十分自信,但是沒有想到,最近,栽了好幾個跟斗。
之前,栽過一次在韓非手下的偵察兵手裏,這個還能夠接受,至少人家也是實力相當的兵團啊,而且還是自己大意的情況下才失手的。
但是如今,自己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想要去找到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老鼠,但是,不管他們怎麼努力,足足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愣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
這羣黑暗中的老鼠,就像是鑽進了地洞一樣,從天干城就這麼消失了,讓他們找遍了整個天干城,都沒有升到這行人的蹤影。
“自殺有用嗎?自殺就能夠找到他們,能夠讓他們伏法嗎?留着自己的命,給我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們給我挖出來。”
天鷹武聖咬緊牙關,將那名偵察隊長手裏的刀給打飛了,現在絕對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找到那些老鼠。
“是,如果找不到,末將願提頭來見。”
那個偵察隊長眼睛都紅了,就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更加不用說,像他這麼把榮譽看得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的偵察兵了。
“唉”
看着視死如歸走向外面的偵察隊長,天鷹武聖不由輕吧了一聲,今天的事情,看起來並不是十分樂觀。
本來,他與天干城組成的武林聯盟商量好了,等他派人去找到那些黑暗術師,然後由青成子他們武林聯盟的人去剿殺他們。
如今,整個天干城的武林門派都已經聯合了起來,組成了一個聯盟,只要找到了那些黑暗術師,他們有把握與他們一戰。
而天鷹武聖的士兵,則主要負責跟韓非的人戰鬥,防止韓非偷襲天干城,兩方分工非常明確,不過令人非常鬱悶的是,讓他引以爲傲的偵察兵,今天的辦事效率,降到了歷史的最低點。
“天鷹城主,莫急,如果他們這麼容易被找到,那麼就不會出現了。而且能夠隱藏在天干城那麼多年未被發現,肯定是藏在了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
“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難道會是地下不成??”
作爲一個元帥,天鷹武聖也是曾經瞭解過地道戰的,只不過,在這個大陸用的比較少,畢竟這個非常耗時,而且只要對方有準備了,就很難達到預期的效果。
畢竟,在這個武士滿天走的世界,能夠聽到地下幾十的聲音,太正常不過了,除非你挖入地下十幾米以上,這樣的工程,,動靜,根本就與預期的回報不成正比。
因此,基本不會有人用到這樣的方法,但是並不代表沒有,如果這些人真提藏在天干城的地下,那就太可怕了。
“他們是什麼時候挖到天干城地下去的??”
畢竟,想要挖一個那麼高的地下室,都需要運出來無數的土,肯定是會被他的偵察兵發現的,可是現在卻沒有,這說明了什麼??
“難道他們早就躲在下面了不成??”
想到這個可能,天鷹武聖的心裏有些發寒,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豈不是在這些魔鬼的上面住了那麼多年,自己的脖子,似乎一直被刀架着??
“這個只是猜測而已,也有可能躲在其他地方。”
青成子坐在旁邊,手裏的拂塵始終那麼地穩定,似乎這樣的衝擊,也無法讓他的內心起太大的波瀾一樣。
“是啊,但願我們猜錯了,否則這一次,還真麻煩”天鷹武聖的眼中,閃過淡淡的擔憂,這一次他沒有了之前那麼樂觀,之前他還覺得自己有一拼之力。
但是如果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如果天干城地底下,真的是黑暗術師的總部,那麼,這一次的麻煩就大了,他們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勝算。
“青成道兄打算怎麼辦??”
天鷹武聖將目光投向了青成子,眼神中滿是期待。這個時候,如果青成子想要逃跑,那麼他也留不住,畢竟,敵人太強大了。
“呵呵,未聞敵聲,就想着逃跑,這未免有些太懦弱了。就算能夠逃脫,恐怕以後心境也會不穩,還是先等等看吧。”
青成子的態度很明顯了,不管敵人朋多麼地強,他都不會放棄這次討教的機會,雖然可能會讓他付出極大的代價。
但是,作爲武者,哪個不是成天在跟死亡打交道呢?成就武者,本來就是一個逆天改命的過程,如果足夠戰鬥的勇氣,如何能夠成爲一名最強大的武者??
而且青成子也明白,自己的根基就在這裏,如果不拼一把,就將青衣派拱手送人了,心裏怎麼也有點不甘心,這可是他們幾代傳承下來的。
如果就此毀在了他的手裏,他們以後下去了,如何跟傳位給他的老掌門交待??
“好,既然青成道兄這麼爽快,那麼本城主也願意跟你並肩戰鬥到底,已經好久沒有找到合適的對手了,哈哈”
天鷹武聖哈哈地大笑着,對於他們來說,死又有何懼,最重要的是,要死得有價值,而現在,不正是體現他們價值的時刻嗎?
“呵呵,城主言重了,願我們共同合作。”
日落前的最後一抹殘陽,將西邊的雲,都印成了血紅色,而這個,似乎在提醒着天干城的人們,不詳的徵兆,就要發生。
“殺”
“一個不留。”
在天干城的許多不知名的院子中,突然地冒出了許多身着黑衣的武士,他們的衣服樣式非常地奇怪,外面是黑的,而裏面卻是血紅血紅的,彷彿是被鮮血給染紅的一樣。
這些人一出現,直接就在天干城展開了無盡的殺戮,天干城似乎是成爲了他們表演的舞臺一樣,他們見人殺人,見狗屠狗
無數的慘叫聲音,開始在天干城的各個角落響起,這些黑衣人似乎非常地有組織,很愉快地就聚集在了一起,隨着他們隊伍的不斷龐大,他們的殺戮變得更加地瘋狂,死在他們刀下的武士,也越來越多。
“哈哈,終於可以殺個痛快了。”
前面帶隊的,自然是七長老,他的手裏,拿着一把巨型的柴刀,那是柴刀的擴大版,他的動作,似乎也完全是砍柴的動作。
那些武士們,不管你的級別有多高,不管是中經武師,高級武師,甚至是半步武聖,在他的劈柴刀法之下,沒有一個人能夠堅持一招。
“哈哈,太過癮了”
鮮血已經在天干城匯聚成了小河,殺戮,已經成爲了一場遊戲
由七長老帶隊的黑暗術現們,正在用自己手裏的雙刀,譜寫着一曲死亡的樂章,任何聽到這個樂章的人,都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就是——他們的性命。
恐懼逐漸地在整個天干城蔓延着,那些本來還想要上前衝殺一番,爲自己兄弟報仇的武士們,已經失去了抵擋的勇氣,他們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逃離這裏,離這些魔鬼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