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佘嬌豔也看呆了,那唐認真像轟小雞那樣,轟着那幾個混混:“你們快滾!我們正在便衣辦案,抓兩個搶劫犯,待會兒把你們當做共犯一起抓了!”
說着,唐認真跳下臺去,朝那兩個逃走的中年男人撲去。
混混們嚇得作鳥獸散,佘嬌豔就看愣了。
只見那些便衣警察們虎虎生威地朝那兩個中年男人撲去。
羣衆中不知道誰拔腿相助,大着膽子朝其中一個使了個絆子。
登時,那個中年男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幾個便衣就撲了上去,幾下子就把中年男壓得死死的,掏出手銬把他給反銬住了。
而另外一箇中年男,見勢不妙,猛地抓過一個來不及逃走的少婦,登時就用手臂夾住了她的脖子,然後一扭,扭得她的身體擋在了他的前面。
緊接着,那匪徒掏出一把彈簧刀,鋒利的刀片彈出來,架在那嬌小少婦那細嫩的脖子上,他喝道:“你們都別過來!給我滾遠點!要不,我就見血了!”
撲過來的便衣警察們頓時止住了腳步,面面相覷,有一個就喊:
“你小心點!不要亂來!”
一邊看着的陸晨,這時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捅了一個漏子。
本來,唐認真就算衝上臺去救人,就算會影響行動,影響也沒有多大。但這會兒,他把人家是特警的身份給喊出來,想要把那幫小混混嚇退。結果,這就打草驚蛇了。
看着那名被歹徒挾持的少婦,他一陣不安。而這時,好幾輛警車也開了過來,許多警察跳下,疏散羣衆,製造了一個警戒圈。而圈子的中心,就是挾持了人質的那名匪徒。
幾名特警逼了過去,全神戒備,一邊還喊着話,大致就是讓那匪徒放下刀子,別傷害了無辜人員。他犯的搶劫罪最多就是判個十年八年的,一旦傷了人,那就是兩三十年了。不小心把人質給殺害了,那就是死刑!
這些喊話可真夠嗆人的,一點作用都沒有,說得匪徒更是張狂,揮舞着利刃喝道:“你們不要逼我!媽的!老子怕坐牢也怕死,一天牢都坐不下去!要是你們敢過來,老子就殺了這女人,再跟你們同歸於盡!”
而那少婦,被嚇得全身都癱軟了,哭哭啼啼地:“不要……不要殺我!我還有孩子。我……我的孩子呢?”
說話間,她全身一抖,看向四周。
這時,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也從不遠處的廣場遊樂區裏跑了出來,朝這邊跑了過來:“媽媽!媽媽!”
一下子,陸晨頭都大了,少婦還帶了孩子出來的!
那小女孩跑到警戒圈附近的時候,當然是被警察攔下了,她就哭鬧着:“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媽媽……你在那裏幹什麼?”
少婦哭了,哭着喊:“寶貝!你別過來!你千萬別過來!聽警察叔叔的話!聽話!”
那小女孩懂什麼呀,她就看到自己的媽媽被一個大男人緊緊摟住,還有一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小女孩都嚇壞了:“壞人!放開我媽媽!放開我媽媽!”
一名警察將她抱了起來,她還在那拼命地蹬着腿,哇哇大哭。
這時,佘嬌豔也跑到了陸晨的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胸口就在他的肩膀上擠得風生水起地,她問道:“老陸,你認識那個小夥子呀?他真的是特警啊?”
“認識……你看看這架勢,還能假?”陸晨嘆了一口氣,他看向那個唐認真,人家已經拿出槍來了,兩手託着,定定地對着那個匪徒。
情勢非常緊張,因爲那個匪徒非常緊張,他手上的刀子在不覺中,已經往少婦白皙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血口。雖然是淡淡地,只滲出一點血液,但加上強烈的恐懼,讓少婦嚇得那發出來的聲音都變得很古怪了,全身都在打顫。
“那……現在怎麼辦?那個姐姐挺可憐的,你看她女兒……我說,老陸,這事一定會在小女孩的心裏留下強烈的陰影吧?”佘嬌豔問。
陸晨皺緊了眉頭:“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當場喊出他的身份的,我沒想到他有任務!”
佘嬌豔安慰:“不是你的錯,你也是爲了不鬧出太大的事,纔要嚇跑那些混混的嘛!誰知道他們在執行任務啊?不知者不醉,對不對?”
陸晨苦笑,這丫頭還是挺會安慰人的,不過,看着那少婦和她女兒受罪的樣子,他真的是於心不忍啊,覺得這都是他的錯。
這時,警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嚷着要去救媽媽的女孩抱緊了,要抱到警車裏去。
而那邊,警察和匪徒對峙不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陸晨腦筋一轉,沉聲說道:“小嬌,你在這裏看着,等我回來!”
在佘嬌豔的一愣間,陸晨就走了過去,走到正把被劫持的少婦的女兒往車子裏放的警察面前,說道:“同志,商量一件事!”
那警察一愣:“怎麼了?”
陸晨露出了非常誠懇的神情:
“我是一名培訓師,作爲培訓師,我研究過各行各業的人的心理,包括一些罪犯的。我想,我可以試一下那個罪犯進行談判,看能不能說服他。你放心,我會站在安全距離內。要不,時間長了,就算那個劫匪沒有傷害人質,人質處在長時間的極度恐慌中,也會受到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傷害……怎麼樣?讓我試試?”
見陸晨說得頭頭是道,警察就叫來了這裏的最高領導--特警大隊的隊長。
那隊長姓周,周隊長聽陸晨自告奮勇,開始有點疑惑,就問了他幾個問題。這些問題都是跟犯罪心理有關的。陸晨雖然沒有接觸過罪犯,但看過犯罪心理學,這回答起來也頭頭是道,讓周隊長覺得挺滿意。
最後,周隊長答應了讓陸晨去試一試。
陸晨又提出一個條件:“我要帶這個小女孩去,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你要打親情牌?”周隊長也是有經驗的人,就問道。
陸晨點點頭:“感情往往是瓦解匪徒意志的最好方式。”
周隊長考慮了一番,終於點頭:“第一,保證在安全範圍內,離匪徒至少五米遠;第二、一定要抓緊小女孩,不要讓她跑過去了。”
陸晨點點頭。接着,他看了看那個已經被警察們制服,塞到了警車的囚籠裏頭的匪徒,想了想又說:“周隊長,能不能先找兩個警察,去跟那個被抓起來了的談一談?要打動他,讓他認罪,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可能會有用!”
周隊長雖然有些不瞭解,但還是點點頭。
接着,陸晨面對小女孩,蹲下了身子,用手指給她擦了擦眼淚,說道:“不要哭,我們一起去救媽媽好不好?”
小女孩淚眼朦朧地看着陸晨,用力地點頭:“嗯!”
“好!”陸晨朝小女孩豎起大拇指:“只要聽叔叔的話,一定能救出媽媽的!你很厲害的!那麼,叔叔跟你說些事,你一定要記住啊!”
陸晨就一五一十地交代小女孩了,小女孩也認真聽着,有板有眼地點頭。
幾分鐘後,陸晨牽着小女孩的手,走近警戒圈。
警察已經收到了命令,放陸晨進去。
而唐認真,有些喫驚地看着他,想要打招呼,但沒打。顯然,他認出人來了。
陸晨牽着女孩子,走近了警戒圈,走到離匪徒大概五米遠的地方。
“舟舟!”那被挾持的少婦顯然是叫她女兒的名字。
舟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媽媽!”
匪徒朝陸晨瞪眼睛:“你是談判專家?來談判的?你滾!我不需要談判!到了這地步,我也不想活着走了,還能拉一個墊背的!嘿嘿!”
他低頭看了看那少婦,還用刀面拍了拍她精緻的下巴:“媽的!沒想到我豔福不淺,隨便拉個人,都拉到了一個漂亮女人!看這樣子還挺動人的,嘿嘿……美女,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地府那裏風流快活!”
“求求你,放了……放了我吧……”
少婦無助而哀怨地說着,她看着女兒:“我還有女兒,我要照顧我女兒……看着她長大……”
“閉嘴!”匪徒不耐煩地喝道。
這時,陸晨開口了:“我是來談判的,我叫陸晨,但我不是公安局的什麼談判專家!我就是一個路人,看到了你綁架這個小女孩的媽媽,我覺得這是不對的!”
“我呸!”匪徒大喝。
這時,陸晨就不動聲色地扯了扯舟舟,小女孩一癟嘴,哭着說:“劫匪叔叔,你放了我媽媽好嗎?我就一個媽媽,你把她殺了,我就沒媽媽了!沒媽媽的……孩子是很可憐的,我還要我媽媽……帶着我長大……”
說着,女孩就嗚嗚地哭。
這一番話,讓周圍的觀衆都有些心酸了,紛紛讓那匪徒放人。而匪徒也是渾身微微一顫。很顯然,小女孩的一番話,是打動了他的心的。
但是,他臉上還是一付彪悍的樣子。
陸晨不失時機地說:“這位兄弟,我看你也是有家的人,你還有孩子吧?看你的年紀,你的孩子也許比這小女孩大一些,但絕對沒有大到不需要爸爸的地步!任何人,一輩子都不能沒有父母啊!失去了父母,對那個人來說,是不是一件很悲慘的事?”
匪徒一臉鬱悶:“你懂什麼!給我滾,不要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