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的這種表現,讓陸晨看得都有點發愣。
趙偉兵哈哈大笑:“小子,你太逗了,你就靠着這麼一個小不點,跟我們鬥?你們這福利院的,不會都是神經病吧?”
陸晨哂然一笑,沒有接他的這個話茬,他指了指垃圾車車斗那邊,淡淡地說:“你來這裏,做兩件事就夠了。第一,把你手下的那幾個廢物帶走;第二,你必須保證,以後不動這間福利院的主意,放棄你的打算,更不會招惹
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他掏出火機點燃了一根菸,輕輕鬆鬆地抽了一口,接着說道:
“那麼,我也可以保證,你不會出什麼事。不然,我希望你能看到後果。”
趙偉兵喫驚地看着陸晨,他的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終於,他忍不住了,仰天嘎嘎大笑,笑得都快斷氣了。
他一邊笑,一邊拍着左右手下的胸膛和肩頭:
“哈哈,你們聽到沒有?這小子打傷了我的人,還讓我答應這答應那。這是不是神經病啊?簡直就是神經病,特麼的,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周圍的六七十個混混,也齊齊放聲大笑。
在他們眼中,這個年輕人還真是瘋子了。
這話說得,居然那麼理所當然!
趙偉兵忽然打住了自己的笑聲,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他指着陸晨,暴戾地說:“北城鎮,我趙偉兵說一不二!北城鎮,我就是老大!就算是天王老子,來到了這,也得聽我的。小子,你是活膩歪了啊!那麼,我也來
說幾點!”
“第一,跪下來給我磕頭認錯,再從我胯下鑽過去;第二,賠償我的一切損失,給一百萬就放了你;第三,今天,你們所有人就給我滾出福利院,這地方,我要定了!第四……”
他看向了一邊的方晏菲,目光變得很邪惡。
“第四嘛,這個妞兒長得是不錯,挺像那個叫什麼方晏菲的小明星。嘿嘿,你就是這福利院的院長?行,你得陪我一個月!就這麼定了。”
方晏菲忍不住恨恨地說:“混蛋,你有毛病是吧?”
趙偉兵臉色一沉,從牙縫裏迸出一行字:“特麼,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
“我看啊,喫罰酒的是你!”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冒了出來,正是陸晨開口。
他邊說着這句話,邊緩緩地朝趙偉兵走去。
他臉上的神情變得陰沉,猶如烏雲蓋住了他的五官。
這讓趙偉兵看了,不由得就打心眼裏感到一種寒意。
看着陸晨臉上的烏雲,一種前所未有的直覺告訴趙偉兵,現在很危險。
他竟然有一種想要扭頭就溜的衝動!
好像陸晨臉上的那片烏雲,隨時會閃出驚人的閃電,把他給劈得焦黑。
“你……想做什麼?”一直雄霸慣了的趙偉兵,竟然發出顫音。
陸晨抓抓頭皮,然後就用陰冷的語調說道:“剛纔我告訴你了,像這種沒家教的話,只能說一次,不要多說。說多了,會讓我想揍你。或許,你真的是很想讓我揍你是吧?”
說着,又逼前兩步。
此時,他離趙偉兵只有一米之遙。
趙偉兵臉色鐵青,不由得又退了兩步。
他恨得牙齒裏都長出牙齒來了,卻控制不住心裏頭那種油然而生的懼意。
這小子,這小子!
媽蛋,敢逼得我後退,讓我沒面子是吧?
他吼了起來:“上,給我上!給我把他打殘!”
頓時,那些四肢發達的混混揮舞着鐵棍和砍刀,就要朝陸晨撲去。
十一二歲的大貓,從嘴裏發出野獸般的低低嘶吼,他抓着鐵鏟,就要擋在陸晨的身前。這個小小少年,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或許是因爲腦癱的緣故,所以特別勇猛。
就在這時,一個着急的聲音響了起來:“等等,等等!大家,有話好說!”
正是城北鎮的霍鎮長趕過來了。
他的身後,還跟着派出所的幾個警察。
那幾個警察跟趙偉兵顯然也是一夥的,也跟痞子差不多的,一上來就狠狠瞪着陸晨。
霍鎮長倒是挺溫和地看了陸晨一眼,嘿嘿地乾笑着:“小夥子啊,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的?不要那麼激動嘛,對不對?咱們都是法治社會里頭的文明人,有話好好說!”
說着,扭頭也給趙偉兵打了個眼色。
“趙老闆,你也不要那麼衝動,叫來那麼多人幹嘛?萬一大家都是在一個朋友圈裏的,那不是大水衝倒了龍王廟麼?有什麼事是不可以談攏的,對吧?”
這個霍鎮長,倒是挺不賴的,挺會說話。
當然,那也是因爲他之前就覺得敢來城北鎮這麼招惹趙偉兵的人,真心不簡單。現在吧,這麼一看,那小子更是氣宇非凡,肯定是有來歷的!
鎮長大小是個官兒,看人的本事那是特別有。
如果看出那小子沒什麼本事,只是一腔血勇,他纔不管。
他剛纔對陸晨說的話,也是套他的話。
陸晨淡淡一笑:“我叫陸晨,至於從哪裏來的,就不要問了。嗨,你是?”
旁邊的方晏菲說話了:“這位是城北鎮的霍鎮長。”
霍鎮長朝着方晏菲看了一眼,眼神那是色迷迷的。他嘿嘿地說:“方院長啊,我們也有兩個越不見面了是吧?哎呀,這是越發漂亮了。方院長就是美貌、智慧、善良三並重的美女啊,每次想到你我都很感慨。這麼有愛心,幫
助這麼多孤苦老人和可憐孩子……”
趙偉兵乾脆利落地打斷了他:
“霍鎮長,我在這,不是跟你來送溫暖的!別說廢話了行不行?媽蛋,我的人被打得那麼慘,你還有心思在這唧唧歪歪……特麼,你們這幾個不中用的東西,給我滾遠點,臭死了!”
叱罵着,捂住了鼻子。
很多人都捂住了鼻子,一個個被臭得不能呼吸得都快要窒息了。
原來,光頭大漢那幾個看到援兵來了,終於鼓起了勇氣,好不容易纔從垃圾堆裏爬了出來,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看他們的樣子,渾身都還掛着臭烘烘的垃圾,有的身上還沾着糞便啊、腐爛的食物這一類的。脆弱一點的人,這麼看了,估摸着三天三夜都會喫什麼吐什麼了。
在趙偉兵的訓斥和兄弟們排斥的眼神下,光頭大漢等人哭喪着臉扭頭朝遠處走去。
他們邊走還邊嘀咕着:
“老闆,幫我們報仇啊!”
“那小子下手太狠了,哎喲,我這輩子就沒做過這麼慘的!”
“我可是寧願死,也不願意這麼被丟進垃圾堆裏呀!”
“我們憋屈死了!”
……
說着嚷着,那真是怨氣沖天。
一邊,霍鎮長被趙偉兵那麼一訓斥,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也只能勉強擠出笑容:“嘿,趙老闆,我這……我這不也是想給大家調解嘛,冤家宜解不宜結對不對,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趙偉兵狠狠地說:“就照我剛纔說的做,要不然,這個小子,我打死!這個什麼方院長,嘿嘿,給我做三陪!福利院,能砸的,我都砸了!”
陸晨臉上露出譏誚之意,倒是先看向了霍鎮長,淡淡地問:“鎮長同志啊,我聽說這個趙老闆要把這福利院買了,花了多少錢啊?”
換成別人,這樣子跟鎮長說話,老霍都不想鳥他。
但是,他憑着一雙毒眼,越看越覺得這個叫陸晨的年輕人不簡單。
看看,居然還叫他同志!
現在,誰會用“同志”這個稱呼?
老百姓都不敢管當官的叫同志了,都叫領導。只有領導纔會把下屬叫同志呢。
還有那高高在上的氣勢!
還有,剛纔問他是從哪裏來的,他居然讓自己別問,這不更證明了他是有來頭的?
霍鎮長更不敢掉以輕心,苦笑着說:“這個……這個福利院的地皮和建築是屬於村子裏的,要村長才知道!哎哎,常村長,你過來說說!”
鬧出了這麼大的事,皇留村的村長當然也來了。
常村長有點兒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使勁地吞了一口口水,嘀嘀咕咕地說了。
這個福利院所在的一切區域,趙偉兵打算花三百五十萬買下來。
陸晨抓抓頭皮,嘿嘿一笑:“哦,這樣子啊,也就是說,這個趙老闆開價三百五十萬,而常村長你呢,就忘記了跟福利院還有五年的合同,就決定賣了?”
常村長的臉立刻漲成了豬肝色。
他支支吾吾地:“這個……那個……其實,我們也跟方院長商量了的,但她沒同意。這個沒同意,我們也沒辦法,但是……但是趙老闆……”
“每年的租金,我們一分錢都沒少過。常村長,前年你提出要漲租金,儘管我們的合同裏沒提到這一點,但我也答應了。而且,你這一下子就要把房子給收回去,我們這的老人家和小孩子怎麼辦?好幾十個人,連個住的地方
都找不到!”
方晏菲不由得氣憤地說。
趙偉兵陰陰地說:“方院長,給你補償五十萬,你還想怎麼樣?你要是不滿足,我給多點不行麼?嘿嘿,你要我這個人,我也答應啊,啊哈哈……”
陸晨不動聲色,淡淡地說:“三百五十萬,也不是很多,那我出四百萬。”
頓時,這話把大家都震呆了。
其中,還包括方晏菲。
“什麼?”霍鎮長傻傻地問。
陸晨聳聳肩頭:“我說的不夠清楚麼?既然這個趙老闆出三百五十萬,那我就出四百萬。我也想買這塊地,不行啊?而且……”
說着,他擲地有聲:“如果趙老闆要出更多的錢,我樂意奉陪!不過他出多少,我都在他出的錢額上加五十萬!如果他出到了一千萬以上,我就加一百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