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停下了腳步,但神情還是那麼悲憤,有的也抱頭痛哭起來。
南娜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可是,讓我們一起祈禱奇蹟的降臨吧。這間船長室有消毒裝置,現在密封起來了,病毒暫時感染不到這裏。我們都沒被傳染瘟疫,希望……希望軍隊來了之後,能先跟我們通話,把我們救出去。我們……我們還有希望的……”
所有人一聽,情緒才勉強穩定下來,眼中多少閃出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忽然間,船長室通往外邊的門被狠狠地拍響了。
大家扭頭一看,頓時嚇得肝膽俱裂,嚇得紛紛往另一側逃竄。
門是一半鋁合金、一半玻璃的構造。竟有兩個渾身污血的感染者,趴在了玻璃上邊,狠狠地拍打着它。他們明顯在喊着救命,腐爛的臉上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砰砰砰?!
砰砰砰!
那好像是死神在拍門。
“不要!差納、骨仇幹,你們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求求你們,不要再拍了!”
“放過了我們吧,放過我們!”
……
所有人對着門外大聲求饒。
但是,他們還在拍門。
砰!
那玻璃雖然厚實,但也禁不住這樣子拍,被拍得出現了許多細密的裂縫,眼看就要被拍碎了!
船長室裏一片恐慌……
而此時,陸晨所在的遊輪已經駛近了那艘遊艇的區域。
站在甲板上,通過望遠鏡,陸晨看到了那艘漂泊在海面上的遊艇。
甚至,能夠看到甲板上倒伏的幾具屍體,都是腐爛了的,渾身污血。
哪怕是現在見多了血腥場面的陸晨,也不由得感到心驚。
情況很嚴重!
這時,一個叫做王明的保鏢走到了他身邊。
他輕聲說:“陸先生,辜護法打來衛星電話進行詢問,爲什麼我們的珍珠還沒有抵達目的地。他的語氣雨有些不善,我估摸着是生氣了……”
說着,欲言又止。
陸晨淡淡一笑:“繼續往下說。”
王明是十個保鏢裏的頭兒,在船隻離開雲舟市的時候,他對陸晨還是挺不服氣的,覺得這小子沒有什麼本事,就是討了楊絳玉的歡心而已。恭敬是恭敬,但都是表面上的。
而這一趟遠海走過來,他對陸晨不單單是心悅誠服,甚至有膜拜之心了。
那語氣,從外到內,都透着深深的恭敬。
他說:“在洪門裏頭,辜護法和白金的交情是非常好的那種,甚至還有利益勾結。楊小姐已經將白金截殺我們的事向上邊彙報。鑑於陸先生的特殊性,和白金的狂妄自大,上頭對這件事暫時做壓制處理,可能會進一步看您的表現。但辜護法不會輕易放過您,至少,會利用自己的權力對你進行非難!”
陸晨知道這個辜護法是誰。
辜宏明,是洪門的六大護法之一,主要負責整個亞陸的洪門事務的監督工作。從權力上來講,他比洪門在亞陸的總領主要低半籌,但因爲是屬於總部的人,亞陸總領主都不被他放在眼裏。
這次洪門在泰國陰帝山的大計劃,辜宏明主要負責亞陸這邊的資源調度。
可以說,陸晨現在押送這批貨,他就是直接管的。
聽了王明的話,陸晨淡淡一笑:“沒有跟他說我要去救人麼?”
王明回道:“我暫時沒敢跟他說,就說路上稍微有點耽擱,一天內就會到了。反正,這約定時間也沒到啊!不過,他堅決要求跟你通話。我覺得倒是不用了,反正您幹完那件事,應該很快。”
說着,朝海的那邊看去。
現在,已經隱約看得到那艘遊艇在海波上輕輕盪漾了。
王明的臉上,又露出對陸晨的崇敬之情。
這個陸先生倒是正義感滿滿的,明知道有着巨大的危險,也一定要去救人。
當然,再巨大的危險,對陸先生來說,也真心不算什麼吧?
陸晨應道:“把衛星電話拿來吧。”
王明稍微一怔,但沒有多說什麼。
他很快拿來跟以前的大哥大有得一比,還有一條長長電線的衛星電話,並按通了號碼,才遞給陸晨。很快,那邊就傳來一個非常低沉而陰狠的聲音:“誰?”
“我是陸晨。”
那邊,也就是洪門六大護法之一的辜宏明,語氣故意變得不屑起來,甚至顯得非常地居高臨下。
“陸晨是誰?”
“辜護法,不要像小孩子一樣,沒意思。”
陸晨淡淡地說:“我不是洪門的人,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合作關係?”辜宏明哈哈地笑:“你是什麼東西,配麼?不過就是楊絳玉那丫頭找不到好的人手,把你抽來湊數的。僥倖啊,還真差不多讓你送到了。”
陸晨呵呵一笑:“想不到堂堂的洪門六大護法之一,說起來話來如同潑婦罵街一樣。不過,你這種不是東西的東西,我不會跟你計較太多。打這個電話給你,也是看在絳玉姐的面子上,不想讓你難堪。不過,你要是不識趣,就別怪我看不起你。好了,一天內到,準備收貨吧。”
說着,陸晨就掛了電話。
一番話說得暢快淋漓,悠然中帶着森森的殺氣,讓一邊的王明聽了都不由得不寒而慄。
他完全想象得出,辜宏明在電話那頭會有多生氣,沒準已經把話機砸得粉碎。
那可是洪門的六大護法之一,在總部屬於金字塔第三層的人物!
王明帶着一絲怯懦地說:“陸先生,這樣子……不大好吧?”
陸晨點點頭:“是不大好。”
這麼一說,王明倒是一愣,陸先生居然後悔了?接着,就聽他說道:“我還是有點示弱了。不過,如果他敢搗什麼鬼,哼,就別怪我不客氣。什麼洪門六大護法,在我眼前連狗屁也算不上!哪怕是洪門,我又豈會放在眼裏?呵,誰敢惹我,我就削他!”
殺氣如霜!
王明聽着都感到了一陣深深的驚悸。
換成是別人,哪怕是換成在陸晨對付白金之後,他都會覺得,這就是一個大笑話。
就算你殺了一個白金,就因爲自己能跟整個洪門叫板麼?
洪門在全球範圍內,奇人異士多得數不上來,哪怕是白金,在其中都不起眼。
但現在不一樣。
自從發生那巨輪事件之後,王明等人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多少從那座荒島上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情景。想不到,陸晨居然有那麼多強有力的手下,一個個都是驚天動地的怪物啊!
如果他把這些強悍的手下帶上岸去,將會製造多麼大的麻煩。
別說別的,單單現在跟在船上的叫什麼鑽花鑽果、金春金夏金秋的神祕黑人姑娘,就顯得非常強悍。王明清楚,哪怕是自己這邊十個保鏢一起上,都不是其中任何一個的對手!
所以,陸先生絕對有叫板洪門的本事!
陸晨看向越來越近的那艘遊艇,淡淡地說:“讓船長停船,在這裏等着,我自己坐着快艇過去。我先去看看情況!”
雖然對自己有一定自信,但面對的畢竟是一場可怕的瘟疫,他不得不謹慎。
郭馥芸也鬧着要去,被陸晨一巴掌打在屁股上,頓時就捂着屁屁,眼淚汪汪地不敢吱聲了。本來她還打定主意,要像上次一樣,偷偷摸摸溜過去的,沒準又能建一奇功呢!
但是,陸晨這回學聰明瞭,讓鑽靈和金靈看住她。
五個美豔的黑姑娘毫不猶豫地執行他的命令。
等陸晨走了,郭馥芸朝她們眨眨眼睛:“你們真聰明,有我的本事,很會蒙那傢伙。嗯,很好,現在我們一起走吧!”
她一邁步,金夏就擋在了哪裏。
她再往旁邊一邁步,鑽果又擋在了那裏。
不管郭馥芸往哪個方向邁步,都被五個姑娘擋住了。
她們像是鐵桶,而芸芸就是其中的一桶水。
她發飆了:“你們幹神馬?胳膊肘往外扭啊?”
此時,鑽花已經在無形中成爲了五個姑娘的首領。
她輕輕地說:“芸芸,我們的第一主人是陸晨,第二主人是你。當第一主人發話的時候,第二主人凡是有跟第一主人衝突的命令,我們均不執行!”
“嗯!”
金春也說:“所以,不是胳膊肘往外扭。但是,芸芸,胳膊肘往外是什麼意思啊?”
郭馥芸丟給她們一個大白眼,握緊拳頭仰天大喊:“氣死我啦!什麼貼身護衛,原來是貼身看守!”
此刻,獨自一人駕駛快艇衝向那艘遊艇的陸晨,心裏偷着樂。
“臭丫頭,現在知道你喫虧了吧?”
……
遊艇之上,屍體累累,恐怖萬分。
砰砰砰!
船長室裏已經是哭聲一片,哪怕是再堅強的男的,都不禁嚎啕起來。
死亡的陰影,深深地籠罩了這一小片封閉的空間。
眼看外邊的兩個傳染者,就要把玻璃給拍碎了。
玻璃一旦碎裂,就算他們不闖進來,可怕的病菌都會隨風貫入。到時候,什麼消毒設置都沒有用了,所有人都會被感染,都會變成跟甲板上的那些屍體一模一樣的存在。
瘟疫,將把他們的生命從這個世界上狠狠抹去。
“不要,不要再拍了!”
忽然,有人都神經失控了,歇斯底里地大喊。
但是,那兩個感染者還在拼命地拍玻璃,他們在呼救,他們也想進來。
他們似乎沒有想到,如果進去了,帶去的將是可怕的死亡,誰都無法倖免。
拍擊玻璃的手,血肉不斷飛濺,到後來甚至只剩下手掌骨,可怕非常。
幸運的是,在玻璃被拍碎之前,兩個感染者的四隻巴掌,骨頭忽然爆裂。
他們失去了雙手,無法再拍。
頓時,船長室裏的大夥兒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沒拍碎玻璃,太好了。我們……我們命不該絕……”
有人喃喃地說。
忽然間,又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