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根吼叫着,隨手抄起旁邊的一張椅子就朝楊智雄那邊砸了過去。
楊智雄尖叫一聲,他也算是敏捷了,或許是逃生的本能使然,一下子就閃了過去。
砰的一聲,那椅子撞在牆上,頓時粉碎。
楊智雄扭頭一看,嚇得嘴脣都白了。這椅子要是砸在自己身上,那碎的可就不是它,是他咯!這麼想着,楊智雄也不由得怒從中起,他大聲說:“劉總,請你尊重我!我可是你請來的生物專家,是國際知名的醫生,不是你的手下!我要是願意,分分鐘可以走人!”
“你要是願意?你分分鐘可以走人?嘿嘿!”
劉老根忽然獰笑起來,他指着楊智雄的鼻子,一步步地逼了過去。
楊智雄嚇得要死,他一步步後退,直到背部貼在了牆壁上。
他喃喃地:“你你你……你想幹嘛?劉總,理智,剋制!不要亂來……”
說着,那都好像是隨時可能遭到非禮的小女生了。
劉老根一直逼到他面前,一字一頓地說:
“楊智雄,我告訴你,你上了我這條船,你就別想走!你非得幫我解決問題不可,你一定要打敗陸晨,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如果你敢走,我保證你在華夏的親人會死於非命!如果你不能打敗陸晨,你一個子兒也別想得到我的!”
楊智雄面無人色:“你……你這是非法的……”
劉老根嘿嘿一聲冷笑:“非法?你是想跟我談法律麼?”
說着,居然一伸手,就這麼揪住了楊智雄的衣領,把他頂在牆上,頂了起來。
楊智雄頓時感到呼吸不暢,他手刨腳蹬地,氣喘噓噓地說:“劉總……劉總,你放我下來,有話……咱好好說!我們……我們要一致對外,不要……不要自相殘殺……”
說着,都呼吸不能得快要窒息了,舌頭都往外吐了。
劉老根哼了一聲,把手收了回來。
頓時,楊智雄摔在了地上。他咳嗽連天,雙手直揉脖子,顯得難受無比。
劉老根盯着他,狠聲說:“你告訴我,你能打敗陸晨!告訴我,你有辦法!如果你做到了,除了你該得到的。我要輸給陸晨的那一億,也給十分之一給你!”
這麼一說,都已經充分透露出劉老根的沒信心了。
如果有信心,怎麼會把那賭注的十分之一押在楊智雄的身上?
楊智雄咳嗽着,扶着牆站了起來。
他的雙眼裏,也漸漸露出一絲陰狠之色。
他低聲說:“辦法,不是沒有,不是……不是常規的辦法。劉總,我怕你不敢……”
這話說得很低,好像很怕被人聽見。
劉老根眼睛一亮:“沒有我不敢的,你特麼的快說!”
楊智雄咬咬牙:“只能你知道。”
劉老根點點頭,讓那個女僕走開。
漂亮而淒涼的女僕忙不迭地離開這個凌亂不堪的房間,就如同逃離牢籠一般。
“快說!”劉老根逼視楊智雄。
楊智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着,他從領口下邊拎出了一個吊墜。
那個吊墜是一個方形的紫紅色的金屬盒子,約有成年人的大拇指指頭那麼大。
不知道是什麼金屬來的,而且,說是盒子吧,其實又不怎麼像,因爲它找不到一條縫隙。沒縫隙,就說明不能開合,沒有打開的地方。
看着它,楊智雄的眼中都露出了一種恐懼。
“這是什麼東西?”劉老根眯着眼看。
楊智雄鄭重地說:“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東西。”
說着,就把它放到了一個櫃子上邊。接着,左右看看,就從酒櫃裏找來一瓶烈性的朗姆酒。擰開蓋子,把酒朝金屬盒子澆去。然後,又找來一個火機,打着了就朝它撩去。
忽的一聲,火焰就在金屬盒子上邊騰開了。
接着,劉老根看到了一個奇異的現象。
紫紅色的金屬盒子不斷變換顏色,越變越淡,到了最後竟然變成淡青色。
“這是感溫鈦合金,當它身上達到一定的溫度時,就會打開。”
楊智雄解釋說。
接着,劉老根就看到那金屬盒子的表面竟然泛起了許多漣漪,不斷地朝着四周擴散。不知不覺地,它就敞開了,露出了裏邊的一個只有成人小拇指指頭那麼大的玉盒。
這就像是一個盒子了,因爲它有縫隙。
不過,這縫隙很緊密,顯得這個很小的玉盒有着相當不錯的雕工。
楊智雄的神情顯示出了更大的恐懼。
那樣子,好像他日夜佩戴在自己脖子下的這玩意兒是魔鬼來的。
接着,他抬起一根手指,放進嘴裏,一狠心,就下嘴咬了一口。
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楊智雄趕緊把鮮血滴在了那玉盒上邊。
奇異的事再次發生。
一共兩滴鮮血,像是活了一般,竟然迅速滲入進了玉盒裏邊。
此時此刻,劉老根的臉都變色了。他並不是無知之輩,要說之前看不出什麼來的話,現在已經看出什麼來了。他喃喃地吐出了一個字:“蠱?”
楊智雄扭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緊接着,那吸進了兩滴血的小小玉盒裏頭,發出一陣嘖嘖聲。
很輕微,但聽着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好像那裏頭有一張嘴,在吮吸着剛剛滲進去的血液。緊接着,嘎吱一聲,小玉盒上的那條縫隙,居然敞了開來。
緊接着,兩隻只有三個手指的非常細小的、毛茸茸的爪子就伸了出來,扣在那縫隙之上。那是非常小的爪子,看小玉盒的大小就知道它有多小了。
這兩隻小爪子,是血紅色的!
雖然小,但卻讓劉老根悚然一驚,驟然後退。
而楊智雄呢,自看到那兩隻血紅色的小爪子之後,臉上的恐懼之色就蕩然無存了。甚至,他的臉上露出一種詭異莫名的神情。
他嘶啞着聲音說:“劉總,不用擔心。這個小東西,我已經用我的血餵養了三年多了。現在,它又喫了我兩滴血,那麼,它至少在兩個小時內是完全遵照我的指令!”
說着,這語氣裏還透出一種得意。
劉老根卻更是驚詫:“你……你是用自己的意念去控制它?”
楊智雄點了點頭。
劉老根呼出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趕腳。
他之前的霸氣,竟然都消失了。
他喃喃地說:“驅蠱的方式有很多,但一般都離不開具體的人力操作,而能直接用意念驅動的蠱,聽說是最高級的蠱。它……它叫做鬼蠱。楊醫生,你怎麼會擁有一支鬼蠱?”
說着,這語氣都變得有些恭敬和畏懼起來。
劉老根還有些後悔,剛纔不應該那麼對付楊智雄,萬一他用鬼蠱來對付自己怎麼辦?
川東多鬼魅,川北多蠱惑。劉老根作爲土生土長的川北人,當然接觸過蠱這玩意兒,也知道它的厲害。
楊智雄輕聲說:“劉總,你忘了我是專門研究人體基因活力的了?如何促進基因序列的發展,我們用了很多方式。用蠱,只是其中之一。雖然效果不是很好,實驗成功率不高,但也讓我學到了不少蠱的知識。這隻無頭蠱,也是我從實驗室裏帶出來的。”
他這越說,語氣就越詭異。
“雖然是違規的,如果被我的同事知道了,很有可能就把我推向法律。但是,我還是這麼做了。我總覺得,我有一天會用到它的。這不,就是這一天了。”
“無頭蠱?”劉老根一怔。
鬼蠱是一個分類,而在這個分類裏頭,還有許多的、各種各樣的蠱。
所以,有些擁有具體名字的蠱,也不是劉老根能夠了解的。
“不錯……”楊智雄的聲音越來越嘶啞了:“無頭蠱!”
就如同要配合楊智雄的話一般,那個小玉盒的蓋子,終於被撐開了。
一個只有小孩小拇指的一半大小的玩意兒爬了出來。
它竟然有些像是人的身子,但卻是那種被砍掉了兩條腿,又被砍掉了腦袋的身子。又像是一條蚯蚓,長出了兩條小手。
渾身是青灰色的,還染着斑斑血跡。
但看得出來,這些血跡正在滲入它的身子。
漸漸地,就完全滲了進去。
它從玉盒裏爬了出來,一下子就掉在了櫃面上。
接着,它的動作顯得更加詭異可怕。
兩隻小手臂,不斷地朝前攀爬着,帶動着它那身子向前蠕動不已。
如果放大千倍來看的話,那完全就是被砍掉了雙腿和腦袋的人,在不停地往前爬着。看上去,既恐怖萬分,又令人噁心。
劉老根看着,就算他見多識廣,都不由得有一種想吐的趕腳。
他忍住恐懼和噁心,森森然地問道:“那麼,什麼叫做無頭蠱?就因爲它沒有腦袋?”
這時,楊智雄已經把一隻手放在了那無頭蠱的前邊。
那小玩意兒,蠕動着爬到了他的手上。
於是,又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無頭蠱竟然半陷入楊智雄的手部肌肉裏,而且還繼續向前蠕動。
那樣子,就如同楊智雄的手是水一般,而無頭蠱呢,就是在這水裏頭游泳的某人,載沉載浮的,看上去真的是好不詭異。
楊智雄說話了:“所謂的無頭蠱,你也可以當做是顧名思義,畢竟它沒有腦袋。但它到底爲什麼叫做無頭蠱呢,那是因爲它可以無聲無息鑽進人的腦子裏,吸食腦漿,擾亂神經,讓人在開頭之時陷入語無倫次的狀態之中。一天之內,就會因腦癱瘓而死。”
說着,他巴掌上的無頭蠱,竟然整個兒都沒入了皮肉之中,完全不見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但是,很快,它又從楊智雄的虎口那裏鑽了出來。
真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像是來自平行世界的另一生物,奇妙非凡。
“看到了麼?”楊智雄得意洋洋地:“它完全可以鑽進人的腦袋裏!”
這聲音,已經是透着無限的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