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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256 喫醋

  衛家。

   衛廷被景宣帝與衛老太君雙雙禁足在院子裏。

   他慵懶地半倚在榻上,臉上蓋着一本書,了無生趣。

   餘公公被人抬去隔壁屋修養,白衣斗笠男在門口守着,這回是真不給他任何出走的機會了。

   “完了完了你完了!”

   尉遲修衝進了院子。

   白衣斗笠男持劍擋住他。

   尉遲修瞥了他一眼,說道:“進也不讓進嗎?還是你覺得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人拐走啊?你是承認自己菜咯?”

   白衣斗笠男收回了手。

   尉遲修大步流星地入內,來到簡榻前,直勾勾盯着衛廷臉上的那本書,說道:“大人,你完了!”

   “完什麼完?”衛廷漫不經心地問。

   尉遲修道:“你頂上飄綠了!”

   “什麼跟什麼?”衛廷不想理他。

   尉遲修振振有詞道:“那丫頭和蕭重華見面了!他倆相認了!知道一個是自己的未婚夫,一個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倆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大秀恩愛!蕭重華還去接她放學!你完啦!你被蕭重華撬牆角啦!”

   衛廷唰的拿開罩在自己臉上的書,一把坐起身來,眼底一片寒涼。

   他神色冰冷地來到門口。

   白衣斗笠男攔住他:“老太君有令,不能放少爺出去。”

   尉遲修來到他身邊,小聲對他道:“他老婆都跟人家跑啦。”

   白衣斗笠男同情地看了衛廷一眼,給衛廷放行了。

   ……

   蘇小小從皇宮回來,先把三小隻與小馬駒從凌雲那邊接回來,又把晚飯做了出來。

   蘇祁與蘇鈺將蘇二狗送到家,特地強調了明天他們也要點心,和蘇二狗一樣多才行!

   “哦。”蘇小小歪了歪頭,問道,“要……留下喫個便飯嗎?”

   蘇鈺道:“我們喫不慣外面的飯菜……”

   半個時辰後。

   蘇鈺雙手抱着院子裏的大樹,雙腿被自家車伕強勢拖住往外拽。

   “我不走——”

   還沒喫夠!

   三小隻在凌雲那邊耗空了全部精力,到家後乖到不行,洗完澡,倒頭就睡了。

   蘇小小去了蘇二狗的屋。

   蘇二狗正伏案練字,姿勢有些笨拙,但神情十分認真。

   蘇小小把油燈擱在桌上。

   眼前一亮,蘇二狗抬起頭:“姐?你怎麼來了?”

   蘇小小道:“我見你在練字,就給你拿了一盞燈來。咱家不缺銀子了,不必省燈油錢。”

   蘇二狗道:“我看得見。”

   蘇小小就道:“光線太暗傷眼睛,治病會花更多錢。”

   蘇二狗趕忙將燈芯調亮:“那還是留着吧!”

   “二狗,你喜歡唸書嗎?”

   “喜歡呀!”

   唸書就可以有生意做,蘇二狗很珍惜,做作業也比在鄉下認真。

   至於做的好不好、對不對……反正夫子沒罵過他。

   夫子敢罵他纔怪了,不怕秦滄闌與老侯爺提刀把自己剁了?

   “姐,我有點想爹了。”

   “明日你放學後,我們去看爹。”

   正巧,她也有些事要向秦滄闌求證。

   夜深人靜。

   一家人歇下,蘇小小把睡得橫七豎八的三個小傢伙擺好,自己也蓋上棉被,沉沉地睡了。

   半夢半醒間,她隱約感覺有兩道犀利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她猛地睜開眸子。

   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牀沿上,雙手抱懷,陰惻惻地盯着她,也不知盯了多久了。

   蘇小小本能地去將手伸到褥子下。

   “呵,又想拿刀?”

   某人腳尖一踢,將地上的砍刀踢到了牀底下。

   蘇小小徹底醒了,坐起身來古怪地看着他:“你怎麼總是半夜跑來?”

   衛廷呵呵道:“說的像是白天來,你就在似的。”

   蘇小小挑眉:“哦,所以你是來找我的?”

   衛廷拒絕回答此問題。

   他依舊保持着雙手抱懷的姿勢,警惕、戒備、冰冷、憤怒地瞪着她。

   蘇小小簡直莫名其妙,這傢伙又怎麼了?

   衛廷涼颼颼地問道:“聽說,你要嫁給蕭重華了?”

   蘇小小古怪地問道:“誰說的?”

   她要嫁給蕭重華,她怎麼不知道?

   衛廷毫不猶豫道:“尉遲修。”

   蘇小小一臉懵:“尉遲修是誰?”

   衛廷想了想:“小黑。”

   蘇小小恍然大悟。

   繼被蘇小小賣了一次後,尉遲修又被自家主子賣了一次。

   可以說是特別悽慘了。

   蘇小小問道:“他從哪兒聽來的,我要嫁給蕭重華?”

   衛廷冷聲道:“你今天在宮裏見到蕭重華了。”

   蘇小小又道:“見到了就代表要嫁給他嗎?”

   衛廷冷冷一哼:“不是最好。你別忘了,你如今是有夫之婦!”

   蘇小小呵呵道:“又不是真的。”

   衛廷眸光一沉,眼神危險:“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們兩個,哪一點像真正的夫妻?”

   “哪一點不像?”

   “你知道夫妻在一起都會做些什麼嗎?”

   衛廷回憶了一下二人一起做過的事,覺得並不少。

   可小丫頭似乎不滿足。

   他沉默半晌,一言難盡地看了蘇小小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你是指那種事,現在給不了。”

   “你不行?”

   “蘇大丫!”

   “兇什麼兇?我是大夫,你要是有病,我有藥啊,可以治的!”

   衛廷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我給你看看。”蘇小小伸手去給他把脈。

   衛廷會錯了意,以爲這丫頭又要來扒自己褲子,畢竟也不是頭一次。

   他兩隻手扣住她的一雙手腕。

   “你別鬧!”蘇小小皺眉。

   她是認真的。

   患者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一個要抓,一個掙扎,一來二去的,蘇小小重心不穩,朝後躺倒了。

   衛廷被她一帶,也跟着一塊兒壓倒在牀鋪上。

   ……確切地說,是壓倒在了她溫軟的身軀上。

   蘇小小正要說什麼,忽然怔住了。

   衛廷的身子也狠狠一僵。

   夜色如墨。

   遮了他倏然躥紅的耳朵。

   他唰的放開蘇小小,觸電一般地坐直了身子。

   又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腰腹。

   最怕空氣突然凝固。

   蘇小小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眸光掃過他蓋住的地方:“那什麼……我就隨口一說,你不用特地證明給我看的。”

   衛廷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是來找她茬兒的,結果自己先難堪上了。

   他一時也說不清,究竟是被她誤會自己不行更糟糕,還是眼前的情況更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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