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求求你們,給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我會好好聽你們的話,以後都聽,一直……一直都聽!給我吧,把那個……給我……”
這聲音裏,充滿了悽、無助、痛苦,讓陸晨和牟丫丫一聽,就覺得渾身有一種戰慄感。
牟丫丫忽然低聲咒罵道:“該死!”
她顯然聽出了那是什麼聲音。
兩個人透過窗口,悄悄地往裏邊看。
一個同樣佈置得很有華夏國古典風格的大廳裏,五六個面目猙獰的男人四處散開。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窗臺上,有的靠着牆,顯得隨意又懶洋洋地。
他們,從青年到中年都有。
還有三四個從十六歲到二十歲不等的女孩子,帶着同樣的驚恐不安的神情,癱軟在地板上,盯着在一個牆角里掙扎不已的苗條少女。
那個少女,也就十七八歲左右,本來還穿着一件素白色的吊帶裙。但眼下,這條吊帶裙都快要被她完全撕下來了,裏邊的身子幾乎完全露出。
她臉上青灰一片,眼眶四周又瀰漫着烏煙一般的黑暈,嘴脣蒼白乾裂。
嘴巴張着,舌頭微微吐出。本來應該紅潤可愛的舌頭,居然也透着青黑之色。
她的頭髮骯髒不堪,渾身上下都佈滿血痕。
這樣子,若是出現在黑夜裏,保證會被當作貞子,嚇倒一大片。
她嘶啞着聲音,喃喃地說:“給我……給我……”
在少女的對面,站着一個穿七分牛仔褲,光着上身的年輕男人。
這個年輕男人的背上有一個龐大的青龍刺青,幾乎盤踞了他的整個背部。而他的耳朵上、鼻子上和嘴脣上,都勾着金屬環。那神情,看着猶如毒蛇一般。
他的手裏,捏着一個小包,小包裏頭裝着的是一小撮白色的粉末。
他的手指晃動着這一小包白色粉末,邪笑着說:“想要啊?真的想要啊?”
少女連連點頭:“我想要,求求你……給我!”
年輕男人朝他抬起了一隻腳,撥動着腳趾。
“想要的話,也得讓我看看你的誠心啊?是不是?來,舔老子的腳趾頭,舔了,就把它給你!快點!”說着,都快把那隻臭烘烘的腳蹭到少女的臉上了。
少女居然毫不猶豫地就把舌頭給舔上了那個年輕男人的腳趾。
“哈哈,真乖!真乖!舒服,舒服啊!”
年輕男人哈哈獰笑,那聲音嚇得其她癱倒在地上的少女更是慌亂一片。
有的,甚至哀哀地哭了起來。
一邊的幾個大漢就紛紛教訓起來:
“看到了吧?要是不聽話,李珊珊也就是你們的榜樣!看她現在多慘?一個星期前還那麼倔強,怎麼打都不服都不聽話!現在還不乖乖地,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哈哈!”
“你們要是再不聽話,也給你們吸毒,然後染上毒癮。到時候,你們哭着求着,都得來做讓我們歡喜的事兒。那又何苦呢?”
“是啊,還不現在就乾乾脆脆答應了,還有個人樣!看看李珊珊,她現在也跟廢了差不多了!就算把她給養好了,也用不了幾年!到時候,死得不知道有多淒涼!”
……
這些話,讓那些女孩子更加畏懼。
“誰還不聽話的,嘿!那就先來嚐嚐吸毒的滋味了!說老實話,我也不想的,這毒品多貴啊,我還捨不得呢!不過,要是你們一定這麼頑固,我也沒辦法啊!”
一個像是頭兒的中年男人,忽然就陰冷無比地說了這麼一番話。
赤果果的威脅啊!
頓時,那些女孩子趕緊喊着她們會聽話的,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麼喊着,屈辱和無助的淚水嘩啦啦湧了出來。
眼前的場景,不亞於殺雞儆猴!
與其吸了毒,落了個人不人鬼不鬼地被控制住,還不如現在投降算了。
看到那個李珊珊變得這麼慘,哪個女孩子不心驚?
所有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而那個用一小包白粉逗弄李珊珊的傢伙,在狂笑聲中,嘶一聲把包裝給撕破了,頓時,那白粉紛紛揚揚地掉在地上。
李珊珊立刻趴了過去,用舌頭舔個不停。
那樣子,跟狗簡直沒什麼區別。
窗外,牟丫丫看得眼睛裏直噴火,兩隻粉拳握得死緊死緊的,她低聲咆哮:“這幫無恥的混蛋,都是該死的畜生!”
微微扭頭一看,看見陸晨居然掏出手機來對着裏邊拍攝。
“你幹嘛?”牟丫丫問。
陸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麼幹嘛?那不用拍下來啊,怎麼說着也是一個罪證啊!”
說着,還把手機緩緩轉圈,屏幕裏的場景,慢慢地就從那客廳裏轉到窗外,再轉到外邊,把小半個會所的場景都拍下來了。
他還輕聲說:“這樣子,看的人都知道,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就是在這個會所裏發生的!”
牟丫丫儘管怒火中燒,也不由得被他這行爲給弄得啞然失笑。
忽然,裏邊傳來砰的一聲,顯然是門被踹開了。
接着,就是一聲暴喝:“龍寬,你說過你不會對珊珊用毒貨的!你這個混蛋,你欺騙我!你……你把珊珊害得這麼慘!”
窗外,陸晨聽到了這個聲音,覺得挺熟的:“黃大鵬?”
往裏邊一看,可不就是今天下午跟着大小昭在咖啡館裏的那個黃大鵬。
只見他一臉怒氣,死死地盯着那個中年男人,又看向趴在地上直舔着地板的李珊珊。
他的眼神里,又露出濃濃的哀傷。
那個叫龍寬的中年男人冷冷看了他一眼:“黃大鵬,我看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你不過是會所的一個地級別保安,說好聽一點就是保安主管。我呢,我雖然沒有直接管你的權力,好歹我也是會所的業務總監你這樣子大喊大叫,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吧?”
黃大鵬朝着龍寬逼前一步,一字一頓地說:“你答應過的,不對珊珊用這種手段!你說你就把珊珊關幾天,讓她聽話。龍寬,你做這樣的事,不怕遭報應麼?”
說着,已經是把兩隻拳頭捏得跟炒豆子一樣響,好似他就要給那個業務總監來個報應似的。
而這時,其他幾個男人也朝着黃大鵬圍了過去。
一個個地,都目光兇狠,有的還甩出了彈簧刀,毫不介意來一個窩裏鬥。
黃大鵬雖然是一個至少武道六級的高手,比那些最多就是五級的傢伙都要略高一些。但是,這麼多人一起逼上來,還是讓他不由得退了兩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雙手,說道:“我不是來打架的,我只希望龍總監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用毒品控制這些女孩,上頭也是說盡量不要的!”
龍寬從鼻子裏哼出了一聲:“我做事,還用得着跟你彙報麼?”
黃大鵬緊緊地盯着龍寬,眼中爆射而出的火光,似乎要把他給點燃似的。
龍寬雖然也被看得有點兒發毛,但想想彼此的身份,就非常泰然了,他的嘴角撇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不屑地說道:
“莫非,黃大鵬你還想造反了?就算我周圍的兄弟對付不了你,可外邊還有大把好手。別忘了,你也就只是一個地級別。就算你能殺出去,從此後,你會面對我們黑色罌粟的強猛追殺!”
這話一說,不單單是黃大鵬的身子微微一抖,連窗外那個女的身子也是顫了一下。
那個女的扭頭看看旁邊的帥哥,低聲訝然說:“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什麼?”
帥哥微微一笑,抬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殼子,傲然說:“男人的直覺!”
裏邊,黃大鵬吐出一口氣,驀然扭頭走到還趴在地上舔着地板的李珊珊,伸手就要把她給抓起來。他大聲說:“珊珊,我們走!別舔了,給自己一點尊嚴!”
地板上的白粉,早就被李珊珊舔光了,光滑一片,連一顆塵埃都不會有。
可是,她的舌頭還在一個勁兒地舔着,甚至,有血液流在了木質地板上。
看着,就讓人油然產生一種莫大的悲哀。
當黃大鵬一碰到李珊珊的肩膀,後者忽然就一聲尖叫,猛然甩開了前者的手。
她顯得非常緊張,像是很怕被帶走了。她更是把身子都貼緊了地板,手指都摳在那裏了。
黃大鵬看着,非常心痛,沉聲說:“珊珊,不要這樣,走,我們走!我會帶着你,戒除這該死的毒癮!”
說着,一低身,就把李珊珊那柔弱萬分的身子抱了起來。
他的孔武有力,雖然一下子就把李珊珊抱了起來。但是,懷裏的這個女孩卻如同發了瘋的小貓一般,拼命尖叫着,拼命掙扎,絲毫不肯讓黃大鵬抱。
她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喊起來也有些語無倫次:“走,走!你走開!不要……不要你管!放……放下我,我要……我要那個,我……我要啊……”
喊着,眼淚、鼻涕、口水什麼的都湧了出來,顯得萬分狼狽。
黃大鵬緊抱着她不放,狠狠地一晃她的身子,吼道:“珊珊,是我,我是大鵬哥!我來帶你走,再碰這玩意兒,你會死的!聽大鵬哥的話好不好?我不會害你的,珊珊,還記得小時候帶你去買糖葫蘆、帶你去逛花市的大鵬哥麼?記得,就跟我走!”
這麼吼着,他的一雙虎目都湧出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