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肩膊上忽然一陣劇痛,被什麼狠狠砸了一下。他慘叫一聲,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臉怒氣的年輕男子,舉着一根大棍子,正狠狠地盯着他。
那拿着棍子狠狠砸了黑瘦男人一記的,可不就是陸晨!
他在門口看明白也聽明白了。這黑瘦男人就是楊老三的大哥。楊老三把他的所有錢給了他大哥,讓他大哥好好照料父母,而這個楊老三的大哥,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不單單吞了那筆錢,還要欺負弟弟的妻子。
這簡直就是不是人!沒錯,就是禽獸!
陸晨忍不住,找了一根棍子就衝進去,狠狠地朝那傢伙的肩膊上砸了一記。
黑瘦男人被砸得大怒:“你是誰?想幹什麼?”
陸晨壓根就不跟他廢話。狠狠地掄起棍子,朝着他的腦袋就一通猛砸!
這幾棍子砸得重啊,把那傢伙砸得都腦袋開花了,鮮血橫流。
那傢伙壓根就抵擋不住,只能落荒而逃,逃跑前他還擱狠話:“你等着,你別走!我立刻去叫人來砍你!媽蛋,連我都敢打……”
“滾你媽蛋!”
陸晨纔不怕呢,他那可叫越戰越勇。
揮舞着棍子追了出去,一直追到樓梯口那裏呀,他大吼:“我告訴你,你別以爲楊老三呆在牢裏了,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我是楊老三的兄弟,他在外邊有的是我這種兄弟,個個都會保護他老婆!你再敢欺負他老婆,走在街上你就防着別被車撞死!別被人砍死!別被天上掉下來的冰箱砸死!你特麼的纔等着!”
吼得淋漓盡致,特別舒暢。
那黑瘦男人可就嚇壞了,奔下樓的時候一不小心踩了空,哎呀呀連聲慘叫,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差點把腿都摔斷了。他狼狽萬分地爬起來,趕緊繼續奔逃。
估摸着這傢伙是不敢叫人來的,他可知道他弟弟是亡命之徒,在社會上混的,肯定也有幾個兄弟,看剛纔那人揍得那個狠啊!絕對不是善茬啊!他怎麼還敢來?
陸晨可是將這個傢伙的心理把握得十足十的,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估計着這以後,他也不敢隨便來欺負弟妹了。
陸晨丟掉了棍子,拍了拍手,回到了房間裏。
只見那少婦蜷縮在梳妝檯下邊,雙手把自己抱得緊緊的,全身一個勁兒地打顫。臉上都失去了血色了,眼神都是茫然的,顯然是嚇壞了。
陸晨搖了搖頭,看見一邊的桌子上有水壺,就倒了一杯水給少婦喝,讓她定定心神。
慢慢地喝完了一杯水,少婦纔算回過神來,但臉色依舊蒼白,她看看陸晨,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意:“謝謝你,你……你是老三的兄弟?”
說着,又不禁露出驚懼。心裏不免就在想,難道他也是劫匪?看那樣子,又不像啊!
從少婦的眼中,陸晨看出了她的擔憂,就溫和地笑了笑:“你就是金蘭吧?你可以把我當作楊老三的兄弟,但是你放心,我不是……”
忽然,少婦喊了起來:“我記起來了,難怪我看着你眼熟!你姓陸,你是那個勸我老公放掉人質的那個人,我在電視上看過你!”
喊着,金蘭忽然又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她邊哭邊說:“陸先生,謝謝你!要不是你,我老公他……他就不是做十幾年牢那麼簡單了,你是我們的……我們的大恩人!我……我給你磕頭!我代我老公給你磕頭,謝謝你救了他,救了我們全家!”
說着,金蘭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竟然真的衝着陸晨磕起了頭。
這把陸晨給磕得挺不好意思的,他趕緊彎腰扶起了金蘭:“好了好了,別這樣了,又不是演電影,你起來吧!”
再次把少婦扶了起來,陸晨就問起了情況。
原來,楊老三的父母一直住在他大哥大嫂那裏,那生活費呢,都是楊老三在暗中給的。那錢不乾淨,楊老三的爸媽就堅決不用他的錢。楊老三沒辦法,只能那麼做。
其實,楊老三的大哥大嫂對爸媽一直不好,楊老三給的錢,足夠他爸媽過上很好的日子了,卻被大哥大嫂剋扣了不少。
楊老三進了監獄,他大哥大嫂就更無法無天了,竟把爸媽趕了出去。
金蘭知道了這個消息,又趕着去把爸媽接了回來。
沒想到,這大哥實在是個畜生,竟然又乘着爸媽送孩子去幼兒園的時候,溜到了這裏,想要欺負弟妹。幸好,陸晨及時趕到!
金蘭說完了這些,抹着眼淚:“陸先生,幸好你及時來了,要不然……我以後怎麼去見我老公,你救了我們兩次!”
陸晨擺擺手:“不要再提這個了,你再提,我都不好意思了。現在,你有什麼工作嗎?楊老三的父母,你能養得起來嗎?”
金蘭咬咬牙:“養不起來,也要養!我現在是在工廠裏領手工活做,我的手巧,每個月能賺一千五百塊錢左右。我打算再找個兼職,去做服務員什麼的!不管怎麼說,日子總要過下去,老三的父母,我會照看好的!”
這樣的媳婦兒,實在是不多了,陸晨不免爲楊老三感到欣慰。他從挎包裏取出了一大疊鈔票,放在了桌子上。那可都是紅太陽,整整五萬。
金蘭頓時看傻眼了:“陸先生,你……你這是幹嘛?”
陸晨說:“金蘭,在來看你之前,我先去看了楊老三,是他讓我把這筆錢給你的。”
金蘭一笑:“陸先生,你就別蒙我了,我去看了老三好幾次,他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這錢……不會是你的吧?”
陸晨頓時有點尷尬,他看金蘭對他的感謝之情是那麼深厚,都不想讓她再增加這份感情了,所以纔想蒙一下。不過。這沒蒙對路。他支吾了一會兒,只能實話實說。
這事說了,金蘭的眼睛裏就閃動着一種溼潤的光亮:“陸先生,你是一個好人。”
陸晨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只是覺得這筆錢因爲楊老三才賺到的,所以,還應該對他有些交代。反正,這五萬元,你先拿着,貼補家用。以後,有什麼困難的話,記得要隨時找我。要是你那個禽獸大哥還敢來招惹你,你就聯繫我,我會處理的。”
說着,陸晨都覺得自己成了一個英雄,那把楊老三的大哥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的情景,回想起來,比當日勸說楊老三釋放人質還要帶勁。
接着,陸晨就留下了他的手機號碼,讓金蘭有事就打電話聯繫她,推說自己還有其他事,然後就告別。
臨走時,金蘭竟有些依依不捨地,一直將陸晨送到了樓下。
她鼓起了勇氣,問道:“陸先生,我……我能問您有多大嗎?”
陸晨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了:“我今年二十五歲。”
“哦,我今年二十四歲!”金蘭飛快地說。
接着,這臉就漲得通紅了:“陸先生,我……我能認你做哥嗎?”
陸晨又是一愣,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金蘭又趕緊說:“我知道我這樣問不對,太冒昧了,我……我一下子沒忍住!我怎麼配得上做你的妹妹呢?可是……可是,陸先生,我……我孤兒寡母的,在這裏又不認識誰,我家在一千多里以外,他是在我家鄉幹活的時候,救了我,把我帶來這的……我覺得認個哥,我心裏踏實啊……”
說着,女人鼻子一酸,又快要流出眼淚來了。
陸晨趕緊說:“行!那你叫我哥!”
金蘭感動地看着陸晨,卻又變得有些結巴了,很激動的樣子,好半晌才喊了出來:“哥……哥!”
“哎!那個……妹紙。”
不知道爲什麼,陸晨覺得有點兒哭笑不得。
人生真是充滿了戲劇性,這想要關照一下楊老三的家人,結果竟然認了一個楚楚可憐的漂亮少婦做妹妹!從金蘭那裏回來的路上,陸晨不禁有點感慨。
這經過了自己以前住的那棟老樓,陸晨禁不住就停下了摩托車,往自己住的樓層望了過去。只見原屬於自己家的那扇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從老式的敞開式窗戶,變成了推拉式的鋁合金窗戶,還安裝了防盜網。在那防盜網上邊,竟然還擺放着幾盆百合花。
如今,那百合花開得正豔呢,襯得整個窗戶都春意盎然地。
這看上去就是那麼顯眼,與衆不同,與周圍那些老舊破損的窗戶成了很分明的對比。
這都是老房子了,等着被政府開發的了,還裝修成這樣子,那不是白花錢嘛!尤邇薇也真是的,這挺浪費錢的呵!陸晨就有些奇怪了,他忍不住,決定去看看。
進了老樓,每上一步臺階,陸晨都會有一些感慨。他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那個薄情而虛榮的前女友楊茹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到了家門口,陸晨就呆住了,他看見那扇門,還是原來的那扇門。
一扇原先漆着藍漆,但經不住歲月的盤剝,早已經變得斑斑駁駁的鐵門。
這好像不大可能吧?看那窗戶被裝修得那麼漂亮,怎麼這門還是原來的樣子呢?陸晨感到很疑惑。他想了想,拿出了鑰匙。
陸晨還有這裏的一把鑰匙,當時是把所有的備用鑰匙以及楊茹茹還給他的那把都給了尤邇薇的,但他自己的倒是忘了。後來也沒記起來要把鑰匙給她,那是因爲沒放在心上。這理所當然地,把房子買去了,那麼爛的門,自然是要再換一扇的。
所以,陸晨一直都疏忽了要還鑰匙。
這時的陸晨,就忍不住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裏,輕輕一扭,門開了。
一股馨香的氣息撲鼻而來,這進去一看,陸晨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