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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217 真相大白

  秦滄闌今日也過來了。

   他本是要入宮覲見皇帝的,可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事誤會太大,他有必要向小胖孫女解釋明白。

   蘇小小在國公府飆戲飆得颼颼的,還當秦滄闌是來秋後算賬的,誰料秦滄闌半點沒提她構陷秦徹的事。

   “你爹和二狗出去了?”

   秦滄闌問。

   蘇小小一邊揉麪,一邊道:“哦,我爹和大虎他們去溜小馬駒了,二狗去買麪粉了。”

   秦滄闌坐在竈臺後的小馬紮上,不時往裏添點兒柴火。

   他猶豫了一下,略有些無所適從地說道:“我來是想和你說,我和阮氏沒有任何關係。”

   蘇小小哦了一聲:“你是指你喝醉的那一晚?”

   “你……”秦滄闌以爲自己夠單刀直入了,不曾想這丫頭比他更直白。

   他眉頭一皺:“老猴子告訴你的?”

   “沒有!”蘇小小決定不賣老侯爺。

   可秦滄闌又不傻,天底下能和她講這些陳年往事的除了蘇朔也沒旁人了。

   秦滄闌是氣得直磨牙。

   姓蘇的,遲早削了他!

   “我那晚的確喝多了,不省人事的那種,醒來也的確躺在她牀上……但我……肯定沒碰她。”

   他是男人,碰沒碰一個女人心裏還是有數的。

   蘇小小:“哦。”

   秦滄闌忐忑地看着她:“你……是信我還是不信我?”

   別人怎麼冤枉他,他無所謂。

   可他在意幾個孩子的看法。

   “信你。”蘇小小說。

   這是第一個說信他的人。

   秦滄闌感動得差點兒飆淚。

   下一秒,他就聽得蘇小小認真地說道:“一個男人在爛醉如泥的情況下,是無法行房的。如果可以,就說明他醉得不離譜,那一定是有意識的,記得自己究竟做過什麼。如果第二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一定喝斷片了,哪裏還能提槍上陣嘛?”

   “咳咳咳!”

   秦滄闌嗆到臉紅脖子粗。

   前院,剛抱着酒罈子入內的衛廷也頓住了。

   蘇小小接着道:“有些人是聽戲聽多了,真當男人醉了還能那個那個呀?那些男人都是裝的!借酒行事,過後還來一句——‘我昨晚喝多了,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蘇小小抓起菜刀,咚的一聲剁在砧板上!

   “我要是遇上這種男人,直接剁了他的作案工具!”

   衛廷一秒將酒罈子扔了出去——

   --

   秦滄闌沒在梨花巷待太久。

   不論秦徹是誰的兒子,終歸不是他的,他不能允許秦徹繼續佔着蘇承的身份。

   如今真相不明,他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蘇小小把揉好的麪糰放進鉢鉢裏醒着:“我覺得,你可以去見一下秦海。”

   秦滄闌疑惑:“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蘇小小拍了拍手上的麪粉:“碰到過兩回。雖然秦徹不是你兒子,不過……他和你長得那麼像,你就沒懷疑過什麼?”

   秦滄闌虎軀一震:“你的意思是——”

   ……

   今年,京城春季的雨水特別多,前兩日剛下過雨,夜裏又開始電閃雷鳴。

   秦海剛從賭坊出來,忘了帶傘,望着這陰晴不定的天氣,愁得直皺眉頭。

   他趕忙往自個兒的馬車跑去。

   剛一撩開簾子,天際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傾盆大雨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幸虧跑得快!”

   他得意一笑,撣了撣寬袖,在凳子上一屁股坐下。

   隨後,咚的一身,他從椅子上栽倒了!

   “大、大哥?”

   要命啊!

   他大哥怎麼會在馬車裏?

   嚇死他了!

   秦滄闌猶如一尊煞神,眼底集聚着無盡的殺氣:“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

   秦海冷汗直冒,嚥了咽口水,害怕地爬起來,離自家大哥遠遠兒,幾乎快坐到外頭去了。

   他戰戰兢兢地問:“大、大哥你幹嘛呀?你不是最近不舒坦……在府上養病嗎?你……你來……來逮我幹啥?”

   秦滄闌冷冰冰地說道:“你自己做過什麼,最好老實交代!”

   “我……”秦海望了眼賭坊的方向,難爲情地說道,“我這不是沒忍住嗎?就去賭了兩把,我發誓,我這兩年真的改了很多……已經很久沒去賭坊了……就這麼一次……還讓大哥你抓住了!”

   秦滄闌眸光寒涼:“去賭坊的賬,我稍後再和你算!我今日來,是要問你,阮香蓮與秦徹是怎麼一回事!”

   秦海眼神一閃。

   秦滄闌一巴掌拍在桌上:“不敢吭聲了是嗎?秦海!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交給聖上處置!”

   秦海臉色一變:“大哥!”

   秦滄闌指着他的鼻子道:“別以爲自己做的多天衣無縫,若要人不知,你當年乾的那些齷齪事兒,早就讓人發現了!”

   秦海腿一軟,在馬車裏撲通跪下,哀求地看向秦滄闌:“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時糊塗……才和香蓮她……”

   如此輕易就詐了出來,屬實是秦滄闌沒料到的。

   有時線索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卻一直一直被蒙了眼。

   這一刻秦滄闌也不知是該怨自己多一點,還是該怨始作俑者多一點。

   他失望透頂地看向秦海:“你果真和阮香蓮好過……秦徹你的骨肉對不對!我們秦家怎會出了這樣的孽種!你跟我去面見聖上!當着聖上的面,把當年的事交代清楚!”

   秦海抱住秦滄闌的大腿:“大哥我錯了!你不要讓我去面聖!我真的知錯了……大哥我求求你了……”

   秦滄闌死死地拽緊了拳頭:“一句知錯就夠了嗎?我與你雖不是一母同胞,可我從不曾虧待過你,我沒了兒子後,我甚至想過將護國公的爵位傳給你……我萬萬沒料到……你背後捅了我好大一刀!當年華音與承兒的事故……是不是也是你乾的?”

   秦海一怔:“大哥你說什麼啊?”

   秦滄闌怒不可遏道:“你還不承認?你爲了自己和阮香蓮的兒子上位,竟不惜對自己的大嫂和侄兒痛下殺手,秦海,你良心餵狗了!”

   “我沒害大嫂和侄兒!”秦海跪着,了身子,舉起手指,“我對天發誓,我沒想害大嫂和承兒……”

   秦滄闌道:“沒想?那就是害了?”

   “我……我……”秦海眼眶發紅,他抱頭匍匐在地上,“我……我不知道……”

   秦滄闌最討厭一個大老爺們兒如此唯唯諾諾的樣子:“什麼叫你不知道?!”

   秦海哽咽道:“當年……當年香蓮她……她帶着孩子……逃出莊子後,曾來找過我……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兒子……可他真的長得太像了……大哥你又一口咬定從來沒有碰過香蓮……我……我這才確定了……”

   秦滄闌頓了下,記起來的確有過這麼一場談話。

   他恨鐵不成鋼地問道:“你當初來找我,問我是否染指過香蓮,原來只是爲了確認那個孽種是不是你的骨肉?”

   秦海縮了縮脖子。

   秦滄闌氣到咬牙:“後來呢?!”

   秦海不敢直視大哥的怒火:“後來……我把他們母子安頓下來,那會兒徹兒還小……不記得自己曾叫過我兩年父親……”

   有關這一點,秦海的確沒有撒謊。

   秦徹是真不記得了。

   “徹兒是我兒子的名字——”秦滄闌怒火中燒。

   秦海小聲道:“叫、叫習慣了。”

   秦滄闌真想一拳頭打死他,可他到底是記得自己不是來發泄怒火,而是來弄清全部真相的。

   他拼命壓制住情緒:“華音的事又怎麼說?”

   秦海的腦袋垂得低低的:“香蓮住了不到兩年就走了,她說她要帶着兒子回鄉探親,我給了她一筆盤纏。”

   “一筆?”

   “一、一萬兩。”

   秦滄闌青筋暴跳:“你出手倒是闊綽!”

   秦海沒膽子反駁。

   “那之後,香蓮再也沒回來,只在一年後聯繫過一次,是從青州寄來的信函,說她……太婆病重,需要銀子治病,我……我又給她湊了……幾千兩送過去。又過了一年……我聽說大嫂與侄兒在青州出了事……”

   這個,倒是與秦滄闌調查到的線索對上了。

   當年行刺蘇華音與蘇承的那夥人,明顯是一夥江湖流寇,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那種。

   他曾懷疑是仇家買兇殺人。

   只可惜,那夥亡命之徒死得太快了,線索就此中斷。

   他與蘇家又繼續調查,奈何並沒查出什麼。

   秦滄闌怒極,連嗓音都帶了一絲顫抖:“你既懷疑是阮香蓮買兇殺人,爲何不早告訴我?”

   秦海哭道:“大哥……我不是一開始就這麼猜的……我是多年後見到她……她帶着徹……那孩子過來……說要頂替侄兒的身份……我不同意……她跪下來求我……說反正真正的秦徹已經死了……秦家後繼無人,這爵位遲早也是要落在我頭上的……是我欠了他們母子的……我沒給他們名分……不如就……”

   秦滄闌替他說了下去:“不如就把唾手可得的國公爺之位傳給自己的私生子。”

   秦海低下頭:“我問她,怎麼確定秦徹已經死了?她不肯說,我才揣測嫂嫂與侄兒遇難的事或許與她有關。我想過拒絕的,可她百般威脅我,還死在了我面前,我……”

   他捂住臉,無顏面對大哥。

   秦滄闌冷聲道:“那個孽種不知自己身世?”

   秦海硬着頭皮說道:“三四歲那會兒是知道的,後面長大了一點,她娘就告訴他,你爹是秦滄闌,是當今護國公。總有一天,娘會把你送回你爹的身邊。至於我,他娘對他說,曾經救過我,他便一直以爲我是要報香蓮的恩,所以纔對他諸多照拂。”

   秦滄闌冷冷一哼:“哼,那你怎麼解釋,蘇陌與大丫碰見你兩次,全讓你壞了事!”

   秦海道:“大哥……是指最近的兩回吧?我看見那孩子,就猜到侄兒可能沒死,我想勸他向你坦白,這才讓人去府上給他提了個醒。至於第二次在巷子裏,我確實是有意阻攔。”

   秦滄闌指着他的鼻子:“你這是助紂爲虐!”

   秦海抬起頭來,羞愧又無助地看着秦滄闌:“大哥,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去送死……”

   秦滄闌厲聲道:“你難不成以爲大丫和陌兒要暗殺他?”

   秦海低低地說道:“他是這麼說的……讓我給他攔一下……”

   “他說你就信了?你什麼豬腦子!”秦滄闌簡直被這個蠢弟弟氣死了。

   馬車在梨花巷停下。

   秦滄闌厲喝道:“這些事,你待會兒當着大丫的面解釋清楚!”

   秦海怔了怔,挑開車簾一瞧,這才發現馬車竟然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條僻靜的巷子。

   並且,車伕早換成了大哥的人。

   秦海被秦滄闌帶進了院子。

   一家子出去各忙各的,半路上全淋了雨,這會兒蘇老爹在屋裏給三個小傢伙洗頭洗澡,蘇二狗也回屋換洗。

   由於不便與秦滄闌碰面,衛廷沒出現,又坐上馬車去暗戳戳地謀劃下一個目標了。

   蘇小小在堂屋整理藥材。

   “進去!”

   秦滄闌一腳踹上秦海的屁股。

   秦海趔趄了幾下,險些一頭栽倒。

   他尷尬地摸了摸鼻樑,悻悻地打了招呼:“小……小侄孫女……”

   蘇小小道:“上次在馬車裏,你就認出我了吧?”

   “嗯。”秦海老實承認。

   蘇小小猜到了,因此沒感覺太意外。

   她看向秦海:“你過來是——”

   秦海認命地說道:“我剛剛已經和大哥坦白了,秦徹是我兒子。”

   蘇小小問道:“你確定?”

   秦海驚訝:“嗯?”

   這是什麼話?

   他不確定,他認下秦徹幹嘛?

   蘇小小望向一旁的秦滄闌:“我剛剛話沒說完,你就走了,秦徹和你長得像,和秦海也像。”

   秦滄闌面對蘇小小時,眼底瞬間沒了方纔那股子殺氣:“是啊,所以我纔料到他是秦海的兒子。”

   蘇小小搖頭:“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給你們做了基因鑑定,你們可以理解爲……另一種形式的滴血認親。其結果顯示,秦徹與你們均爲親緣關係,但非親子。通俗一點來講,你們兩個,都不是秦徹的親生父親。”

   “什麼?”

   秦滄闌與秦海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巴。

   蘇小小翻了翻桌上的檢驗報告,正色道:“秦徹,是你們弟弟。”

   二人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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