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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218 昭告天下

  同父異母的弟弟。

   一開始,蘇小小也揣測秦海纔是秦徹的親生父親。

   直到從藥房拿到鑑定結果,她才恍然大悟。

   曾經許多想不通的事,這下就有了解釋。

   譬如秦徹爲何會像秦家人?因爲他的確是。

   又譬如秦母當年爲何對阮香蓮母子如此不留情面?

   不待見阮香蓮,不算太奇怪,可秦徹畢竟是她的親孫子,她怎麼會捨得把親孫子也送走?

   如果是情敵生下來的私生子,那就說得過去了。

   秦母恨不能殺了那個小孽種吧?

   當然,秦母最想弄死的還是阮香蓮。

   阮香蓮爲了留在秦家,手段用盡,勾引少年秦滄闌不成,就睡了正值盛年的秦父,秦母能容忍她纔怪了。

   阮香蓮害死了蘇華音,熬死了秦母與秦滄闌的續絃,卻最終沒等到被兒子接回秦府的那一天。

   也算是報應。

   ……

   秦滄闌與秦海這對難兄難弟相互攙扶着,坐上了回去的馬車。

   養(疼)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居然是自己弟弟。

   特麼的上哪兒說理去?

   對秦滄闌而言,最大的打擊已經過去了。

   在他心裏,最重要的是親兒子與兩個寶貝孫子,他這個歲數,半截身子已入土,他不知自己還能疼他們幾年。

   他不想再讓他們受一點委屈了。

   “我入宮一趟。”秦滄闌對失魂落魄的秦海說,“你自己捅出來的簍子,自己去補上,他的身世,你原原本本告訴他!”

   “爲什麼要我去說呀?”秦海遭受的打擊是巨大的,他不像秦滄闌那般果決武斷,也不像秦滄闌對阮香蓮不曾動過半點心思。

   他是真心愛慕過那個女人的。

   我拿你當心上人,你卻睡了我爹——

   嗚哇——

   秦海想爆哭——

   ……

   蘇承給三小隻洗完澡,回屋給自己也梳洗一番,換身乾淨衣裳。

   蘇小小給三人穿衣裳,大虎、二虎挺配合,小虎溜了。

   他跑到牀的另一側,小腰上綁着一條布巾,遮住了羞羞的小屁屁。

   他在牀上呼啦啦地跑。

   小孩子是真不怕冷,三月底的天了,大雨嘩嘩的,狂風呼呼的,他小人家卻在牀上跑出了一身汗。

   蘇小小把人捉住,麻溜兒地給他擦了汗。

   衛廷到家時,大虎二虎去找蘇二狗玩去了,只有光溜溜的小虎被蘇小小捉在懷裏穿衣裳。

   “自己穿!”衛廷嚴肅地說。

   “不要!”小虎一把轉過身,撲進蘇小小懷裏,甩了臭爹爹一個小屁屁。

   蘇小小給小傢伙穿着衣裳,吸了吸鼻子,問衛廷道:“你喝酒了?”

   衛廷面不改色地說道:“沒有。”

   蘇小小皺眉:“可是你身上有酒味。”

   衛廷神色淡定:“哦,別人不小心灑的。”

   蘇小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是嗎?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衛廷高冷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蘇小小雙手捂住小虎的一對耳朵,對衛廷道:“我以爲你想借酒行事,半夜偷偷溜進我房裏,對我欲行不軌!”

   衛廷呵呵道:“怎麼可能?要欲行不軌,也是你對我欲行不軌。”

   他說着,似是爲了增強此話的說服力,舉證道,“也不看看在鄉下時,自己扒了我衣裳多少次。”

   蘇小小咳嗽一聲:“好像也是。”

   小虎古怪地抬起頭,看看孃親,又轉頭看看爹,不明白孃親捂自己的小耳朵幹嘛。

   蘇小小松了手:“耳朵真好看。”

   小虎贊同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耳朵,神氣地晃晃小腦袋:“對呀,小斧的耳朵,特別好看!”

   衛廷嘴角一抽。

   他目光不經意地一掃,落在了那個打開的琴盒上,琴盒裏裝着一把散發着古樸氣息的鸞箏。

   有些眼熟。

   “買琴了?”他問。

   蘇小小道:“一個街坊送小虎的,他說小虎有彈琴的天賦,我想,他大概是想收小虎爲徒吧?”

   小虎聽到孃親在說自己,忙跳起來,在牀上蹦來蹦去,宣佈主權。

   “我的琴!我的琴!我的琴!”

   “好好好,你的。”蘇小小又把人撈了過來,給他穿褲子。

   小虎奶聲奶氣地說道:“娘,幫我把琴休(收)好,娘可以摸摸,大虎、二虎,不可以摸摸!”

   說最後一句時,他不忘認真地擺擺小手。

   蘇小小好笑地說道:“好,給你收起來。”

   讓大虎知道你這麼小氣,回頭又得削你。

   衛廷移開了目光。

   約莫是看錯了。

   畢竟這世上,應該不會有人把天下第一箏——九鳳,當成見面禮隨隨便便送給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

   晚飯有小虎最愛喫的“豬豬丸幾”,他搖頭晃腦地喫了好幾個。

   “好喫嗎?”蘇小小問。

   小虎將自己的小腦袋從小碗裏抬起來,一臉享受地說道:“嘎嘎香!”

   喫過飯,雨停了。

   三小隻趁人不備,咻咻咻地衝去院子裏踩水,像極了三個跳進泥坑的小喬治。

   蘇老爹出來一瞧,瞬間崩潰了。

   他雙手摁住頭,惡龍咆哮:“我剛剛纔給你們的洗的澡——”

   --

   皇宮。

   夜深了,景宣帝仍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福公公執着拂塵走了過來,躬着身子小聲問道:“陛下,時辰不早了,您可要安置?”

   “雨停了嗎?”景宣帝問。

   “停了。”福公公說,“瞅這天氣,指不定一會兒又會下雨。”

   景宣帝道:“今年雨水多。”

   福公公忙道:“是啊,往年沒這麼多雨的。”

   景宣帝愁容滿面:“不知民間是否也接連大雨。”

   春雨是好物,有利農耕,可多了也不行,會淹了良田,嚴重的還可能導致洪澇。

   一個小太監拎着食盒過來。

   福公公拿了食盒,將裏頭的點心端出來擺在皇帝的桌上。

   景宣帝在飲食上並不放縱,一日三頓只喫個六七分飽,有時批摺子批晚了會稍稍喫點宵夜。

   又是點心。

   景宣帝漫不經心地嚐了一口。

   這味道……與以往喫過的似乎不大一樣。

   他一連喫了四塊,把福公公都給看呆了。

   “哪個廚子做的?”景宣帝道,“賞。”

   福公公就道:“不是御膳房做的,是坤寧宮送來的。”

   景宣帝神色微頓:“皇后?”

   皇后與景宣帝是少年夫妻,景宣帝即位後封了她做皇后,不過,她並不受寵,子嗣也單薄,膝下只有靜寧公主。

   景宣帝嘆了口氣:“擺駕坤寧宮。”

   坤寧宮內,皇后打算歇下了。

   她問一旁的小宮女:“點心給靜寧送去了嗎?”

   “送去了。”小宮女說。

   剛回來覆命的高大保一愣:“是、是給殿下送的嗎?”

   媽耶!

   他送去御書房了!

   “聖上駕到——”

   ……

   “是不是陛下過來了?”

   啓祥宮內,嫺妃聽見了門外的動靜,忙扶了扶鬢角的珠花。

   她穿着纖穠合度的冰絲寢衣,臉頰上撲了淡淡的妝粉,眉毛上輕描了螺子黛,脣瓣也點了微潤的口脂。

   乍一看,會認爲她是天生麗質。

   小太監慢吞吞地上前稟報:“娘娘,陛下今晚歇在坤寧宮了。”

   嫺妃臉色一變:“什麼?!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陛下去坤寧宮做什麼?那個女人不是早失寵了嗎?!”

   小太監不敢喘大氣。

   嫺妃冷聲道:“你去一趟坤寧宮,就說本宮不舒服,稟報皇后,允許本宮請個太醫。”

   “是。”

   小太監忙不迭地去了。

   皇后一聽嫺妃身體抱恙,忙催促景宣帝過來瞧瞧。

   只是不巧,皇帝剛走到半路,便被人截了胡。

   “陛下,老護國公求見!”

   景宣帝捏了捏酸脹的眉心:“這麼晚了,又下着大雨,他來做什麼?”

   太監道:“據說是有要事啓奏。”

   景宣帝皺眉:“去御書房,你去和嫺妃說一聲,朕明日再去看她。”

   御書房內,景宣帝見到了冒雨前來的秦滄闌。

   秦滄闌來面聖,自然得注重儀容,他的下襬與鞋子溼透了,身上的衣冠卻是一絲不亂。

   皇帝和顏悅色地問道:“秦愛卿這麼晚入宮,是有何事啓奏啊?”

   秦滄闌啪的撩開下襬跪下,啓聲道:“陛下,臣與華音的兒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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