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雅惠也聽到了那傢伙的聲音,這還一愣呢。
她不由得低聲咕噥:“這傢伙,打電話來幹嘛呢?”
陸晨卻是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意。他相當淡定,似乎知道劉老根會打電話過來,也知道他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手機那頭,劉老根的語氣居然顯得相當熱情,就像老久不見面的老友一樣。
那張嘴就是問候:“阿晨啊,剛纔真是辛苦你了!我看,立媛的問題一定能在你身上得到解決,我非常看好你!雖然還有點小問題,但我知道立媛會想通的。我和她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看到你能解決她的問題,我也是很高興啊,哈哈哈哈……”
雖然熱情,但陸晨還是從中聽得出來那乾巴巴的勁兒,就是透着一股虛僞。
他也呵呵笑着:“劉總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話說,我跟雅惠姐正在湖邊抓魚呢,您可等着啊,等我回去弄魚給您喫,別走啊!”
那邊,一陣沉默。
然後,傳過來的聲音就透着一陣尷尬了,裏頭還隱含一種很壓抑的憤怒。
劉老根悶悶地說:“我已經不在立媛的小島上了,我在湖對岸。”
陸晨忍着笑,他當然知道劉老根已經被卓立媛趕出去了。他還故意說:“要不,劉總,我估摸着媛姐也是捨不得你的。我跟她說一說,讓她把你叫回來,好歹喫頓飯才走嘛!到了飯點還讓你走,也是媛姐一時衝動了,總得讓你喫了飯再走吧?”
這一番話,看起來挺照顧劉老根的,但其中的嘲諷之意,卻堪稱淋漓。
劉老根頓時吼了起來:“陸晨,你特麼的……特麼的……”
吼着,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第二句“特麼的”幾乎是渺不可聞。
陸晨好奇地問:“特麼的什麼?”
劉老根長嘆一口氣,說道:“阿晨啊,有句話叫做‘江湖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對吧?咱們有過一些誤會,但總體來說,喫虧的是我呢!你別太逼人嘛,那個……出來,咱們談談!”
一邊,一直側耳傾聽的申雅惠趕緊搖頭,示意陸晨不要出去。
顯然,她擔心那個劉老根在外邊會有什麼埋伏。
陸晨微微一笑,淡淡地朝電話那頭的劉老根說道:“啥事,劉總?我正在這邊抓大魚呢,好大一條大魚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很快就要抓到了。我沒空呢。”
劉老根的聲音顯得僵硬了:“阿晨,我不是輸了你一億嗎?我剛纔忘記給你了,你得出來拿一下啊,對吧?怎麼說都是一筆錢。”
一億,怎麼說,當然都是一筆錢。
陸晨的嘴角掛起了一絲邪魅的笑意,他說:“那好,劉總,你等我十五分鐘。”
放下了電話,把手機塞回了口袋,他雙手抓着網兜忽然就沉沉地喝了一聲,然後把網兜直線舉起,高過頭頂。然後,朝着水面猛然拍落。
頓時,水花四濺,所有的魚都四散的四散,潛水的潛水。
要是它們能發出聲音,一定是尖叫一片了。
申雅惠呆呆地看着:“你幹嘛呢,所有魚都被你趕走了!”
陸晨哈哈一笑,翻轉網兜舉了起來,裏頭沉甸甸的,赫然有一條起碼十斤重的金黃色的大鯉魚。這讓申雅惠眼睛一亮:“哎呀,有了有了!這樣都行啊?”
不過,這條魚看起來死氣沉沉的,都不會動了,尾巴都不帶一個撇的。
陸晨把它拉了上來,也有點傻眼了。
“嚓,被我砸昏了?怎麼這麼不經砸??我說魚大哥,你好歹經點事嘛,白長這麼大個了,被我這麼一砸,就暈頭轉向啦?”
說着,嘴角繼續掛着那邪魅的笑意,似乎意有所指。
申雅惠聽着,若有所思,她看着陸晨,哼哼着問道:“阿晨,你是早知道劉老根還會找你的是吧?就不怕他把你滅了?”
“滅我?”陸晨抓抓頭皮,嘿嘿一笑:“如果不是在川東,我還相信,這裏可是川東,是媛姐的地盤。最重要的,是他沒有體現出他的價值,他敢滅我?滅了我,他就走不出川東的地界了。雅惠姐,你也知道,雖然媛姐還沒決定照我說的做,但我可絕對是她的寶!”
聽了這樣的話,申雅惠不由得點點頭。
緊接着,她又嘆一口氣說:“他現在願意付出那一億的賭注,可不是心甘情願的,一定是對你有所企圖。這企圖,我相信你不會猜不到。”
“我猜得到。”陸晨坦然點頭。
申雅惠一下子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你還敢去跟他要那一億?”
“那一億本來就是他輸給我的,只不過出了點小小的問題。如果他現在願意給,我就敢拿。”陸晨慢悠悠地說:“至於他提別的,那再看唄!我這邊過了沒用,主要是媛姐嘛!”
申雅惠忍不住握起粉拳朝着陸晨的胸膛上打了一下:“你這個狡猾鬼!”
五分鐘後,一輛很霸氣的摩托車在湖面上疾掠而過,兩邊撲出的水浪足足有半天高,看上去非常威武。嗖!沒一下子,摩托車就竄到了湖對岸。
那邊,停着劉老根的勞斯萊斯百年幻影。
陸晨在百年幻影的不遠處停下了車子,讓他有些驚訝的是,劉老根還一下子就來了這麼多手下啊!看上去,氣勢洶洶的。
只見百年幻影周圍停了三四輛獵豹越野車,上邊頂着那種充電式的LED射燈。
雖然夜幕已經四合,但它們也照得周圍亮如白晝。
車門敞開着,可以看到劉老根坐在裏邊喝着一杯紅酒。
而門口,分兩排站了十幾個穿着白T恤灰夾克的彪悍男人。
那白T恤的左胸口,還有夾克的背後,都印着一個很有力量感的圖案。它像是樹根,又像是一條盤旋衝上的黑龍,仔細一看,是“劉老根”這三個字構成的。
這些彪悍男人的眼睛都很兇狠,看見陸晨來了,就很用力地盯着他看。
如果眼神能殺人,陸晨已經千瘡百孔。
陸晨抓了抓頭皮,他看得出來,這些傢伙的武道修爲都在六級以上。
可都是好手啊!
想不到劉老根手下還有這麼多好手,難怪是川北一霸。
如果真要打起來,陸晨也真不是對手。
不過,他很坦然,跨下了摩托車就大步從那兩排彪悍男子的中間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其中一個彪壯的漢子忽然惡狠狠地低聲問:
“小子,是你把虎羅和斗子給打殘了麼?”
陸晨抓抓頭皮,已經知道他問的是誰了。他淡淡地說:“現在我是你們老闆的客人,別用這麼不禮貌的語氣跟我說話。小心,我會掉頭走人!”
“媽蛋!”那傢伙惡狠狠地握緊拳頭,頓時,他的指關節就開始炒豆子了。
這個大漢具有很強悍的殺傷力,絕對不弱於之前打敗的那兩個傢伙。陸晨心中有微微的忌憚,但臉上卻雲淡風輕,他倏忽一轉身,冷冷地說:“劉總,既然你的待客之道是這樣子,我老不高興了,我還是回去喫魚吧。”
劉老根趕緊招呼:“阿晨,別走啊,是我手下不禮貌,我讓他道歉!”
說着,就冷冷喝道:“巴蛇子,對我的貴客,你什麼態度呢?跟陸先生道歉!”
那個叫巴蛇子的大漢微微呼出了一口氣,還是一臉猙獰,但已經毫不猶豫地大聲說道:“陸先生,對不起了,請您不要計較!”
陸晨瀟灑轉身:“乖孩子,我怎麼會跟你一般計較呢?”
說着,昂首闊步地朝百年幻影走去。
耳邊,傳來一絲低沉而陰狠的聲音:“小子,要是你不答應我們老闆,你就別想走出去!”
走進了車子裏頭,陸晨坦然在劉老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舒舒服服地把兩條手臂朝左右攤開,架在了靠背上,還翹起了二郎腿。
“好舒服啊!”陸晨讚歎着:“做有錢人真好,這麼貴的車子。我還是第一次坐呢!聽說要一千多萬呢,劉總真是大土豪!”
劉老根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晃了晃一根手指。
旁邊跪坐着的那個漂亮女僕,立刻斟上了一杯殷紅如血的紅酒,放在了陸晨的面前。
漂亮女僕臉上還帶着顯而易見的青腫,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往下一看,領口微微敞開着,還挺深的嘛,頗有幾分誘人。
但陸晨只是微微地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過,卻無意中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一絲驚慌和詭異。
陸晨微微一怔,表面上不動聲色。
他端起高腳杯,放在鼻子下邊輕輕聞了聞,旋即就讚歎:“不錯不錯,這香味兒很醇厚,帶着很大自然很陽光的質感,一定很貴吧?”
這一聞之下,體內的醫神異能已經是發出一道異能,對那一絲氣味進行分析。
酒是好酒,其中卻夾着一絲異常氣息。
醫神異能立刻分辨出,那絲一場氣息來自於某種罌粟提取物,也就是說,裏頭含有令人上癮,但短時間不會出現任何徵兆的毒素。
他的心裏發出一絲冷笑。
“1982的拉菲,不是很貴,也就二十五萬元一瓶。”
劉老根淡淡地說着,但神情中還是透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二十五萬元一輛的車子,都是世界上絕大部分人買不起的,更別說二十五萬元一瓶的紅酒了,能喝得起的也寥寥無幾了。
陸晨點點頭:“好貴啊!不過,一億元也能買好多瓶了。”
頓時,劉老根的笑容僵在了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