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製衣廠,以前我主政演帆市的時候,經濟效益還是相當不錯的,當年還算是龍頭企業。想不到,現在居然被搞得這麼烏煙瘴氣!”
陸琪韓也挺感慨的,然後話鋒一轉:
“不過,阿晨啊,那個人是誰,我估摸着你心中準是有數了的是吧?”
陸晨一怔,然後抓抓頭皮,嘿嘿地笑了。
“乾爹就是乾爹,這份敏銳的感覺,真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翹起大拇指。
“哼!”陸琪韓瞪了他一眼,接着說道:“如果你有把握把製衣廠搞好,我倒是可以幫幫你。如果你有把握,我對你就有信心。不過,你可一定要好好經營,不要做出什麼壞事來。”
陸晨點點頭,神情也凝重起來:“說不想賺錢是假的,但我還是想把製衣廠給搞得紅紅火火的,讓那些工人都回來工作。說實在的,想到有那麼一大波工人,每天都有活幹,每個月都能安安定定地拿一份工資,能夠安居樂業,我心裏頭也美滋滋的。這麼說,乾爹你可別笑話我。”
聽着,陸琪韓的神色卻凝重起來,看向陸晨的眼光更是充滿欣賞。
他拍了拍陸晨的肩膀,感慨地說:“你要是當官,估摸着真能造福百姓。”
陸晨哈哈一笑:“對於我來說,最實在的就是多賺錢,有了錢就更能實現我的一些想法。”
陸琪韓微微點頭:“這事,我幫你!”
……
演帆市最豪華的天路大酒店,總統套房。
直徑超過五米的圓形大牀裏,何國凱從三個美女的柔嫩肢體中挺起了身子,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這一伸懶腰,渾身頓時一陣疼痛。那種疼痛,幾乎就是從骨頭裏發出來的,讓他不由得一聲痛叫。
然後,滿臉都是猙獰。
“陸晨,老子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等着,等我在演帆市的事兒完了,回到利緹市,我一定要把你給弄死!不管你有多大的後臺,就算是你滅了天火夜總會,我也能滅了你!哼!”
這話說得,真是窮兇極惡。
想起那兩天的經歷,他真的有一種不堪回首的趕腳啊。
媽蛋,花大錢找了一幫打手,跑回天火夜總會,想要狠狠教訓那個敢揍了自己一頓的傢伙。結果呢,臥槽,明明看到了人都坐在那裏的了,都要衝過去了,結果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
接下來的事情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居然活生生地被人踩暈了過去,還被大桌子給砸了,肋骨都斷了幾根。
醒來後,已經是躺在醫院了。
在往下的幾天裏,不單單是讓何國凱飽受肉體的摧殘,甚至精神上也經受了巨大的痛苦。每晚在做噩夢啊,每晚都是情景重現。那些相互廝殺的漢子,不斷地把大腳踩在他的頭上臉上身上,甚至讓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就是搗盅裏的豆子,被搗杵搗了個稀巴爛!
幸好,請來了最好的跌打醫生,用了最好的藥,這纔算是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等何國凱恢復到了一定的狀態,回過頭去再打聽那小子的下落,就嚇了一跳!
媽蛋,整個天火夜總會居然被那小子給弄垮了,那小子和尚義門的都是一路的?
告訴他的人,還把陸晨形容得跟大惡魔一樣,說他是怎麼怎麼地厲害。但是,何國凱不大相信,覺得這肯定有誇張的成分。
而且,奶奶的,咋說老子也是副省長的兒子!
就算你是尚義門裏頭了不得的大人物又如何?老子照樣斃了你!
就算你能弄垮天火夜總會又怎樣?老子就能弄垮你!
何國凱的驕橫勁兒也是很足的,是獨子又是高幹子弟,他那囂張,就算簡子良在他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弟。
何國凱來演帆市的目的,跟簡子良有關。
簡大少說的他背後要買下製衣廠的人物,就是何國凱。
說起來,何大少也是挺心酸的。這一直以來,在利緹市都是花天酒地喫喝瓢賭,什麼正事都不幹,十足一個花花大少。他老爸看不下去了,喝令着讓他去找點什麼生意來做。
堂堂副省長爲兒子的未來發愁,自然有人去爲他分擔解憂。這不,就提供了演帆市的製衣廠。花一點小錢,把價值幾億的製衣廠給買下來,再投入人力物力,不用費什麼事,都有人打點着,那財源滾滾都不是問題。這樣的事,得到了何天志的默許。
至於那區區一兩千萬,自然不是問題。
所以,何國凱就乘着這股春風,來了演帆市。
他挪下了牀,走到落地玻璃那裏,拉開窗簾。
上午九點多的陽光透了進來,外邊帶着輕微的霧氣,籠罩着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
雖然是三線城市,但畢竟離省城沒多遠,也是相當繁榮的。
看着這些,何國凱都有一些志得意滿了。
“媽蛋,等我把廠子買下來,回去就收拾你個陸晨,要把你給宰了,媽蛋!聽說你還從唐三虎那裏弄了不少錢,嘿嘿,我也要狠狠敲一筆!你要是肯乖乖地給,老子還給你半條命活着,要不然……嘿嘿!等我再回來,就在這大展拳腳了。嘖嘖,這裏的女人還是很不錯的,很水靈啊!”
何國凱嘀咕着,扭頭看了看牀上那三具雪白綿柔的肢體,心裏頭一陣愜意。
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陸晨已經來到演帆市了,甚至已經把他的小弟給制服了。
而且,還等着對他下手呢。
這天上午,他當然也是要去製衣廠參加那個拍賣會的。到了關鍵時刻,他這個背後的主子可不能躲着。看看時間,那走走場子的拍賣會也差不多要進行了。
“媽蛋,簡子良這混蛋怎麼還不打電話給我?”
何國凱陰冷地嘀咕了一句,對那個之前一直拼命巴結自己的政法委書記的兒子有點兒不滿了。不過,總的來說,還是覺得他挺會做人的。
這不,牀上那三個柔情萬分的美嬌娘,就是簡子良專程送給他的。
走回牀邊,一屁股坐下,三個動人的美女紛紛勾上了他的身子。
都知道這可是身份非凡的貴客,那還不拼命兒巴結。萬一被他看上了,那可就不單單是露水姻緣了,沒準還能做他的小三什麼的呢!
所以,誰不是使盡渾身解數啊,有的直往何國凱的懷裏躺,有的用胸口去蹭他的腦袋,有的用水蛇腿去盤他的腰。
不過,現在的何大少沒有什麼心情,揮手趕開了三個美女。
他還想等簡子良打電話來的,這怎麼一直都不來啊?
“這小子怎麼耍起大牌來了?”何國凱嘀咕着,最後還是自己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彩鈴響了真特麼久,電話才接通。
那邊啊,簡子良的聲音哼哼唧唧地,充滿了無力感,完全就像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
“何大少啊,真抱歉啊,我生了一場大病,這身子頂不住……渾身都疼,疼得頂不住,我……我估摸着我哪裏都去不了。何大少,還是你自己……你自己去吧!放心……廠子那邊會有人接應你的……”
何國凱一聽就老大不高興了。
臥槽!什麼時候病不好,這個時候來給我鬧這一出?
聽那聲音,還真是病得挺嚴重的。
簡子良病得當然嚴重了,牙齒幾乎都被打光了,整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加上知道了陸晨居然是省長的乾兒子,這連驚帶嚇地,回到家都癱軟了,頓時發起了高燒。
一個好生生的人,活生生被連打帶嚇地弄成了這個樣子,也真夠可憐的。
不過,他沒有把實情跟何國凱交代,因爲陸晨警告他了,不讓他說。
如果是還在廠門口那鬥錢的時候,陸晨說他要跟何國凱鬥法,那麼,就算簡子良不敵陸晨,那都會不相信。咋說,何大公子可是副省長的兒子,你鬥得過他?
但現在,簡子良當然是深信不疑。
不就是副省長的兒子嘛,而且還是排名不靠前的副省長,怎麼跟威勢甚至不低於書記的省長比?
放下電話後,簡子良都有一種英雄遲暮的趕腳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
“媽蛋,我也太倒黴了,居然惹上了那麼一個煞星。不過,這何大少怕也跟我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哪裏得罪那個陸晨了。完了,都完了……我爸的官位怕都保不住了!”
這時候的這位官二代,才知道痛心疾首呢。
說着這話,他心裏頭又有點幸災樂禍。
何國凱這個傢伙很橫,讓簡子良也有些不爽的。跟他相處的時候,處處受到壓制。而且,何大少還很看不起簡大少的,完全就是把他當做自己的一個爪牙的意思。
這讓從小也是飛揚跋扈的簡子良感到很委屈,以前爲了利益,還不得不委曲求全。而現在呢,利益已經被人扒光了,自己沒準都自身難保了,也用不着看何國凱的臉色了。
所以,簡子良只剩下一種看好戲的心理。
我被陸晨折騰得這麼慘,現在輪到你咯!
聽到簡子良說去不了,何國凱也不是很在意。在他心目中,簡子良不過就是一個傀儡般的人物,在前期工作裏頭還有些作用,但到了現在,作用不大了。等買到了廠子,給他一點點股份,讓他喝點粥就不錯了。所以,何國凱換了衣服,帶着自己的幾個手下就去了製衣廠。
製衣廠包括蘇大國在內的幾個副廠長,已經站在廠門口等着迎接何國凱了。
之前,他們早已經在簡子良的引薦下,認識了何國凱,知道他是比簡大少還要有背景的人呢。所以,一個個都爭前恐後地巴結。這會兒看到何國凱來了,都擺出恨不得去舔菊花的架勢。
“何大少,我們真是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啊,這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嘖嘖,看看何大少這神清氣爽威武軒昂的樣子,還紅光滿面,今天一定是您的大喜之日啊!”
“哈哈!憑何大少的本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我們就跟着何大少一起喫香的喝辣的啦,想想就好開心的啊!”
……
何國凱聽着這些話,心裏頭也是挺暗爽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他對這幾個副廠長也是挺客氣的。對於他來說,這幾個副廠長的價值比簡子良要大,待會兒真把廠子給買下來了,還得靠着這幾個傢伙幫他運作呢。
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分,造紙廠的大禮堂裏看起來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