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說吧,後來呢?”
“後來,自然是大吵大鬧,我哥說她不幹就上法院去,讓法官來判,到時候她恐怕連十萬都得不到。”
“你哥的手裏有證據。”
姍姍笑了,“不愧是偵探,沒錯,我哥手裏有她偷人的證據,一些見不得人的視頻。那女人倒不怕,說我哥也不是好人,也在和別的女人亂搞。”
陸晨心想有錢人哪個不這樣,“那你嫂子...她有證據嗎?”
姍姍的第二罐啤酒也喝了一半下去,“她?她能有什麼證據,還不都是捕風捉影的瞎說,我哥是苦孩子出身,知道珍惜現在,她以爲人人都跟她一樣風騷。”
外面的那個女怪物恢復了精神,又開始喊叫起來,陸晨沒再管它,接着問道:“她說了什麼?”
“她說我哥和傭人亂搞,就那些鄉下妞我哥能看的上?”
陸晨心想未必,“這裏有多少傭人?”
姍姍回憶了下,“我想想,做雜務的三個,一個廚子,一個打掃院子清理泳池的,還有個司機,長期的一共六個。”
“做雜務的是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
“有兩個是四十多的中年婦女,只有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都早跑了。”她看了下陸晨,“怎麼你也懷疑我哥跟那個鄉下妹有什麼不對?長的一般,皮膚也不好,我哥會看上她?”
陸晨笑了起來,“是啊,我看過她的照片,確實一般,跟你沒法比。”
姍姍笑道:“說了半天總算聽到你說句像樣的了,那個女妖精就是在無中生有。”
“這樣的局面僵持了多久?”
姍姍的手一緊,將手中的空易拉罐捏扁,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呼吸也急促起來,“就在算出家產的那天,到了晚上他們又開始吵架了,突然就停電了,先還以爲是電路故障,誰知道...”
她沒有說下去,身體也抖了起來,陸晨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至少我們還活着,活着就能想出辦法,我保證我們能出去。”陸晨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裏也發虛。
姍姍看着他道:“真的?對了,你以前是幹巡衛的,會有辦法的,對嗎?”
陸晨道:“沒錯,我會想辦法跟外面聯繫上,讓他們來找我們,最多一天他們就能找到我們。”
姍姍看着陸晨堅定的眼神,心裏有了信心,身體放鬆了下來,“那天晚上,他們又關着門吵架,突然就停電了,於是我們一起下樓,來到了前面的大客廳,我哥讓掃院子的大叔去看看電閘,結果他一去就沒回來。等了半天,外面養的兩條獒開始叫,叫着叫着就沒聲音了,當時靜的很,靜得都能聽見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流動。”
只聽姍姍又道:“接着,接着嫣嫣的房間裏就又開始有動靜了,然後那間屋子的門就開了,我哥直說着什麼不可能,客廳的東西也開始自己動了起來,就像很多、很多隱形的人進來了一樣。那個廚子先倒在了地上,很多傢俱在打他,打的他頭都爛了。我哥拉着我就嚮往外跑,沒跑幾步卻又拉着我往樓上跑,我當時怕的不行,也沒問他爲什麼,只是跟着他跑到了這裏,他鎖好了門和我在這裏躲了兩天。”
“那你嫂子和其他人都被困在客廳裏了?”
“是,我聽到了客廳裏他們在慘叫,只是不敢回頭看。”
陸晨指了指:“這間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你哥後來又去哪裏了?”
姍姍猶豫片刻:“這裏以前是放我哥的那些寶貝疙瘩的,後來他說出去找人來救我們,前天早上出去的,先我還以爲你就是和他一起回來的。”
陸晨看了下這間屋子裏只有些紙箱子放着啤酒飲料和一些喫的,“你哥的那些寶貝呢?”
“搬走了,我哥連我都沒說,不知道藏到那裏去了。”
陸晨想到疑問,“你哥不怕外面那些怪東西嗎?就這麼出去了。”
姍姍想了想:“他身上有辟邪的東西,是個老道士給的八卦鐵印,一直戴着。可惜只有一個,不然我和他一起走了。”
陸晨心裏有了些頭緒,問道:“那這間房子裏以前藏了什麼寶貝,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來了後忙着算賬,還沒工夫問他。”
陸晨看着姍姍的眼睛,“都到這地步了,你也不用再替他隱瞞什麼了,我的職業操守能保證我不會泄露客戶的祕密,你跟你哥在這裏躲了兩天,怎麼也該知道些。”
姍姍躲開陸晨的視線,“對不起,我答應了我哥會保密,雖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值得信賴。”
“那這樣吧,你就說說有什麼你覺得奇怪的東西沒有,比如什麼惡魔的畫像、雕刻之類的。”
姍姍介紹道,“有尊不動明王的雕像,就在從一樓上二樓的樓梯口那裏,你該看到過的,是我哥從東藏買回來的,有高僧的法力在上面能鎮鬼的,自從嫣嫣的房裏出怪事之後就擺在了那裏。”
陸晨遲疑問道:“嫣嫣的房間裏還有個布偶小丑,你知道嗎?”
姍姍疑惑的說道:“小丑?我不知道,自從她不在了之後我再沒去過那間房。”
陸晨道:“那就先別管了,你接着說那個明王雕像。”
“那尊雕像確實很靈,擺在那裏那些鬼怪就不敢上來了,今天下午的時候我看我哥老不回來,豁出去想到雕像那裏去取下上面的舍利項鍊,誰知道那個女妖精不知道怎麼就躲開了那些符紙,差點就被她抓住了。”
陸晨表情凝重:“舍利項鍊?就是雕像脖子那裏那些發亮的東西?”
姍姍點點頭:“是的,明王雕像能鎮鬼就是因爲有那串項鍊,戴上了之後也能辟邪。”
陸晨心裏有了個想法,只是還不忍心告訴姍姍,他沒告訴姍姍那些符紙是人爲撕掉的。又問道:“除了那尊雕像,還有什麼比較奇怪的東西沒有?”
姍姍回憶着,“好像再沒什麼特別的了,雖然都挺值錢的,當時清算的時候我把那些東西記在我的筆記本電腦裏的,不過電腦現在另外一個房間裏,就在二樓上來左手第一間。”
陸晨沒好氣:“現在沒有電,拿來了也沒用。”
“筆記本電腦的電池還有電,還能用半小時左右。”
陸晨看了下門外,“那個怪物總要喫東西的吧,喫不到人也要喫點其他東西纔行。”
“它白天就不知道躲哪裏去了,估計是找其他東西喫去了。你想去拿電腦的話還是等明天早上吧。”
陸晨心裏已經知道,這棟別墅裏除了那些怪物還有個活人在暗中搞着什麼名堂,即使他們一直躲在這間屋子,早晚那人也會把怪物引進來,現在要抓緊時間想辦法離開這棟別墅纔行,而多年的經驗也告訴他藏在別墅裏的那些寶貝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現在就要搞清楚那些寶貝都是什麼東西,不能等到明天了。”陸晨道。
“可是外面有個女妖精,怎麼辦?”
陸晨站起來,在屋子裏到處看着,看到了牆上有個通風小口,同樣上了結實的鐵柵欄,中間的細縫只能伸一個手指頭進去。
陸晨道:“原來紙條是從這裏扔出去的。但你總要那個,就是方便的吧?怎麼解決。”
姍姍的臉一紅,“用塑料袋,然後扔到那個紙箱子裏去。”她的手指了下牆角的一個紙箱子。她停了下,“你把頭轉過去一下。”
陸晨知道她要做什麼,扭過了頭看着通風口外面,黑漆漆一片只聽見鬼哭般的風聲。
姍姍方便完了,把塑料袋扔進了牆角的紙箱子後道:“我好了。”
陸晨轉過身道:“我想好了,我引開外面的那個怪物,你回房間去拿電腦,然後我們再回這裏來。”
姍姍擔心起來,問:“你有把握?”
陸晨搖搖頭,“沒有,不過現在怎麼也要搏一下,不能再等下去了。對了,你只有這雙高跟鞋嗎?穿着不方便,還是換了吧。”
姍姍很是不捨,“這鞋是我花了兩百多元買的呢。”
陸晨無奈又奇怪的問:“你哥那麼有錢,你還在乎一雙鞋?現在是逃命,我的大小姐。”
“我不是什麼大小姐,上大學後就沒用我哥的一分錢了,學費是我自己打工掙來的。”
陸晨心裏覺得這個女生越來越有趣了,問:“是你哥變小氣了嗎?”
“不是,我哥給過我錢,我都存着沒用。主要是他成家了,想起那個女妖精惺惺作態的樣子我就噁心,我哥給我錢她表面上沒什麼話說,其實心裏酸的很。”
陸晨道:“那等出去了以後我賠你一雙,現在情況特殊你也別婆婆媽媽的了。”說完他讓姍姍把高跟鞋脫了,撇斷了鞋跟,又找了根捆箱子的繩子把鞋捆在了她的腳上。
捆好了姍姍的鞋,陸晨道:“有些疼吧,不過你要忍着,還有你這身衣服也不行。”
“那間屋子裏倒有幾件我帶來的衣服。”
陸晨提醒一聲,“最好是運動裝,你記得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