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揹負兩隻大手,看向了被稀薄陽光籠罩的山嶺。
他的眼神,都隱隱露出一種恐懼之意。
這讓森豹看了,更加慌張。
爲什麼龍哥能讓他這麼敬服呢?那就是因爲他強悍的武力,他泰山崩於前仍面不改色的氣勢。而此時,森豹居然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懼意。
一向強悍得如同魔神一般的龍哥,這是在怕什麼呢?
伏龍微微地吐出了一口氣,忽然扭頭看向森豹,一字一頓地說:“你是說,南宮洺那傢伙把魔骸他們都炸死了?炸得粉碎了?”
“是的,炸得粉碎!”森豹趕緊回答:“雖然南宮洺的手段很殘忍,但也是爲了安全起見。不然,魔骸他們既然失手,又被那個女人抓了,後患總是有的。”
伏龍忽然嘆了一口氣:“你知道,魔骸爲什麼會被叫做魔骸麼?”
森豹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外號,真實姓名倒是很少被人提起。”
伏龍說:“魔骸原本是有另一個外號的,那還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叫什麼,我都忘了。有一次,他被敵人塗抹了毒藥的刀鋒砍中左邊肩膀,肩胛骨碎開了,幾乎把他的一整隻左臂都砍下來。當時,大家都以爲他沒救了,連請來的巫醫都這麼覺得。”
說着,伏龍似乎陷入了一場沉思之中。
“但是,當巫醫給他清查傷口的時候,卻完全呆住了。他顯得很驚恐,連聲說那是受過詛咒的骨頭!他爬起來就怕,都不敢看傷了。當然,我們攔住了他。而魔骸的那隻受傷嚴重的肩膀,骨頭居然自動癒合了。我們逼着巫醫給他治好了傷,也知道了這麼一個傳說。”
“所謂的受過詛咒的骨頭,就是在人遭到橫死之後,一整付骨架都會脫離肉體,自動化作一種叫做骸魔的惡鬼。這種惡鬼非常厲害,完全就是瘋狂的殺人機器。那個巫醫還能預見未來,偷偷跟我們說,魔骸以後一定會死得很慘,身軀都支離破碎。如果我們還在他身邊,一定要把他的骨頭燒成灰,撒入大江。不然,會釀成大禍!”
說着,伏龍都緊皺眉頭了。
“當時,我們聽見這個傳說之後,就把魔骸叫做魔骸了。當時還挺輕鬆的,可現在想來,那個巫醫的話竟然說對了!魔骸真死得很慘,被炸成碎塊。那麼,他難道會變成骸魔?那樣子的話,怕是連我都對付不了的呢!”
森豹聽得也毛骨悚然的。
知道川東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但像這種,他還是第一次聽見。
他使勁兒吞了一口口水,說道:“龍哥,我覺得吧,咱們不必爲這擔心。那麼稀奇古怪的,我們用不着信太多的,以訛傳訛吧?”
伏龍露出一個冷笑。
他坐回到了椅子上,沉沉地說:“森豹啊,咱們在這裏混了也差不多十年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你也見過不少。包括我,我不也是其中之一?”
這一番話,每一個字都猶如響雷一般,轟得森豹只感到耳朵一陣陣的發麻,一種無法控制的驚悚感從心底深處升起。
而盤在伏龍身上的那龍紋身竟然微微扭動起來,甚至還發出一道道光芒。
看上去,簡直要跟活了一般,非常驚人。
伏龍,赫然還是一個等級很高的玄修者!
“那是,那是!在方圓幾千公里裏頭,龍哥就猶如強悍的戰神。那些大大小小的各類武裝隊伍,誰不把龍哥奉若神明?過境的那些走私販、毒販子,各種各樣的亡命之徒,誰不向龍哥俯身稱臣,乖乖納貢?這裏,就是伏龍國,就是龍哥的國度!”
森豹趕緊應道。
這馬屁拍得,讓伏龍仰天大笑,聲音更加獰惡。
“所以,你要做好兩件事。”
“第一,密切關注魔骸的遺體去向,看是不是渾身的骨頭都沒了。第二,你派出人手,給我到處找一找,看看有沒有能夠制服骸魔的方法。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我可不信沒有什麼能製得住骸魔的。當然,那些殺死它的辦法除外!”
森豹眼睛一亮:“龍哥,你想控制骸魔?”
伏龍狠狠地扭了扭脖子,啪嗒啪嗒。他的頸椎骨發出炒豆子般的響聲,煞是恐怖。
接着,他只是點了點頭,但一種無窮的陰狠,都在裏頭了。
這讓森豹倒吸一口涼氣,同時也是眼睛一亮。
如果骸魔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如果老大真的能控制骸魔,那還真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實力肯定是大增!
但是,要控制沒有任何理智,只知道殺戮的骸魔,又會有多困難呢?
森豹覺得那事兒太遠,用不着想那麼多。他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龍哥,那個女人連續遭到我們的兩次攻擊,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擔心,她會組織人力物力來反擊我們呢!憑她的財力和能力,在這三不管區域召集一批僱傭軍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我們呀,得小心防備着纔好!”
伏龍淡淡一點頭:“大姐要來,就讓她來吧。我們做好應對就是了。”
“還有那個叫陸晨的小子,實在是太可恨了!要不是他,我們早就成功綁來那個女人了。”森豹咬牙切齒地說:“龍哥,要不我們組織人力,或者請幾個高級殺手,把那小子給做了!他死了,我估摸着要對付那女人也容易多了!”
伏龍淡淡地說:“那個小子確實有些本事。不過,他只是川東的過客,遲早要走的。我不建議你這麼做。而且,我聽了你說的那些,有一種感覺。南宮洺對陸晨雖然看起來不大在意,但他估摸着還是很痛恨那小子的。我們何必做他的刀呢?不如……先坐山觀虎鬥。”
森豹一驚,趕緊點頭:“是,都聽龍哥的。嘿,龍哥就是我們的老大,看問題比我們都清晰多了!”說着,馬屁味兒十足。
伏龍面無表情,他的腦子裏,想的仍然是如何控制那威力無窮的骸魔。
他看向那綿綿青山、茂密叢林。
在那裏頭,藏着多少祕密呢,千年萬年,早已經堆積了許多爲人知曉的、不爲人知的許多傳奇。當然,這也不過是大千世界的一個縮影。
……
又一天的陽光灑在雅麗會館裏頭。
所有的死者和傷者都已經被運走,那些打鬥留下的血跡和其它痕跡,也迅速被清除了。美麗的雅麗會館恢復了往常的寧靜和悠閒,不穿多少的美女們又在秀麗的景色中走來走去。
玉腿如林,粉丘如雲什麼的,說的就是這裏。
只是,在令人舒服的空氣之中,仍然挾帶着一絲絲的血腥之氣。
只要仔細聞,總是聞得出來的。
而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在昨晚魔骸等人被炸成碎片的地方。
某一處的土地,一直往下三十多米處。
那裏的黑色泥土微微蠕動着,好像有許多老鼠在那裏鑽動。
但是,這是連地鼠都不會鑽進來的深度。
那些黑色的已經有幾萬年以上的時光未見天日的泥土,甚至還滲着烏黑的血液。
而令它們蠕動的,就是一付血淋淋的骨架!
這付骨架非常詭異而恐怖,如果有人能夠看到的話,就會發現,它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佈滿了裂縫。它簡直就是幾千塊細碎的骨頭拼湊在一起的。每一道裂縫中,還不斷地滲出烏黑的膿血,並微微蠕動着。
這是足以令人一見之下就頭皮發麻的景象。
慢慢地,一種膠質物從每一塊骨頭裏滲了出來,漸漸地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張透明的皮,把整付骨架都包裹在了裏邊。
那骷髏頭上邊,也同樣蒙着一張透明的皮。
漸漸地,它出現了嘴巴、鼻子等五官的輪廓,不斷痙攣着,很恐怖。
忽然之間,在那兩隻眼眶裏,有兩個圓鼓鼓的東西鼓了起來,不斷地撐着那一層皮,跳着跳着,好像要跳出來一般。
難道是眼睛麼?
……
“嗯,舒服……”
陸晨嘀咕着,迷迷糊糊地伸了個懶腰,還蹬了蹬大粗腿。
腳掌頓時就蹭到了一大片光滑細嫩的肌膚。
於是,陸晨又哼了一句舒服,繼續蹭。
那顯然是一條迷人玉腿,很滑膩很有彈性很好玩兒。所以,這讓陸晨蹭了還想蹭,他抬起大腳板,從人家的大腿根上順着那很誘人的曲線,一直往下蹭。
一直蹭到人家的腳脖子那裏,他的腳板還從她那顯得更加柔滑的腳底滑過去。
這就引起了懷裏嬌軀的一陣陣抖顫,把他抱得更緊了。
陸晨都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盡情享受這種絲絲順滑的磨蹭感。
他都蹭出來了,懷裏這個嬌娃的玉腿很修長,絕對是世界頂級標準。
他終於張開了眼睛,然後就驚嗯了一聲。
開頭還以爲是申雅惠呢,畢竟昨晚兩個人都要翻雲覆雨來着。但是,此時此刻賴在他懷裏,甜甜地睡着的,赫然是上官蓓。
這丫頭怎麼睡在自己懷裏啦?
看着上官蓓那甜美無比的、睡得香噴噴的樣子,剛纔那麼蹭她腳底,她只是渾身顫兒,居然也沒醒。看來,也是夠累了的。陸晨想着,不禁感到又好笑又心動。
他低頭一看,輕輕掀起蓋在身上的薄薄的毯子,在往裏邊一瞅。
喲呼,兩個人都沒穿衣服,什麼都沒穿,一毛線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