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漢怒極,發出桀桀怪笑,又是從那皮兜裏掏出兩隻飛鑼,一手一隻,斜斜地又朝陸晨甩去。
兩隻飛鑼從那些掠過來的飛刀兩側飛了過去,形成弧狀在陸晨的頭頂匯合,正好相撞,砰的一聲!一隻飛鑼裏炸出一片血紅色的火焰,而另一隻飛鑼,則爆出許多鐵屑。火焰與鐵屑相匯合,也如同漩渦一般在陸晨的頭頂上盤旋急轉起來。
那些鐵屑,登時被火焰燒得火紅!隱隱發出來的那種火燙,讓陸晨頓時有了全身被燒着的感覺!頃刻之間,那夾着無數鐵屑的火焰,就要朝陸晨兜頭罩下!
而那名巨漢,也不知道使了什麼邪術,手中一招,那些飛刀竟在空中旋轉交匯起來,又化作一隻鑼,被他收回手中。
陸晨怒哼一聲,竟然不躲,反而飛身而起,朝着那一大片火焰撲了上去!
在雙方陣營共同發出的驚呼聲中,只見陸晨竟然化作了一直火人一般,直朝空中飛去。那巨漢看得目瞪口呆,卻又心存僥倖,覺得陸晨這是找死,在他那毒火的籠罩之下,豈有幸理?但是,陸晨怎麼着也不會找死啊!
只見他升至半空,全身都火光閃爍,卻穩定得很,並且如同一尊天神一般,牢牢地懸在半空中。那火光閃爍,更是映襯得他威武非凡!
陸晨大喝一聲:“還你!”
頓時,他全身一甩,披在他身上的那道火光如同衣服一般被掀開,直朝那名巨漢罩了過去。並且,這一道火光越往下,那覆蓋的範圍就越廣。待得它離地面那巨漢不足兩丈高的時候,已經達到了方圓四五丈的距離,牢牢地將巨漢罩在中心。
巨人國的那大傢伙這纔想到要逃,驅着他的鋼鞭虎轉身就要奔走,但已經遲了!那道凌厲無比的火光兜頭朝他罩下,如同一張大網!
只見那巨漢連着鋼鞭虎發出慘厲的嗥叫,那巨大的身子連着扭了好幾下,接着就化作一大片火星散開。留在原地的,只有兩副骨架。忽然,那骨架又爆了開來,化作飛灰。
死得還真慘啊!
另外四個巨漢瞪大了眼睛,虎吼着就要炒陸晨撲去。忽然,一陣排山倒海的喊殺之聲響了起來,簡直是波濤洶湧,如同海嘯一般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裏吼。
頓時,大家都被驚住。
那吼叫聲,不是從大離城那邊發出來的,也不是從聖水國軍隊的軍營中發出來的,而是自兩邊高山上傳來。衆人駭然望去,只見那兩邊的高山上都湧出了無數人影,一眼看過去,怕是幾萬十幾萬都有的,聲勢極其浩蕩。
緊接着,無數簇熊熊燃燒的焰火就從兩邊高山上掠了下來,直撲向聖水大軍軍營。密密麻麻地,簡直就如同大片大片的火雨。天上,下起了大火!
那都是火箭!剎那間就撲到了軍營之中,無數兵士頓時發出慘叫,化成了火人兒,痛苦地倒在地上,扭轉翻滾不已,看上去真是慘不忍睹。
有人在那悽惶地喊:“山上怎麼會有望月國的軍隊?我們不是……有在那裏佈防麼?”
說這樣的話,已經沒用了。那個人,也被一支火箭射成了火人!
幾輪火箭下來,山上的那些望月官兵還不罷休,又聽到轟轟轟的炸雷般的響聲,無數黑乎乎的巨大石頭從山上滾了下來,竟然還帶着一股強大的熱量!它滾到了聖水國的兵士之中,登時就壓倒了一大片。哪怕只是被它擦到了衣服盔甲的人,也瞬間便冒出了大火,又被活生生地燒死!
原來,那是被澆了火油,已燒得滾燙的石頭。
接着,喊殺聲沖天,無數望月國的兵士從兩邊高山上衝了下來!
大離城中也發出喊殺聲,城門洞開,無數兵士從裏邊湧出,撲向聖水軍隊。
登時,便成了三路夾攻之勢,那近十萬的聖水國的兵哥哥們,都慌亂得快要擺不出陣型了。
無數人從陸晨的身邊掠了過去,撲向聖水國的將士們,帶動着讓他的衣衫都飄了起來。
若從高處往下看,陸晨便是那在滾滾洪流中屹立着的高大岩石。
陸晨的心中卻在苦笑,喃喃自語:“萬夫,我料到了你要攻打聖水國,甚至乘此反攻,沒想到,你下的手,下得這麼狠啊!”
忽然,他心神一凜,又低聲自語道:“看這勢頭,擺明了已是要一直攻入聖水國的架勢了。那麼,就不可能單單止這一路。陸戰,戰船,海戰……”
說着,他悚然一驚,身形猛地掠了起來。他迎向那仍舊奔騰而來的、如洶湧潮水般的望月軍隊,雙足踩着他們的額頭,宛如逆流而上的飛鳥,一下子就撲到了大離城城牆之下。
然後,他縱身一躍,就躍上了高十七丈的城牆,氣定神閒地落在了堅甲身邊。
堅甲不免羞愧,又有些膽戰心驚。陸晨這幾日來的身手,已經是讓他驚爲天人。他趕緊開口,語氣中都有些誠惶誠恐:“陸先生,這是王上的交代,卑職也無可奈何……還請陸先生恕罪纔是……”
陸晨輕輕一擺手,然後說道:“還請堅將軍回稟王上,就說晨擔心家人,如今要回聖水國去了。從此以後,再不涉及兩國之爭。我和王上約摸還有一面之緣,就在不久之後。到時候,再跟他細說吧!”
也不待堅甲答話,陸晨又是身形一掠,剎那間便如同大鵬一般,翩然而去。
堅甲目瞪口呆。
……
聖水國,東海的邊上已經成了修羅地獄。海濤推動着無數的屍體,海水已經變成了血水。
望月國大軍經由大海攻擊聖水國側方,聖水國的戰船怎麼抵擋得住望月國的強悍,沒兩天時間就被紛紛擊沉。而無數的望月兵士,也從船上跳到了聖水國的土地上。
月容村,村口,一個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顯得慵懶地坐在那裏。一批望月兵士湧了過來,看見那年輕人,二話不說,登時就有兩人架起弓箭射了過去。說也奇怪,那弓箭在快要射中那年輕人的時候,忽然就像撞到了什麼東西,啵的一聲,頓時都炸爲粉末。
那些兵士大驚,登時是十幾個人紛紛搭弓射箭,朝年輕人射了過去。
還是老樣子,再尖利的箭,都照樣粉碎,化成碎末飄飛。
望月國來的兵士們如同見了鬼,有人就在那狂喊:“我們一起衝過去!宰了他!就不信他真這麼厲害,一定有邪術!”
卻有人又喊:“不對!等等!,他……他不是陸晨麼?好像是陸先生!陸先生跟着王上還有龍將軍來給我們操練過!”
那個年輕人悠悠一笑:“難得你還記得我,我也記得你,你是左軍青字營的百夫長何源!這裏是月容村,是我的家,帶着這些兵士,趕緊走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開殺戒了。”
那些兵士面面相覷,相互看着,大眼瞪小眼。而那何源卻露出激動的笑容,高興地說:“陸先生,你竟然記得我!”他一揮手:“大夥兒,我們趕緊走吧!陸先生住的村子,豈容我們騷擾?”說着,轉身就走,立刻有他的手下跟着離開。
其他兵士猶豫一陣之後,也紛紛撤離。
陸晨忽然高聲喊道:“給我記住!不準濫殺無辜,不然,被我發現了,定然當場格殺!”
那些兵士自然趕緊應是,剎那間便退潮一般消失不見。
陸晨輕輕一嘆,身子在忽然間又掠了起來,在原地一陣龍飛鳳舞,腳尖不斷地在堅硬的黃泥地面上掃來掃去,一陣陣煙霧團團瀰漫而起。
忽然,陸晨收住身形,雙掌朝着那團煙霧擊出,只聽砰的一聲,瀰漫在空中的滾滾黃沙頓時被一股凌厲的掌風擊散。
地面上出現了幾個深達三四寸的大字,赫然是:“陸晨之家,擅入者殺!”
忽然,村裏邊傳來了一個驚喜而清脆的聲音:“晨,你……你回來了?”
那聲音,無比熟悉,也無比親切。
陸晨一抬頭,便看見了菱芙倩。相隔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年多的時間,可菱芙倩看起來已經是清瘦了許多。臉上也沒有再遮什麼面紗,那傷疤猙獰得很,陸晨看了,卻覺得無比親切。菱芙倩像是一隻燕子一般,輕盈地飛掠了過來,一下子就撲進了陸晨的懷裏。
“晨……”菱芙倩微微地仰着頭,輕輕地撫摸着陸晨的臉:“我想你。”
“我也是。”陸晨說着,摟住菱芙倩那芬芳馥郁的身子,而這個清婉的女子,兩行熱淚已經淌到了她的臉上。陸晨的手掌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眼淚,笑着說道:“菱芙倩,你哭起來真好看,比笑起來好看多了。”
“我哭起來自然是不好看的,但晨,你說的話真有趣!”菱芙倩笑了出來,又哭又笑,也抹着自己的眼淚,柔嫩的掌心觸及了臉上的傷疤,忽然又黯然道:“我那麼醜,笑起來不好看,哭肯定也是不好看的!”
陸晨哈哈一笑,微微地撫摸着她臉上的傷疤,說:“我有辦法讓你恢復以前的容貌,你想不想要呢?”
菱芙倩一愣,旋即就認真地點頭:“我信!晨絕對不會拿這樣的事來安慰的,更不會欺騙我!晨,你……你是在望月國那裏找到什麼靈丹妙藥了麼?”
陸晨搖了搖頭:“反正我有辦法讓這傷疤完全消失不見,讓你的臉,變得柔嫩光滑……”
說着,傷疤都成了他所愛撫的寶貝。
當下,陸晨激情四射地將菱芙倩橫抱而起,向村子裏走去,只見村子裏安靜得很,但窗戶裏隱隱透出許多帶着惶恐的眼睛。
陸晨問道:“大家都知道望月大軍會來了是吧?所以都躲起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