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陸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虎吼一聲就撲了過去,抬起雙手,帶着粗大的鐵鏈狠狠砸在陳乾頭上。 本來陳乾的修爲高過陸晨,他完全是避得開的。問題在於,鞭子驟然捲住他的脖子,扎得他鮮血橫流,瞬間就失去了大部分的能量。
所以,這一砸,他沒有躲開。
所以,轟的一聲,他的腦袋被砸出了一個大血洞。
豈止是鮮血,就連腦漿都冒出來了。
嘩啦啦地往外邊冒,很快就把水面染得更紅。
陳乾的臉都是血,雙眼充滿了不敢置信的色彩,他痙攣着,盯着陸晨:“你……你……”
陸晨冷笑:“入室弟子第一人?放屁!冬風刀團?放屁!別人怕你,我不怕你!陳乾,你敢要我的命,我就敢要你的命!奶奶的,想殺了我,看誰死!我能殺陳坤,就能殺你!”
說着,一臉獰惡。
這時,那個中年男人已經走進水牢,看到這樣子一呆,立刻喝道:“放開他!”
旁邊,兩個精英弟子露出肅然和尊敬之色,同時喊道:“大師父!”
來者,是執法堂第九執法隊的隊長,狩夜宗大師父一枚。
陸晨露齒一笑,鬆開了纏在他脖子上的鞭子。
“好,大師父,我聽你的,放開他!”
陳乾搖搖欲墜地站在滿是他鮮血的水裏,一臉淒厲。
他盯着陸晨,一字一頓地說:“你等着,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非常艱難地,朝水池上邊走去。每走一步,都顯得特別艱難。
上邊,大師父狠狠盯着陸晨一眼,扭頭向兩個精英弟子問起事情。
精英弟子自然是把事情經過如實陳述了一遍。
這時,陳乾也帶着一身的血水,走了上來。他也算是彪悍的了,脖子上被扎出幾個血窟窿,腦殼子又被砸出一個深深的坑,居然還能堅持住。
大師父皺着眉看他:“你還行麼?”
陳乾冷笑:“我會報仇的,我……我會報仇的,我現在就去叫青風濃,讓他……讓他幫我報仇……”
“大膽!”
大師父喝斥:“陸晨已經被執法堂關押,自有我們來行事,你一個小小的入室弟子,竟然擅入水牢,妄圖殺死他!現在,自己倒是弄得這種下場,難道還不知悔改麼?”
陳乾喃喃地:“我……我會報仇的,我會讓青風濃幫我報仇的,誰也……誰也攔不住我。我現在……我現在就去。陸晨,你……你逃不出去的,我要你償命,我要你……死得比我弟弟慘一百倍……”
這語氣裏透出無限的怨毒,讓大師父聽了都有些不寒而慄。
陳乾就這麼一邊嘀咕着,一邊走出去。不過,他一直搖晃着身子,走起來的角度有些偏差。
大師父不由得震怒,覺得這傢伙實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而這時,砰一聲,陳乾竟然沒有走出去,而是撞在門一邊的牆壁上,頓時就倒了下去。腦袋狠狠磕在地面上,那傷口就更大了,腦漿湧出來更多。
他抽搐了一陣,忽然從嘴巴里噴出大量血液,腦袋一歪就不動了。
旁邊幾個入室弟子都嚇歪了,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個精英弟子竄上去,對着陳乾檢查了一番,抬頭道:“大師父,他……他死了。”
受到那麼重的,不死才奇怪呢,能堅持到這份上,也算是奇葩了。
大師父沉吟了一會兒,忽然扭頭,又是狠狠瞪了陸晨一眼。
陸晨表示沒有壓力,淡淡地說:“世界就是這樣子,不是別人殺我,就是我殺別人。我不主動去殺別人,但如果有人想殺我或得罪我,我總得出手!”
“他背後可是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大師傅冷叱:“你是找死!”
陸晨笑得更加淡然了:“我若是不殺他,也得被他殺死。我殺了他,就算會被他背後的人殺死,至少我還活得比他長呢。這也挺好的。”
一時間,這個大師父也被陸晨給折服了。
兩個精英弟子更是用一種佩服的眼神看陸晨。
他們不敢做的事,被陸晨做了;他們不敢打的人,被他打了。
他們作爲精英弟子,而且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但也不敢去揍陳乾。而陸晨,不過是一個入門弟子,竟把陳乾這入室弟子第一人給幹掉了!
當然,由此帶來的麻煩也很大。
陸晨目光坦然,淡淡地說:“我打傷打死多名登堂弟子,又打死一名入室弟子。不過,按照狩夜宗的規矩,低等級弟子打死高等級弟子不算違規,那反而能證明我的厲害。至於我是什麼血宗的奸細,我絕對否認,還請大師父明察!”
“是啊!”
一邊,如意也趕緊大喊:“大師父,陸晨絕對不是什麼血宗的奸細,他……他就是我們狩夜宗的弟子,一直以來都很老實的。是那些傢伙招惹他,他反抗,才……才……”
“放屁!”
旁邊,一個入室弟子忽然大吼:“如果他不是血宗的奸細,怎麼會那麼可怕的功夫?”
“對,他就是血宗的奸細,把我們好幾個師弟都殺得那麼慘,如今連大師兄也慘死他手!”
“大師父,你不要被他騙了,像他這種出手殘忍的人,一定是血宗來的!”
……
這些傢伙怒聲滔天。
大師父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陸晨看,他淡然開口道:“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的你的清白,甚至……能夠讓你在狩夜宗擁有一席之地,你是否敢試?”
“敢!”
陸晨毫不猶豫地說道。
大師父微微一聲冷笑:“不要回答得那麼快,這件事會很兇險,你分分鐘都可能死在別人手裏!證明的方式,非常殘酷!”
如意不解:“大師傅,到底是什麼樣的方式,會……會這麼殘酷?”
大師傅一字一頓地說:“那就是比試,實戰比試!在擂場上,陸晨,讓人跟你一起比試,試出你的修爲底子,到底是不是跟血宗有關。旁邊也會有不少師門長輩看着,檢測你的功底。拳腳無情,刀槍無眼,你隨時都可能倒在自己的鮮血裏,你敢麼?”
陸晨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一般:“敢!”
還是一個字,他的臉上甚至掛出一絲微笑。
大師父接着說:“鑑於你現在的底子,跟你比斗的人,起碼是精英弟子!高過你,才能查出你!”
“敢!”
第三個敢字,還是那麼鏗鏘有力。
而周圍的人,卻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如意也是臉色慘白。
這小子,莫非真的是發瘋了不成?
是的,他打死了幾個登堂弟子,竟然也把入室弟子第一人給殺了。但前者固然顯得有能耐,也不是很難做到的事,畢竟只是越一級殺人。而後者,算是出其不意,雖然算厲害,也不是什麼真本事。
而現在,要上擂場,而且居然最起碼都是精英弟子跟他打!
他哪裏來的勇氣?
大師父都感到詫異萬分,他盯着陸晨,眼神很深,重重地問:“跟精英弟子打,隨時都有可能被打死,陸晨,你真的敢?”
“不證明清白,我是死。證明清白,至少死得光榮一些。”
陸晨帶着笑,淡淡地說。
大師父重重點頭,臉上忽然綻放了一絲笑意。
“好!”
他示意兩個精英弟子放了他,然後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將有三天的時間進行休養,好好磨礪你自己吧。三天後,在廣場,你將迎來用鮮血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說完,轉身就走。
陸晨不但被放了出來,還被兩個精英弟子帶到了一個小宅院裏。這是狩夜宗的貴客住宿區,環境安靜而優美,想不到陸晨只是一名入門弟子,還能享受這待遇。他都有點驚奇!
但細細一想,卻又有所察覺,眼神里透出一絲邪魅的笑意。
另一頭,那個下令放了陸晨的大師父,進入了狩夜宗所在的總部。
這是一棟氣勢恢宏的大樓,分爲若干個區域,是狩夜宗各個堂口的辦公區。大師父進入一座深沉的大廳,臉色變得肅穆恭謹起來。
裏頭,一個年約五十的男人正在練武,手中赫然是一把青色的長約三米的利刀,把柄都有半米來長。他雙手握刀,緩緩扭轉。速度很慢,但其中的能量卻大得不可思議。仔細一看,虛空彷彿都凝結了,變成了粘稠的漿糊,隨着那男人的刀勢,緩緩扭轉。
大師父走到十米開外,就感到一股凌厲的刀風朝自己貫來。非常緩慢,但非常有勁,而且他發現自己居然躲不開,想要閃避,卻似乎陷身於泥沼,幾乎不能挪動。
心中駭然!
忽然間,這話總可怕的感覺消失了。
大師父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不覺,冷汗都流出來了。
他走前一步,躬着身子,輕聲彙報:“堂主,事情已經辦妥了。那個陸晨,答應了三天之後進行比鬥。不過……我見他確實是有幾分本領,早就該超越入門弟子了。但如果讓最低程度都是精英弟子的存在去跟他比鬥,他還是凶多吉少了。另外,堂主有這樣子的交代,也讓我納悶。陸晨此子雖然身手詭異,出手殘忍,但絕不會是血宗弟子,他的眼中並無血光。所以,幹嘛還要測試呢?”
那人,顯然就是執法堂的堂主,大師尊的存在,比大師父高兩級。
大師尊聽了大師父這麼說,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淡淡地說:“有些事,你不明白,就不要亂問了。你下去吧,我明白了。”
大師父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只能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