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可不是享受的時候,陸晨將青甜從院子裏拉了出來,輕輕推到一邊。 殺氣滿臉地說:“青甜,看我怎麼敲打欺負你的人!奶奶的,連我村子裏的人都敢抓!不要命了?”
青甜激動得連連點頭,顫聲道:“晨,千萬要小心!”
陸晨點點頭,又撲入戰圈,剎那間如虎入羊羣。
而拔刀相助的那男子,他在鬼面具後邊透出的雙眼看向陸晨,顯然是露出了驚異之色。當下也不含糊,揮起鏟子猛拍。手中有了稱手的傢伙,身邊有了戰友就是來了勁兒。
當下,兩人打得那十幾個漢子連連後退,又有幾個被陸晨拍中後腦勺,登時就噴出血花,然後就歪倒在地。
那男子本來不敢出手這麼狠的,看來有什麼顧忌,但見到陸晨那麼兇殘,當下也來了興致,連連用堅硬的鏟子背拍倒兩人。
陸晨哈哈大笑:“爽!”
不久,那十幾名漢子就只剩下五六名了,其中一個大喝:“快去叫幫手!這兩個狗蛋兒扎手,奶奶的,敢情是喫定我們了!看誰喫誰!”
有個人就猛地竄到遠方。
而這時,頃葛也衝了進來,手中的武器那可是更誇張了,竟然是一把厚重的青銅斧頭。那把手比鏟子還要長,那斧頭比鏟面還要大,鋒利的刃閃着森寒的光。
陸晨看得都一呆:“好傢伙!這是要把人家腦袋砸成爛西瓜啊?”
頃葛一陣尷尬:“找不到鏟子了那都。”
“沒事!”陸晨哈哈大笑:“斧頭給我,我喜歡這玩意兒!”
說着,便把手中已經拍人家腦袋拍彎了的鏟子遞給頃葛,又從他手中把斧頭拿了過來。接着嗎,雙手緊緊握住把手,斧刃朝着那幾個漢子,猛地向前跨出兩大步,然後虎吼一聲。登時,那幾個傢伙嚇得齊齊往後邊一跳。
陸晨齜牙咧嘴地嚷:“奶奶的!來呀!看我不把你們的腦袋敲得那個……讓你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這時,那些人的後方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呼喝聲,緊接着,一大羣密密麻麻的兇猛漢子,手持各類武器衝了過來。
嘖嘖,怕有一百來人呢!
來勢洶洶,陸晨都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畢竟,這些人雖然沒有獠牙魚那麼厲害,沒準一隻獠牙魚就能把他們全都對付了,但獠牙魚是一種沒有什麼頭腦的動物。人與人之間,比人與魚之間要可怕很多的。
身邊那男子低聲道:“走吧!對方人多,不宜久戰!”
那聲音清越而鏗鏘有力,還帶着望月國的口音。
望月國?!陸晨心神一凜。
他笑了笑:“對方人多,我們就沒人麼?”
說着,扭頭看向頃葛:“辰業回去叫人了?”
只有頃葛上來,辰業卻不見影子,顯然不可能是因爲怕死,應該是回去叫人了。
只聽頃葛說道:“是!把兄弟們都叫上!陸大人,今兒個兄弟們就陪着你廝殺一場了,許久沒上過戰場,跟自己人練練也行,哈哈!這娘窯是欺負了你的人,司城卿就算要出頭,那也是理虧!就算告到王上那裏,憑你現在的名聲,王上也是要袒護你的!”
陸晨哈哈一笑,不禁得意。
自從當了官,陸先生都變成了陸大人。
而那名男子的眼神中卻閃過奇芒,不禁扭頭,深深看了陸晨一眼,那眼神確實是耐人尋味。這一扭頭,正好迎上陸晨的目光。
而陸晨的目光,竟也透出幾分詭異,讓那男子看得心中一跳,一向鎮定加淡定的內心,也不禁跳了一跳。哎呀,難道這陸晨識破了我的身份?這可如何是好?
陸晨看了那男子一眼,心中賊笑,然後便朝着那些撲過來的人大聲喝道:“殺!”
那真是舌綻春雷呀,讓那一夥奔過來的人都渾身一抖,腳步一頓。
接着,陸晨已經一躍而起,重達五六十斤的大斧頭在他手中運轉如飛,迅雷一般奔向靠近的那幾個漢子的腦袋,用斧背去敲打他們。
這用力倒還算是輕的,所以,他們的腦袋僥倖沒有變成爛西瓜,就是暫時人事不省了。
接着,陸晨風一樣朝那些傢伙掠去。
那男子不禁看得熱血沸騰,緊接着也是大喝一聲,揮舞着鏟子撲去。
頃葛猶豫一陣,也哇哇叫着衝了過去。
登時,三人就如同三隻殘狼,撲向那一大羣人中。
那羣人仗着人多,倒也不懼,還不少人呼喝着:“奶奶的!壓都壓死他們!”
說老實話,這三人對付一百來號人,雖然都很厲害,不過……也確實懸殊了。
就在這時,在陸晨等人撲過來的那一方,忽地又撲過來一羣人,他們個個手持鋒利的青銅砍刀,殺聲震天並且整齊劃一。而那隊形,也根據街道的寬敞度,排成了菱形狀,那尖尖的一角,就朝着這邊。
一比之下,娘窯那邊的一夥人就有些像是盲頭蒼蠅,不禁撲過來的時候是雜亂無章的,手中的武器是雜七雜八的,喊打喊殺的時候,那也是各嚷各的。
“殺!”
那真是讓人精神一震、熱血沸騰的聲音啊!其聲震天,而踏步之聲把地面都敲打得一震一震的。這讓人剎那間就有了錯覺,這是來到了戰場之上!
娘窯那夥人很快就傻了眼。
而那支菱形隊伍已經插入了那夥人之中,猶如一把尖刀刺進豬肉裏。
菱形隊伍的外圍迅速裂開一個口子,把陸晨、頃葛和那男子吞了進去。
剎那間便是刀戈碰撞的聲音,菱形隊伍衝過去的時候,還保持隊形不變,再看娘窯的那夥人,不乏血濺當場的,僥倖未傷未死的,也被撞得暈頭轉向,倒在地上。
這就是戰場上的精銳之師和街頭混混的區別。
陸晨看着這情景,仰頭哈哈大笑,笑得得意非凡。
自己手下的這一百衛兵,果然能搞啊。
辰業走了過來,附在陸晨的耳邊:“陸大人,還要不要再衝一次?”
這要是再衝一次,娘窯的那夥人估計就完了。
陸晨也不想太狠,便說道:“稍等。”
說着便走到那羣倒得東倒西歪的人的旁邊,大馬金刀地站着,冷冷喝問:“出來一個帶頭的人,跟我說說話!”
那些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勉強爬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說:“主事的……都被你敲暈了。”
陸晨呃了一聲,微微一怔。看來,這下手還是有點狠!
想了想,他大聲喝道:“聽好了,我叫陸晨!如今承蒙王上厚愛,賜一品校尉及踞虎教頭之職。我姐姐青甜被你們抓來娘窯,竟想強迫她賣身還債,天可容之我不容!你們背後的人,要找我算賬,歡迎來我府上,我這裏一百衛兵恭候大駕!要去王上那裏告狀,行!我也候着你們!欺負了我的人,我必討之!”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直叫那些傢伙聽得渾身顫抖。
辰業把手一晃,陸晨的那些衛兵頓時朝陸晨湧去,中間驀地出現一個缺口,將王校尉、王教頭如衆星拱月一般襯着,然後朝那夥人喝道:“滾!”
真有氣壯山河之感,那夥人趕緊踉踉蹌蹌爬起,狼狼狽狽奔逃。
入夜,在都城的一間豪華酒樓裏,二樓坐滿了兵士,寬敞的大桌子上擺滿了酒肉。一手端着大碗酒,一手抓着大塊肉,喝酒喫肉,這滋味真是豪爽。
在一旁的小包廂裏,只有三個人。
陸晨、青甜,還有那神祕男子。
青甜臉上仍有些蒼白,但眼眸流轉之間,散發着誘人的芳華和柔媚。果然,不愧是月容村出來的美女,那容貌和身段兒都是一流之選。
陸晨也問清楚了,青甜爲了給爹孃治病,竟借了那娘窯中人的錢,殊不知這是高利貸,中了計。結果還不起錢,就被那些混蛋硬拉到娘窯那裏,讓她賣身還錢
而那神祕男子呢,在城外看見一輛馬車奔騰而過,而從緊閉的車窗的縫隙中滑下一塊沾着血跡的衣角。他撿起來一看,上邊用血寫着纖秀的兩個字:“救我。”
那衣角的布料入手輕柔,顯然是年輕女子所穿。男子本也是風流倜儻又不失俠義心腸的人,當下雖另有要事,但於心不忍,還是悄悄跟了上去,伺機救人。
那寫着兩個字的衣角,就是青甜在情急之下,撕下衣角、咬破手指寫的。
接下來便發生了陸晨看到並參與的救人一幕。
原本在救回青甜之後,那男子就要抽身離開的,卻禁不住陸晨的一再挽留,加上像有一些事要和陸晨攀談,也就留了下來,跟着他來到這間酒樓。陸晨爲了感謝兄弟們的支持,大擺筵席,自己就和青甜與這神祕男子找了間小包廂坐下。
這男子除下那鬼面殼之後,露出來的一張英氣勃勃的臉容,那是眼如明月,眉似刀裁,充分地展示出一種俊朗。
青甜不禁看多了幾眼。她本來也是略有輕薄的女子。對那男子的丰神朗玉,自然也是有些無法抵禦的。
近距離接觸,陸晨更是感到了他身上的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顯然,這男子有意隱藏這種氣勢,所以時時露着頗有親和力的笑容。不過,這雖然多少掩藏了他的氣勢,卻又展示出另一番居高臨下的意味。
在陸晨眼中,就像在現代社會里,政府高官看望平民百姓時,露出的那種笑容。
此人絕不尋常!陸晨暗思。他笑道:“謝謝這位少俠拔刀相助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注意到那輛馬車,想不到裏邊居然困着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