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白襯衣黑西褲,頭髮梳的整齊的小夥子出現在了門口,“陸經理,我想借用一下膠水行嗎?”
陸晨疑惑不解道:“不會吧,你前天來借訂書機,今天又來借膠水,你們公司到底是做什麼的?”
那個小夥子臉上尷尬起來,笑着道:“真不好意思,膠水用完了還沒來得及去買。”
姍姍把膠水拿給了他,“給你,張翔。”
叫張翔的小夥子接過膠水,看着姍姍道:“謝謝你。”
陸晨看着他出去之後對姍姍道:“你們很熟了嗎?連名字都知道了。”
姍姍沒好氣說道:“這層樓很多人我都知道名字了,又不是隻記住了他。”
陸晨撓了撓頭:“我看你的名字那些人也早知道了,那些小夥子三天兩頭的跑來找你說話,你看上了一個沒有?”
姍姍瞪了陸晨一眼,“想讓我早點嫁出去啊?你又不是我哥。”
陸晨嘿嘿一笑:“我答應了你哥要照顧你,這是在關心你。”
姍姍有幾分氣憤,這傢伙腦袋進水了嗎,“我哥可沒讓你給我找什麼男朋友,你自己都還是光棍呢,過年回家還是找我冒充你的女朋友,你還沒感謝我呢。”
陸晨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我放你一個月的假,出去玩下怎麼樣?”
姍姍搖搖頭,“沒興趣,下個月是我的生日,你自己想想送什麼給我好吧。”
陸晨打了個哈哈:“是嗎?我還真要好好想想送什麼給我們的付大小姐好。”
姍姍笑了,“你可想好了,不然我打電話給他們說你在糊弄他們。”
陸晨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等會兒我還要去保險公司一趟,這都出院幾個月了,賠償還沒到手。”
姍姍不屑的笑了下,“這回該知道是被那個姓葉的女人騙了吧?”
陸晨無奈嘆了一口氣,“她也沒辦法,她幫我催了好幾回了,她的領導不是出差就是開會去了。”
姍姍帶着酸溜溜的語氣:“也就你這樣的傻瓜纔信,那些都是藉口。”
陸晨輕描淡寫說,“反正最近沒什麼大事,我就當出去走走。中午你自己喫飯吧,我乘他們都在公司喫飯的時候找他們去。”
陸晨開車來到了葉文豔上班的保險公司,來到了二樓的大廳,一上去就看到一幫人聚集在那裏,看穿着是從下面縣城農村來的。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對着那些櫃檯裏的保險經紀們在吼着:“我大哥都死了半年了,你們的賠償呢?當初他買的還是最高的那種!”
坐在櫃檯裏面的那個女的道:“跟你說了要拿正式發票來纔行。”
那個憤怒的男子道:“當初是你們說開不了正式發票,讓我大哥過陣子再去補開,後來就一直推脫下去不給開!現在又要什麼正式發票,這不是唬人嗎!”
櫃檯裏那個女的道:“這是你們自己的錯,跟我們沒關係。你們再不走就找巡衛來了!”
聚集的人羣開罵了:“你叫啊,等巡衛來了看誰倒黴!你們這幫騙子!”
看到這架勢,陸晨知道今天自己的住院補償又是沒指望拿到了,上回他在葉文豔那裏買保險的時候倒是開了正式發票,不過這個鳥公司仍然有諸多借口在推脫。
眼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陸晨只有離開了這裏,回到了自己的車上。這時他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跑了下來,此人頭上沒幾根頭髮,穿的是保險公司的工作西裝,打起了手機,一副兇惡的樣子。
不多時,來了二三十個街上的混混,被那個中年男子帶着進去了,陸晨知道有好戲看,便留了下來等着看會發生什麼。
保險公司的二樓大廳開打了,那幫混混在那個中年男子的帶領下先動手毆打了來要賠償的死者家屬們,婦女和兒童都被打倒在地,有個白頭髮的老太太也被一拳打翻。陸晨給巡衛打了電話,巡衛的車很快趕到,那幫打人的混混聽到巡衛車的聲音便作鳥獸散,從保險公司裏面的窗戶翻出去跑了。
被打傷的死者家屬去醫院驗傷了,陸晨知道這事還不算完,他們一定會再來保險公司討說法的。
陸晨回到了自己的公司,進門坐下後,姍姍問道:“怎麼樣?要到了沒有?”
陸晨擺擺手:“別提了,我一去就看到有幫要賠償的家屬堵在那裏,後來跟保險公司叫來的混混打起來了。”
姍姍驚疑不定:“他們哪來的膽子敢打人?”
陸晨漫不經心說:“有人在後面撐腰,那些保險公司都是些太子爺開的,我現在算是見識了什麼叫魚肉百姓。”
姍姍心頭在滴血:“這麼說,你那一萬多元白花了?”
陸晨無奈的搖搖頭,“早知道我還不如拿去買彩票。”
姍姍不動聲色問他:“那個姓葉的女人以後會不會躲着你?”
陸晨微微沉思:“她想躲的話,我也沒辦法,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去逼一個女人吧?”
姍姍不屑的笑了下,“對了,你上回抓到連環殺人兇手的賞金已經到賬了,一共是二十萬,扣掉稅還有十八萬多。”
陸晨倒是財大氣粗:“這還是老羅幫我多要了幾萬元,本來只有十五萬的。說起來還要請他喫頓飯呢。”
姍姍主動請纓:“要我去安排嗎?”
陸晨拒絕了她的好意:“再等幾天吧,我想他現在一定忙的很。”
姍姍氣呼呼說,“我看你是怕再被喊去查案子吧?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
“你這丫頭,真以爲我是神探啊,什麼案子都能破。上回那個殺人案差點害的我送命,不是邱小梅的魂幫我,早就掛了。”
“我有種感覺,老羅還會來找你幫忙的,不如你主動去找他。”
陸晨眉宇之間浮現了一絲笑容,“那我等會兒回去就收拾東西,明天出去旅遊去。”
姍姍滿是嗔怪,“你去吧,叫上那個姓葉的女人一起去好了。”
陸晨笑道:“我哪裏會去叫她?要去也是你跟我一起去。”
姍姍跺了跺腳,“誰跟你這個無賴一起去?”臉上卻是帶着幸福的笑。
晚上,陸晨和姍姍一起在家喫着晚飯一邊聊着那個小說家。
“你看過那個武良寫的小說沒有?”陸晨問道。
姍姍點點頭,“看過,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看過他寫的書,記得和我一個寢室的一個女生還在晚上打着手電筒看呢,說這樣纔有恐懼的感覺。”
陸晨大大咧咧說:“我是沒看過,他名氣倒挺大,寫的也很好嗎?”
姍姍一臉欣賞:“是很好,是看了讓人從心裏感到恐懼的那種,不像有些電影裏那樣一看就是假。”
陸晨不假思索點點頭:“那倒是,現在很多所謂的恐怖電影就是在浪費膠片,幾根破布條掛在棍子上就想嚇唬人,連小孩看了都在笑。”
姍姍小聲問他,“你最近看過電影?跟誰去的?”
陸晨眉開眼笑說:“我哪有時間去看電影,是在電視上看的。”他看了下姍姍,“你想去看電影?”
“是啊,好久沒去電影院了。今天有部科幻片我覺得就挺好看,不如一會我們去看怎麼樣?”
陸晨嬉皮笑臉說:“可以,不過我怕有人說我是老牛喫嫩草。”
姍姍白了一他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老土。”
喫完晚飯,陸晨和姍姍去電影城看了那部美國科幻大片,感覺還不錯,特技和劇情都可以。
電影城附近有家大書店,從電影院出來後,姍姍拉着陸晨去了那家書店,要給他買幾本武良寫的小說回去。
“你說花這個錢幹什麼?我對這種小說又沒什麼興趣,再說現在網上什麼書不能看啊?”陸晨道。
姍姍邊選着書便道:“你能對着電腦很長時間嗎?信我沒錯,你會去管武良的案子的,現在看看他的小說對你查案有幫助。”
姍姍選了五本武良寫的小說,包括新作《骨灰罈》,對陸晨道:“他一共寫了十幾本小說,先看這些好了。”
陸晨回家後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翻起了那本《骨灰罈》,覺得武良寫的還是不錯的,雖然有些誇張和故弄玄虛。再一想那是寫小說的必要手法而已,否則就不叫小說而成了結案報告了。
《骨灰罈》講述的是一個富翁在人格分裂的情況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並且把屍體肢解了之後裝入了一個大骨灰罈裏。而幾乎所有的報紙都已經肯定武良的妻子被殺瞭如何如何,報紙爲了銷量難免添油加醋,陸晨卻覺得他的妻子未必已經死亡。
陸晨又仔細的看了下書扉頁上印着的武良照片,典型的一個文弱的書生形象,寬鼻樑上架着眼睛,剔的很乾淨的方下巴,讓陸晨想起了以前的一個小學老師。是某大學社科專業畢業的,今年三十四歲,比陸晨大三歲。
陸晨又翻看了其他的幾本小說,發現武良前期的作品裏帶着很深的《聊齋》的痕跡,想來是在《聊齋》裏得到了不少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