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小別墅裏發出來的那轟轟聲,陸晨也是聽到了的。
本來,他早該到了,但在附近灌木叢裏許多個渾身血淋淋的女保鏢中,發現還有兩個是比較容易就能救活,但遲個幾分鐘也會失去性命的人。
對於那些要花費重大代價、嚴重耗損內氣來救治的女保鏢,陸晨雖然於心不忍,但也沒辦法,只能放棄不管。但不用損耗太多內氣,只是要花些時間來救治的傷員,他還是不得不出手。
前者不救,最多就是有些兒問心難安,但後者不救,會自責一輩子的。
從本性上來講,陸晨雖然是花花大少出身,但總的也還是一個有良心的美男子。
看着這麼多的年輕女保鏢——其中還不乏很漂亮的——在自己眼前失去生命或是漸漸冰冷,陸晨只感到一股股的憤怒在自己的心中澎湃。
這種澎湃的憤怒湧動到了最後,就化爲一個字:
殺!
殺光那些草菅人命的混蛋!
殺光那些辣手摧花的王八蛋!
捏碎他們的蛋蛋!
把那兩個容易救活的女保鏢救活之後,陸晨大步走向別墅。
此時此刻的他,猶如一尊煞神,殺氣森然。
進入別墅護欄之後,陸晨通過已經散發開去的氣場,很快就檢查出了周圍的大致情況。
在前邊五米處左邊的一棵榕樹上,蹲着一個傢伙。
在前邊七米處右邊的灌木叢中,也趴在一個傢伙。
另外,在小樓裏,有人在惡鬥。
埋伏在榕樹上和灌木叢中的兩個傢伙,顯然都是敵人,武道級數都在六級以上。
換在以前,這樣的高手會讓陸晨看見了就掉頭走,免得打不過。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偏北劍,他的咒神異能比以前更加好用,他的內氣比以前更加充沛和精純,還有來自如意間的三道更加犀利的靈氣!
而就算沒有這些,還是沒來川東前的那個陸晨,他也會闖過去的。
他也會盡自己的能量,殺死那些惡貫滿盈的傢伙。
一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血淋淋的年輕女保鏢的屍體,憤怒都變成了陸晨的力量。
他故作不知前邊埋伏着的人,大步走了過去。
粗壯的榕樹之上蹲着的,就是獵頭。
他和粗牙是一隊的,在殺死多名內組女保鏢之後,粗牙也受了一些傷。爲此,魔骸讓他們倆守在外邊,隨時偷襲隨時來到的支援者。
另外,雷火和那兩個黑人一組,直接抄上陽臺去抓卓立媛。
而他則帶着兩個印第安人,去牽絆住五名核心組保鏢。
一共八個人,就這麼安排成三組。
獵頭看到了大步走過來的陸晨,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緩緩地扣緊了手中的一把手槍。槍口,瞄準了那個人的腦袋。
他的眼睛裏,露出嗜血的光芒。
他低聲咕噥:“小子,你是那個玄修者麼?一個人來,找死嗎?我嘣了你!”
說完,就扣住了扳機。
砰!
子彈嗖地就從槍管裏貫了出去,彈殼掉落,彈頭直竄向陸晨的腦袋。
獵頭一陣興奮,像是看到了那個人被一槍爆頭的情景。
但是,獵頭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
以他的目力,本來看不到子彈的運行軌跡,只能看到被襲擊者遭到一槍爆頭的命運。但是,在子彈離那個人還有兩米左右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
他看到子彈運行的軌跡了,甚至看到它破開空氣時,卷出的那細碎而透明的氣浪,有點兒像是水泡。開頭,他還以爲是自己的視力變好了,能看到子彈在飛了。
但很快,他的眼神從不可思議變得驚駭!
不,那不是他的視力變好了,而是子彈——
變慢了!
高速運行的子彈,居然變慢了!
這是怎麼回事?
接着獵頭就看到了那個年輕人在朦朧的夜色中露出來的帶着邪魅的笑容。
他恍然大悟,是了,他是玄修者。
可這種玄術也太詭異了吧?如果對方能夠忽然變出什麼東西來,擋住子彈,他還沒有那麼奇怪。可是,他居然讓子彈變慢了。
不單單是變慢,還變得沒有任何殺傷力。
最後,那顆子彈就像是誰丟給他的鑰匙一樣,被他抓在了手心裏。
獵頭剛回過頭來,就看到那個人的腦子邊有玄光一閃。
接着,這道光就朝他那裏劈了過去,來勢洶洶,帶着一股強大的殺氣。
媽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把劍?
會飛的劍?
飛劍?!
獵頭更是大驚。他當然知道,古代有劍仙,後腦一拍就有飛劍掠出,三里外取人頭,十里外奪人命。只是,現在還有這種神功?
這不比玄修者還厲害啦?
獵頭也是技高人狂妄的傢伙,他一咬牙,舉起手槍就朝着那飛過來的玄光連連點射。他的槍法不錯,每一顆子彈都狠狠打在了那把飛劍上。
鏘鏘連聲,飛劍雖然被打得微微地緩下了衝勢,但一直沒有被打歪過。方向還是很準確,殺氣還是很充足。而那些子彈呢,都被震得粉碎!
好厲害!
獵頭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怒吼一聲:“粗牙,點子扎手,趕緊出來戰鬥!”
嚷着,抽出背後的砍山刀,就朝那飛劍狠狠地甩了出去。
這時,那飛劍離獵頭只有三米了。
哐一聲,那麼厚重的砍山刀就被飛劍砸得斷成了好多碎片,朝着周圍紛飛出去。
而飛劍呢,銳勢沒有減去多少,繼續朝獵頭竄了過去。
獵頭嚇得臉色都煞白了,人都傻了,大叫一聲,趕緊往旁邊閃去。這一不小心,重心失去了,整個人都往下摔在了地上。
不過,好歹算是躲過了那致命一擊。
但是,飛劍的攻擊卻不單單在於此。
那邊,那個粗牙吼叫着,揮舞一把大刀朝着陸晨撲了過來。他也看到了獵頭遭到飛劍襲擊卻僥倖逃生的情景,嘴裏喊着:“獵頭,趕緊爬起來,咱們一起打死他!”
然後,他就看到獵頭狠狠地爬了起來,狂吼着:“小子,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說着,就要朝陸晨撲去。
粗牙獰笑一聲。
小子,就算你會飛劍又怎麼樣,我們兩個人,足以要你的命!
接着,他的臉忽然就變得驚恐無比。
他喊了起來:“獵頭,小心頭上!”
遲了!
獵頭還沒有回過神來,那把本來被他躲過去的飛劍,忽然就朝下扭轉劍尖,嗖一下竄了下去。
在獵頭就要抬起頭來的那一剎那,噗一聲,偏北劍已經貫入了他的頭頂。
頓時,血花四濺。
頓時,獵頭露出了不可置信,驚駭欲絕的神情。
一股血液,從他的頭頂湧了出來,就如同泉水一般,一下子淌滿了他的臉。
他的臉變成了血臉,他的神情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不……不……”他喃喃地:“不可能,我的命……我的命不可能這麼快沒掉,算命先生說我能活到八十八歲的……”說着,他噗通一聲,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這傢伙也算是強悍了,換成別人早就死了,他還在那嘀咕個沒完。
接着,更是抖着左手,伸到了頭上,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那是劍柄。
整把劍刃都沒根而入,只剩下一個劍柄露在外邊。
獵頭露出一個非常慘烈的笑容,忽然就握緊了劍柄,猛地把劍給拔了出來。
登時,一股烏血混合着腦漿噴了出來。
獵頭再也支撐不住,朝前撲倒在地。渾身一陣抽搐,嘴裏喃喃地:“好……好……”
忽然把眼睛瞪得老大,瞳孔裏瞬間就佈滿了血絲,接着,眼珠子竟然裂成了幾瓣。
他的眼皮,就再也沒有合攏了。
整個人,失去了生機。
他死了。
陸晨呢,他一招手,握在獵頭手裏的偏北劍就跳了起來。就像往常一樣,在空中狠狠地抖了幾下,如同剛洗完澡的小狗,一下子把那些污穢的東西都抖了個一乾二淨。
然後,它就乖乖的飛回了陸晨的手裏。
陸晨看了一眼那具倒伏的、頭頂還在不斷流血的死屍一眼,不屑地說:“哼,真是笨蛋,以爲你真能殺了我嗎?好歹我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是你這種狗屎能打死的?”
說着,頗有一種萬古至今、捨我其誰的架勢。
其實,他也知道,除了對手太大意,也都幸虧了從如意間來的犀利靈氣。
如果是把內氣通過武神能量貫入偏北劍,就算精純不少,力量也增強很多,但以對方的力量,自己也不可能連連突破子彈關和砍刀關,至少被砍刀打出去是絕對會的。
那邊,粗牙看着獵頭被一劍從頭頂貫了進去,當場殞命,嚇得也是不淺。
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好狠毒,下此辣手!”
可不,被一把劍從腦袋上捅了進去,死得多慘啊。
陸晨淡淡地說:“慚愧,慚愧!比起你們做的那些事,我可不好意思說狠毒。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那麼……”
他朝對方招了招手:“輪到你了,來吧,別讓你的同伴等得太久。”
說着,那股煞氣和殺氣,讓粗牙都不由得感到一哆嗦。
他喝道:“你太狂妄,小子,我……我就殺了你,給獵頭報仇了!”
嚷着,就撲了過去。
手中一把寬厚的砍山刀,充滿了氣勢地朝陸晨攔腰劈去!
他的級數,也在六級左右。
那一刀,虎虎生風,帶着一股凜然殺氣。
粗牙含憤出手,自然是全力施爲,就想着一刀把那小子切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