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婚之前,可只是只懂得喫喝玩樂的豪門大少啊。
哪怕是來到雲舟市之後,也有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只知道怎麼去搞好月之牙點心店,越做越大,沒想到過做正義使者的事兒。
現在,漸漸地起了變化了。
陸晨不由得想,是不是七生花本身含有什麼正能量因子啊?
聽他這麼一說,黃大鵬好像也挺有觸動的,剛要開口說話,忽然,一個似乎帶着點憐憫和着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鵬,你沒事吧?這不是珊珊麼?哎呀,都怪我去外邊陪着省裏的領導喫飯,沒有及時回來啊!這才弄成這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鵬,也難怪你傷心,這個珊珊好像從小就是你的鄰居是吧?別說你,要是你父母知道她這樣子死了,也會傷心呢!”
陸晨臉上露出了冷峻之色。
他沒有抬頭去看,就知道說這話的人絕對是個陰厲的角色。
這番話裏頭,至少透露出了兩個意思。
第一,“陪着省裏的領導喫飯”,是說他的關係很硬;
第二,“要是你父母知道她這樣子死了”,這就是在威脅黃大鵬啊!
果然,黃大鵬一聽到這話,臉上居然露出微微的驚懼,突然間就緘口不語了。
陸晨冷冷地抬起了頭,看見一個年約五十的胖子走了過來。
他滿臉是悲天憫人的神情,眼眶都有點紅了,甚至帶出一絲絲的慈祥。
看起來,真像是一個好人。
但是,陸晨那銳利的眼神,卻從這胖子的一雙老鼠眼裏,看出了一絲陰狠和惡毒。
這個胖子看看黃大鵬的臉色,知道他是被嚇住了,臉上露出一絲不動聲色的得意。然後,他再看看周圍,接着就更是幾近捶胸頓足了。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就出去了幾個鐘頭,就陪領導喫了飯再打了幾圈麻將,回來就看到這樣子了?人死了兩個?傷了那麼多?房子也燒了?這個社會還有沒有王法啊?啊?幸好來了這麼多警察同志和戰士,都是來幫我們的吧?”
胖子這話說得,真真好像是看不清楚狀況似的,還說得天花亂墜。
那些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保安們,他好像都沒看見。
陸晨的心裏真是歎服啊!
這時,周圍的火也被撲滅了。
不斷有土頭土臉的工作人員和保安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其中顯然也來了會所的一些管理人員,看見那胖子都紛紛恭恭敬敬地喊錢總。
他們還紛紛要報告情況,但被這傢伙揮手製止了。
這個錢總嘆着氣,點着頭,走到牟丫丫的面前,和顏悅色地問:“這位領導同志,看起來有點面生啊?我是陶然醉會所的總經理錢克榮,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克榮顯然是看出牟丫丫戴着人皮面具了,但他就是不道破。
牟丫丫呵呵一笑,當着他的面,把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頓時,露出一張嬌俏動人卻又充滿殺氣的臉。
周圍的一些會所高管頓時發出了驚呼:
“這不是牟丫丫麼?”
“省公安廳的特戰女警大隊隊長,原來是她!”
“我說呢!咱們會所怎麼……”
有的人的語氣裏,還透出微微的殺氣,顯得對牟丫丫有些仇恨呢。
錢克榮也驚訝地喊了起來:“哎呀,原來是牟隊長?這這,幹嘛戴着人皮面具啊?連我都沒有認出來,這是……來我們會所執行祕密任務?”
牟丫丫冷冷一笑。
本來,按照陸晨的打算,兩人只是潛進來搜查一些陶然醉會所的犯罪證據,不一定要產生較大規模的鬥爭,所以還是戴着人皮面具好,免得打草驚蛇。
而現在,陰差陽錯地產生了黃大鵬事件,讓牟丫丫出動了以防不測的隊伍。
既然如此了,也沒有必要掩藏什麼了。
她冷然說:“錢總,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我們的行動,就是懷疑貴會所有些不法行爲,所以來檢查的。現在,我要對整間會所進行搜查,麻煩你讓你的所有手下配合!”
錢克榮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臉上的肥肉:“好啊,好啊!牟隊長的行動,我當然要配合!不過,搜查令呢?這麼大的行動,讓我看看搜查令總可以吧?”
牟丫丫聽着,不由得就看了陸晨一眼。
陸晨站起了身,大搖大擺地走到錢克榮面前。
他嘿嘿一笑:“這位錢總要搜查令是吧?不過,沒有!”
這說得多麼理直氣壯啊,還帶着一絲絲的鬥志昂然。
錢克榮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沒有搜查令也帶着這麼多人上門?要知道,我們會所可也是利緹市的納稅大戶,一直奉公守法!跟我錢克榮打交道的人,可都是上流社會的,不少高級官員。牟警官,其中甚至包括……啊喲!”
忽然,他痛叫一聲,整個肥胖的身子都猛然一抖,疼得臉孔都有些扭曲了。
“啊喲,我的……我的腳!你你……你拿什麼砸我的腳?”
原來,一個東西忽然從陸晨的手裏邊落下,正好砸在了錢克榮的腳上。
陸晨趕緊蹲身,把它給撿了起來。
他嘻嘻地笑:“哎呀,真對不起,錢總!我這不想拿出手機來給你看一樣東西嘛!這一不小心,手機掉下去了,真不巧,砸你腳上了。不過……就算砸你腳上了,你也不至於疼成這樣子吧?哦,我明白了,一定是錢總平日養尊處優,養得太細皮嫩肉了,是不是啊?”
說着,那調侃的語氣,讓一邊的牟丫丫都不由得露出笑意。
心機深沉的錢克榮都忍不住有些氣急敗壞了。
他感到自己的那隻被不小心落下的手機砸中的腳,疼得實在是難受啊。
那簡直就不是手機掉下來能砸到的,那分明就是一塊大石頭的分量!
其實,陸晨不過就是往手機裏貫注了一絲內氣,把它當做暗器一樣,砸在了錢克榮的腳上而已。這一砸,也沒有什麼,最多就是腳趾腳背什麼的,腫上個十天半月。
當然那,如果保養不當,也是會變成畸形的。
“你……你……“
錢克榮疼得有點難以說話了。
“我啊?我沒什麼啊,我們言歸正傳吧。”
陸晨露出一個充滿戲謔的笑容,接着就一本正經地說道:
“正因爲我們沒有搜查令,所以才先來個暗訪嘛!哎呀,一不小心,還真看到了我們不該看到但又很應該看到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就是貴會所某個叫龍寬的業務總監在用毒品脅迫幾個女孩子做她們不想做的事。手機都錄起來了,你可以看看……”
他一邊放着手機裏的視頻,一邊又說:“而且,這位叫做黃大鵬的同志非常有正義感,寧願窩裏反也要救出一個染上毒癮的女孩子。這不,我們看着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所以,就鬧出了現在的事了。雖然沒有搜查令,也只能硬上了。我想,錢總應該能理解是吧?”
說着,笑盈盈地看着錢克榮。
這沒有搜查令,而且還把暗自潛入會所偷瞄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古往今來也是很少有的吧?所以,硬生生把錢克榮氣了個不淺。
看見手機裏的視頻,他又一陣凜然。
憑這個東西,雖然不至於讓會所覆滅,但肯定夠好好喫一壺了。
而且,最大的問題在於,插手這件事的,是頗有來歷的牟丫丫!
這一來,他還真沒辦法拿沒有搜查證的事來壓對方了。
畢竟,對方掌握了罪證!
他眼珠子一轉,一下子就有了丟車保帥的主意。
他扭頭看向一邊的龍寬,狠狠地說:“龍總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一定要好好約束你的手下的行爲,不能做出違法違紀的事麼?我們是正規會所,我們要對政府對百姓負責的!你過來,跟我好好說說這事!”
一下子,可就算是保住他自己了。
龍寬咬牙切齒,滿臉怨毒地盯了陸晨一眼,就要走上前去。
接着,陸晨淡淡地說:“不用了,別做戲了。錢克榮,我可沒這個時間奉陪你!”
“你什麼意思?我這是盡責任地配合警察辦法,你這麼說可就太過分了啊!”錢克榮頓時咆哮起來:“做戲?我可是利緹市人大代表!我會做什麼戲?”
陸晨理都不理他了,徑自對牟丫丫說:“你先控制好這裏的局面,我帶他去一邊談一談!”說着,他指了指一邊的黃大鵬。
牟丫丫立刻點頭:“好!”
這會兒遇到正事,她對陸晨那是出奇地順從。
這情景落在錢克榮眼睛裏,可就嚇了一跳了。
牟丫丫的厲害,他是知道的,那是有時候連公安廳的廳長都不放在眼裏的角色。
誰叫她有靠山呢?
可現在,她居然對那個男人那麼聽話?
難道這個男人的身份比她還要高?
錢克榮鬱悶了,他長長自詡結交無數川東高官,可從來沒見過這麼一號人物。
他也看得出陸晨是戴了人皮面具的,但就算帶了,憑他的一雙毒眼,也不至於認不出對方到底是誰。
陸晨可不管他,走回黃大鵬的身邊。
這時,醫生已經紛紛上來了,將已經冰冷的李珊珊抬上了擔架。
還有護士給黃大鵬做了簡單的包紮。
他的內傷也挺嚴重的,但這就要到醫院去做檢查了。至少,他還熬得住!
陸晨把黃大鵬請到了一邊。
他說:“我知道你有顧慮,比如擔心自己的家人一類。但是,我保證,你的家人和你關心愛護的、一切可能受到威脅的人,都能得到我的保護!我再一次申明,我不是警方!我知道,警方的保證一向挺無力的。”
說着,他聳了聳肩頭。
黃大鵬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到底是誰?你戴了面具!我們是認識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