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開,不要偷懶。”
雖然不知道這個藥方管不管用,韓宇的心裏,已經百分之九十九確定,這藥方肯定是陸晨用來報復他的,肯定是自己兒子招惹了他。
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會放過,等藥不行了,再找他的麻煩也不行,因此,韓宇無奈在這裏當起了監工。
“掌門,我的珍珠粉已經磨好了。”
在韓宇的親自監督之下,那些幫派的弟子幹活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倍,也不需要陸晨去催促他們了,他們只要誰敢偷懶,韓宇就會直接一腳踹過去。
“掌門,我的墨,也已經磨好了。”
有掌門在旁邊監督,爲了表現自己的能幹,很快地,工作效率就提升了N倍,沒過兩分鐘,相繼就有人已經完成了任務。
“我的琥珀也磨好了…”
“……”
短短的幾分鐘,陸晨要求的材料,都已經被準確地執行下去,全部完工,看着那些已經弄好的材料,韓宇的眼神朝着陸晨望去。
“小子,現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你醫不好,哼…”
作爲天衣派的掌門,能夠出入平民區,出現在這個藥鋪,已經是極其給陸晨面子了,還想要他以禮相待?這根本就不可能,畢竟現在還沒弄清楚,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醫術,還是打算折磨他兒子呢。
“呵呵,質量確實不錯,看來,韓掌門在,就是不一樣。這些還算是合格。”
陸晨走到了那些準備好的各種怪異的粉末之前,用手在這裏抓一點,那裏抓一點,有多有少,似是隨性而爲,就像是小孩子玩泥巴一樣,根本就是靠感覺。
很快地,他就將各種磨好的材料都抓了一遍,放到了一個小瓷碗裏,然後隨性地用手指輕輕地攪拌了一下,然後又有些隨意地說:
“好了,就把這個,給他服下吧!”
“這,這…”
韓宇的鬍子都被氣得根根豎了起來,這樣隨意地配藥,簡直是聞所未聞,就算是一般的流血傷口的處理,在用藥方面,醫生都是極其講究的,都是要用小秤進行精確地秤過,確定不少一分一毫,保持用藥的嚴謹,才能夠根治傷病。
再看一下陸晨的手法,根本就像是兒戲一樣,想要抓多一點,就抓多一點,想要抓少一點就抓少一點,而且,韓宇還發現,剛剛陸晨在抓這些藥的時候,有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彷彿根本沒把它當回事兒似的。
看到那一堆的粉末,再聯想到陸晨不嚴謹的態度,讓韓宇真想立刻把這間藥鋪給拆了,然後順便把陸晨的骨頭一根一根地拆下來,讓他明白,如此無禮他兒子的性命,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怎麼了?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難道堂堂的一派掌門,連試藥的勇氣都沒有?還是說,你不想要救兒子了,再過片刻,他可能就真的迴天無力了。”
陸晨拍了拍手,將右手背在身後,一臉的淡然,彷彿這樣的傷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大病一樣。
但是陸晨的這種自信,在這些武林人士看來,就是一種狂妄了,在整個天干大陸,就算是京城中的醫師,都不敢如此狂妄,在碰到這樣的傷者時,都不敢如此隨意配藥,這可是重傷,一不小心,可是要出人命的。
“喫吧!!!”
韓宇轉過身,不敢再去看自己重傷的兒子,他怕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葬送了自己的兒子,但是,目前這種情況,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他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扎進了肉裏,眼神有些殘忍地盯着陸晨,他要一直看着他,只要兒子出事兒,他第一時間就會把陸晨給擒住,然後慢慢折磨他。
這個小子,讓他死,對他來說,真是太便宜他了。這些多年來,敢如此惹怒他天衣派掌門,而且又讓他不得不屈服的人,已經不多了。
他沒想到,今天會栽在一個平民的手裏,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可是丟人丟大了。
“這,是,是…”
那些侍衛們看着碗裏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各種顏色都有,而且因爲有墨的存在,基本上攪拌之後,讓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是黑糊糊的,有一點噁心。
“尼瑪,這能喫??”
“這究竟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夠配出這樣的藥給人喫??”
離得比較近的那些武士,也看到了那一碗黑糊糊的東西,這東西,已經不能算是藥了,藥再怎麼說,也有一點藥味兒。
可是這些,完全不存在什麼藥味兒,有的只是一種讓人看了作嘔的顏色,因爲它的材料都太過怪異。
“就這樣喫啊,不會噎死???”
“是啊,這可是粉末,不要說石頭粉,就算是麪粉,這半碗下去,估計都要開掛,才能活下去了。”
“嗯,這下死定了.”
看着那一碗黑糊糊的東西,所有看到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胃裏開始翻騰,他們也慶幸,幸好自己沒有受傷,下次打死他們,都不會到這個藥鋪來,這根本就不是看病,而且是變着法折磨病人啊。
“等一下…”
“嗯??”
就在天衣派的那些武士,要把這一碗東西,灌入到他們少主的嘴裏時,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出聲的正是陸晨。
“難道不用喫??”
那些武士們的臉色,也從死了爹媽那種表情,迅速地開始轉變,至少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如果這一碗給少主喝下去,本來沒死的,可能就真死了。陸晨的阻攔,難道是剛剛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他們清楚,如果少主真死了,他們可能一個都跑不了,韓宇絕對不會讓他們活着的,這韓宇護短,而且心狠手辣。
“你想噎死他嗎,這東西能這樣喫嗎?你以爲是餵狗??”
“那,那應該怎麼服用??”
旁邊的韓宇代爲發問了,他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陸晨的話,已經在深深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經,如果不是關心到兒子還沒好,他可能都要走火入魔了。
但是這麼緊要的關頭,他又不敢對陸晨下殺手,好歹,自己得忍到兒子把藥喝完,再來好好虐待這小子。
“原來不是這樣幹服啊,應該要煮一煮吧。”
“應該是煎纔對,藥不煎怎麼喝??”
“對對…”
外面那些人的猜測,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按照他們的觀念,這中藥,本來就是要煎服的,否則的話,根本達不到治病的效果。
“不過,這藥,就算煎了,就管用嗎???”
“估計這小子只是拖延時間罷了,想要多折磨韓秋生一會兒。”
“呵呵,估計兩人仇恨不小。”
“……”
正在外面的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依舊淡定的陸晨此刻也發話了:“當然要給他倒一碗溫開水,給他送服,你看他現在的樣子,能夠吞下這些東西嗎??”
“呃,咳,咳…”
“臥糟…”
“真夠膽識…”
陸晨的話,一下就撂倒了一大片,很多正在吞口水的武士,都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這小子太生猛了,還真敢就這麼給人服。
“這樣配藥誰不會,隨便找一些首飾,石頭,把他們弄成粉,直接給人喝了,如果是這樣,那麼誰都可以做神醫了。”
“太草率了…”
“唉…”
那些武士們在感覺到陸晨太草率的同時,又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陸晨的日子是過到頭了。
那幾個武士本來是有點笑容的臉,在聽到陸晨的話之後,瞬間僵在了那裏,立刻又變成了殭屍臉,臉色慘白,比死了爹媽還要難看。
那個端碗的武士差點把‘藥’都灑了,不過,幸好他意識到這碗裏的東西,關係着自己的性命,因此握得比較緊,饒是如此,也把他給嚇得滿臉都是冷汗。
“快,快去準備溫水來,你們死了嗎??”
韓宇也是喉頭一甜,有着一股溫熱的液體湧了出來,差點沒讓他一口老血直接噴射出來,不過被他強忍住了,硬生生地嚥了回去。他看陸晨的眼色,又多了幾分的惡毒,在他眼裏,陸晨已經是個死人了。
“是,是,馬上倒…”
天衣派的那些弟子總算是清醒了過來,有一個人立刻按照陸晨的眼神指引,找到了溫開水,滿滿地倒了一碗。
然後一路跑了過來,溫開水灑了一地,等他回來時,這一碗水只剩下了半碗。
“快點給我兒服,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看着那些弟子呆呆地看着他,韓宇忍不住又是氣急,如果不是他端着重要的水,他早就一腳把他踢到閻王爺那兒去報到了。
“快,拿勺子來。”
那個侍衛隊長這個時候,也是咬了咬牙,拼了,他現在只能選擇相信陸晨了,否則的話,他的下場,也不會比陸晨好到哪兒去。沒有保護好韓秋生,他的責任是最大的。
“隊長,給,勺子…”
侍衛隊長接過了勺子,用勺子勺起一勺的‘藥’,猶豫了片刻,才吩咐道:
“把少主的嘴撬開……”
“是…”
在侍衛隊長的引領下,服‘藥’的過程,可以說是有條不紊地在進行着,由於這裏面有着京墨,那東西一碰到水,就會發出一陣臭味兒。一般不習慣的人,肯定接受不了,更加不用說喝了。
如果是頭腦清醒的時候,喝下那些幾滴墨,都會讓你幾天沒有食慾,把胃給吐穿。
“這分明就是現實版的恩仇錄啊。”
“這小子,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至少他的名字,可能會在未來一段時間,在武士之間流傳…”
作爲一個平民,基本不可能進入到武士的世界,能夠成爲他們的談資,已經說明你這個平民活得非常成功了。而在他們看來,這是十幾年以來,第一個能夠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一點印象的平民藥師。
侍衛隊長越喂,心裏越涼,因爲他發現,韓秋生不但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臉色似乎也在慢慢地變差,這樣的結果,讓他感覺到恐慌,害怕,連喂藥的手,都已經在微微地顫抖,但是他不敢停下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