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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400 出手

  蕭舜陽此番是以欽差大臣的身份西去幽州的,主要是制定南水北調的輿圖,誰曾想,他到了那邊,竟一口氣端掉了三十多個貪官污吏。

   大周的官員是有一張巨大的關係網的,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官小吏,或許在朝中就有着某個不可撼動的大背景。

   蕭舜陽動了這麼多人,怕是把朝廷的那些元老全得罪了。

   別的不提,裏頭有一個是景宣帝的人呢。

   只不過,景宣帝沒料到對方貪墨的數額如此巨大。

   確實該治罪——

   但這孩子是不是——

   景宣帝嘆氣:“朕知道了,此事朕自有主張,你皇祖母盼了你多日了,你先去看看她吧。”

   “是,父皇!”

   蕭舜陽告退。

   景宣帝坐回椅子上,捏了捏疲倦的眉心:“老二這孩子……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一根筋……”

   福公公笑道:“二殿下心性耿直,嫉惡如仇,眼裏揉不得沙子。”

   景宣帝無奈道:“就是太耿直了!老大、老三都在暗中拉幫結派,你瞧他,是嫌自己得罪的人不夠多嗎?連朕的人也——”

   福公公道:“這或許就是二殿下的難能可貴之處吧,二殿下是一心做您的兒子,做您的臣子。”

   景宣帝正值盛年,也不知哪個兒子先捲起來的,弄得幾個臭小子早早地開始較勁,怎麼?是覺得他活不長了,怕他來不及立下遺詔就去了?

   老二是唯一不爭不搶,一門心思替景宣帝辦事的。

   景宣帝也就嘴上說道兩句,心裏是喜歡這個兒子的。

   “又得朕替他善後,朕的這麼多個兒子裏,就給他擦屁股擦得最多!”

   福公公笑着走上前,爲景宣帝磨墨。

   蕭舜陽去了永壽宮,皇后、昭妃與靜寧公主、惠安公主也在。

   “皇祖母!母后!”

   他撩開下襬,給二人行了跪禮。

   太后道:“給你母妃也行個禮。”

   蕭舜陽母妃早逝,第一個養母陳妃虐待他,被太后發現之後,太后廢黜了陳妃,又見小傢伙可憐,將幼年蕭舜陽抱來永壽宮養了兩年。

   昭妃是他的第二個養母。

   “母妃!”蕭舜陽給昭妃也行了跪禮。

   昭妃含淚將他扶起來:“去了這麼久……擔心死母妃了……”

   太后道:“擔心什麼?沒見他壯得像頭牛!”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

   兩位公主也叫了二哥。

   蕭舜陽笑道:“靜寧長高了。”

   “我呢我呢?”惠安公主迫不及待地問道。

   和靜寧較勁,是她一生的使命。

   蕭舜陽耿直地說道:“你沒長高。”

   惠安公主:“……”

   蕭舜陽坐在太后身邊,看着太后明顯比往年紅潤的氣色,不由地說道:“皇祖母的氣色好了許多,不知是哪位太醫的功勞。”

   太后淡道:“秦家的一個小丫頭,你兩個妹妹的同窗,醫術勉強湊活。”

   在永壽宮坐了會兒,皇后與昭妃有事離開,蕭舜陽也該告辭了。

   他說道:“皇祖母,孫兒想去拜見太皇太后。”

   他小時候是個受人欺負的皇子,太皇太后幫過他幾次,另外,時常出入昭陽殿的郭桓也是他兒時唯一的玩伴。

   太后對此也知情:“去吧。”

   白羲和這段日子老老實實地待在宮裏“修身養性”,沒出去作妖,日子有些無聊。

   小允子來到小花園,對着海棠樹下的白羲和道:“主子,二殿下求見。”

   她放下手裏的話本子,拿了一本《詩經》蓋上去。

   蕭舜陽是與程公公一道過來的。

   他是成年的皇子了,獨自來昭陽殿不合適。

   他遠遠地凝視了白羲和一眼。

   白羲和穿着湖藍色宮裝,坐在盛放的四季海棠花下,將一院子海棠襯得黯然失色。

   天下美人十分顏色,她獨佔九分。

   白羲和輕輕抬起頭來,看了看蕭舜陽,清清冷冷地問道:“二皇子回來了,幽州之行可苦?”

   蕭舜陽回神,看着白羲和道:“爲百姓效力,不苦,唯有思……鄉心切,難以釋懷。”

   白羲和望向蔚藍的天際,優美的側顏精緻如玉。

   “我……”蕭舜陽欲言又止,看了眼身後的程公公。

   程公公:我沒瞧見,我就不礙眼。

   蕭舜陽道:“太皇太后可安好?”

   白羲和淡道:“哀家一切都好。”

   蕭舜陽又道:“我聽說了郭桓的事,我會查出幕後真兇的。”

   “嗯。”

   白羲和的態度始終有些疏離。

   蕭舜陽接下來不知該說點什麼了。

   程公公:告退呀殿下!

   蕭舜陽遲遲沒動。

   白羲和翻了翻手裏的《詩經》,問道:“可回過府了?”

   蕭舜陽道:“還沒。”

   白羲和說道:“趕緊回去吧,寧兒想必十分掛念你。”

   寧兒,蕭舜陽的正妃。

   蕭舜陽低垂下俊朗的眉眼,低聲道:“……是。”

   蕭舜陽出了宮。

   程公公回永壽宮向太后覆命:“……見了太皇太后,閒話了幾句,太皇太后讓他趕緊回皇子府看二皇子妃。”

   太后沒說什麼,面無表情地端起藥碗喝了起來。

   蘇小小出了皇宮。

   今日蘇陌有事,是蘇陌的車伕來接她。

   她剛要坐上去,郭家的馬車在她面前停下了。

   一個小廝跳了下來,對着蘇小小恭恭敬敬作了個揖:“請問是蘇大夫吧?”

   “是我。”蘇小小說。

   小廝客氣說道:“我家公子忽然腹痛難忍,請了太醫也不見好轉,可否請蘇大夫移步丞相府,爲我家公子醫治?”

   “你家大公子?”蘇小小問。

   “是。”小廝答。

   蘇璃這麼着急叫她,莫非是終於有線索了?

   “好,我和你去。”

   蘇小小與車伕交代了一聲,便坐上郭家的馬車去了丞相府。

   蘇璃在丞相府裝了好幾天的病,足不出戶,就快要頭頂長蘑菇。

   “蘇大夫,我家公子在裏頭。”

   小廝的聲音傳來。

   蘇璃瞬間活過來了,他一把坐起身,想到什麼,又幽怨地躺下去。

   “我進去就好,你在門外候着。”

   “是。”

   蘇小小進了屋。

   小廝偷偷往裏瞅。

   蘇小小一手拉過一扇房門,淡淡地看着他。

   小廝訕訕一笑。

   蘇小小冷冷地將門合上,小廝笑容一僵。

   蘇小小來到牀前,低聲道:“說吧,有什麼消息?”

   蘇璃鬱悶地撇了撇嘴兒:“幹嘛?你一來就問消息,也不關心關心我這個人!我在這裏快悶死了!早知道,不如去國子監上課呢!”

   蘇小小:“你確定考得上?”

   蘇璃:“……”

   蘇璃黑着臉甩給蘇小小一張紙條:“飛鴿傳書來的,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暗號,也不知寫了啥,你自己看!”

   蘇小小展開紙條,凝眸瞧了瞧:“亥時,賭坊。”

   蘇璃病軀一震!

   不是吧,這你也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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