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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791 揭祕

  蘇小小與衛廷簡單喬莊了一番,打扮成礦奴的樣子,去了入口處。

   大門壞了,這會兒正有十幾號懂木匠活兒的礦奴在修門。

   二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朝着來時的方向拔腿就跑!

   “站住!”

   一個礦奴的伍長叫住了他倆。

   二人轉過身來。

   衛廷發揮精湛演技,將蘇小小擋在身後,心虛又害怕地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叢:“那裏……有東西。”

   伍長往草叢裏一瞧。

   好傢伙,一錠銀子!

   難怪這兩個爭先恐後地撲過來,是想搶着撿銀子呢!

   這裏來監工的還有另外一個伍長。

   他可不想和對方分銀子。

   他清了清嗓子,低聲呵斥道:“還不快去幹活兒?敢多嘴一個字——”

   衛廷忙道:“不敢不敢!”

   他拉着蘇小小的手來到入口。

   有人推着推車去運木板。

   “交給我們。”

   衛廷自告奮勇地把車子接了過來。

   這可是個力氣活兒。

   那人古怪地看了衛廷一眼,既然有人願意推,他求之不得。

   衛廷推着推車,蘇小小裝模作樣地給他搭把手。

   二人配合默契,朝礦山內部走去。

   一路上,二人遇到不少礦奴,大多衣衫襤褸,形容消瘦。

   “他們的日子過得不怎麼好啊。”

   蘇小小道,“聽全叔說,從前程老太爺在世時,礦脈裏還沒有礦奴,只有長工與短工,是靠力氣掙錢。後來礦場被薛、風、沐三家掌控後,漸漸都轉爲礦奴了。”

   衛廷推着推車:“轉爲?”

   蘇小小點頭:“嗯,想繼續在礦山勞作,就籤奴籍,得一筆賣身銀子,不願爲奴的就被礦場以各種理由打發了。再後來,就索性從外頭買礦奴。”

   衛廷警惕着四周的動靜,不動聲色地問:“從人牙子手裏買還是牢房裏買?”

   “你也挺懂嘛。”

   蘇小小一副對他刮目相看的樣子,“一半一半吧,牢房裏的那些死囚大多被流放到這裏做礦奴了。”

   衛廷看了她一眼:“這就是你一定要收回礦脈的原因?”

   蘇小小頓了頓:“不全是,礦脈本就是程家的,我替外祖母收回無可厚非。”

   她不是菩薩,也不是救世主。

   她只是覺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衛廷沒再說話。

   她總說他嘴硬,她又何嘗不是?

   天下太大,她只是力所能及,守護着心裏的那一方小小正義。

   她自認爲沒什麼了不起。

   卻不知究竟是多少人的救贖。

   一直推着空推車有些引人注目,衛廷往裏頭裝了些木板與石頭。

   二人儘量避開巡邏的護衛,逐漸朝地圖所示的路線往前走。

   拐過一處山溝溝時,衛廷將推車扔在了那裏。

   礦井還是有些遠的,也就程桑聰明,記住了那條蜿蜒曲折的路線。

   越走越偏後,二人開始施展輕功。

   不遇上巡邏的護衛就蘇小小自己來。

   若是遇上了便由衛廷帶她一程。

   如此行進了一刻鐘後,衛廷驚訝地發現她的輕功比在碎北關那會兒進步了不少。

   “你最近有在程家練輕功?”

   衛廷問道。

   “沒有啊。”蘇小小納悶道,“爲何突然這麼問?”

   衛廷高冷地說道:“沒什麼。”

   蘇小小眨眨眼:“啊,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輕功比從前厲害了?”

   衛廷沒承認也沒否認。

   蘇小小古怪地說道:“看來不是我的錯覺,我還以爲是我又瘦了,身子變輕了。說來也怪,自打上回捱了聖女一道內力之後,我渾身的筋脈都像是被打通了似的。”

   衛廷嘴角一抽。

   蘇璃捱了聖女一掌,半條命都沒了。

   要是知道你還打通任督二脈了,蘇璃非得吐血。

   “有人來了!”

   衛廷及時斂起思緒,帶着蘇小小躍上了一棵大樹。

   一隊巡邏的護衛迎面從樹下走過。

   其中一個人的手裏提着一個食盒。

   蘇小小聞了聞。

   有酥油與桂花糕的氣味。

   當務之急是探明廢棄礦井的祕密,蘇小小沒將一盒食物放在心上。

   護衛們走遠之後,二人回到地面。

   可還沒走兩步,又有人過來了。

   這一次不是迎面來的,而是從入口處的方向。

   二人只得再次回到樹上。

   令小倆口意外的是,來人竟然是薛家大主事薛平。

   薛平的武功不弱。

   二人及時收斂氣息,連呼吸都屏住了。

   薛平路過大樹,往東南去了。

   而那裏正是廢棄礦井所在的方位。

   蘇小小與衛廷交換了一個眼神。

   薛平也是去查看那個祕密的。

   蘇小小望着薛平遠去的背影,小聲道:“這個薛平還真有兩把刷子,他是不是猜到我們的目的了?”

   衛廷也望了眼薛平:“多少猜到了一點,但他沒證據,又擔心我們會一言不合偷偷去礦井挖掘祕密。”

   蘇小小摸了摸下巴:“所以他是去查看祕密是否已經暴露了?”

   “應該是。”衛廷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他檢查完再去。”

   二人在附近找了一處山坳。

   等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薛平才從廢棄礦井的方向折返。

   待到薛平的身影消失不見,蘇小小打開地圖,說道:“我們現在在這裏,礦井應當不遠了,他怎麼會去了那麼久?難道那裏只是一個通道,真正的祕密被藏在一個更遙遠的地方。”

   二人都想到了碎北關的前朝密室。

   蘇小小喃喃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有些麻煩。”

   衛廷道:“先進去看看。”

   二人謹慎地往前走。

   小半刻鐘後,二人來到了礦井的通道入口。

   這裏被鐵柵欄鎖死了。

   衛廷用內力將鐵柵欄拉開。

   二人進去後,他又用內力將鐵柵欄復原。

   從外觀上看,幾乎與之前無異。

   通道幽深,越往裏越黑漆漆的。

   蘇小小自荷包裏取出小手電。

   衛廷對這種奇奇怪怪的小東西已經習以爲常了。

   他拿過來在前帶路。

   二人順着通道一直一直往前走。

   他們來到了第一個岔道口。

   “左還是右?”蘇小小問。

   “右。”衛廷說。

   很快,他們遇到了第二個岔道口。

   衛廷道:“左。”

   第三個岔道口是右。

   程桑是這麼畫的。

   進入最後一條通道後,他們足足走了半刻鐘之久。

   “到盡頭了。”衛廷說,“完全沒路了。”

   蘇小小問道:“地圖上怎麼畫的?”

   衛廷道:“地圖上畫完三個岔道口就沒了。”

   蘇小小四下看了看:“這麼說,應該就是這附近了。”

   衛廷拍了拍盡頭的牆壁:“實心的,後面沒有東西。”

   二人開始拍側邊的壁。

   蘇小小拍着拍着跪了下來,耳朵貼在地面上。

   俄頃,她衝衛廷招手:“衛廷,你過來聽聽!”

   衛廷過來,也跪下附耳傾聽。

   “是水聲。”

   他說道。

   牆角後方有活水。

   “你先起來。”他扶了蘇小小一把,讓蘇小小站到自己身後。

   他再次彎身下來,用手輕拍牆角。

   “空心的,這裏一定有路進去。”

   他話音剛落,蘇小小眸光一顫:“當心!”

   一支箭矢驀地朝衛廷射了過來。

   衛廷抬手一抓,將險些射中自己眉心的箭矢牢牢抓住了。

   這一招,衛胥上午剛用過。

   他學會了。

   然而危險並未結束。

   來時的通道上,突然出現了無數機關,鋪天蓋地的箭矢朝着二人射殺而來。

   衛廷一把將蘇小小擋在身後,拔出腰間佩劍,挽起片片劍花,將箭矢一支不落地斬下!

   最後一支飛來,他一步踏上牆壁,一個迴旋踢,將箭矢挑飛了出去。

   穩穩落回地面後,他扭頭問身後的蘇小小:“有沒有受傷?”

   “沒有。”

   蘇小小戴上了銀絲手套。

   第二波暗器襲來。

   這一次不是箭矢,而是亂如飛花的毒鏢。

   前後方都有。

   衛廷擋下大半。

   蘇小小徒手接住一枚。

   她眯了眯眼:“方纔那個姓薛的在這裏待了這麼久,不會就是在佈置機關吧?”

   蘇小小看着飛鏢上尚未乾涸的毒液,還殘留着淡淡桂花糕的香氣。

   看來那幾個護衛裝食物是假,運送毒液是真。

   蘇小小道:“我們明明還什麼都沒做,爲何薛平就如此防備了?”

   衛廷道:“應當不是我們的關係,是程桑。程桑與礦井中的祕密有關,她突然來礦山,薛平幾人擔心她是記起了什麼,坐不住了。”

   “應該沒暗器了吧。”

   “別動!”

   衛廷突然低聲開口。

   蘇小小定住。

   衛廷不動聲色地握緊長劍:“有毒蛇。”

   他一劍斬去。

   毒蛇被當場殺死。

   “是蠱。”

   蘇小小說。

   她察覺到了蠱的氣息了。

   好奇怪,從前她是察覺不到的。

   “是蠱的話,我倒不怕了。”

   蘇小小自腰間解下一個香囊,莞爾一笑,“尹小蝶送的,方圓三尺,百蠱不侵!”

   衛廷:“哦。”

   蘇小小:你聽着有些失望是怎麼一回事?

   接下來二人沒再遇到危險,反而讓衛廷在牆壁上發現了一個機關。

   按下之後,右側的牆壁突然動了,露出一道石門。

   石門中央有個古怪的凹槽。

   凹槽的形狀讓蘇小小有些眼熟。

   她頓了頓,低頭自荷包裏找出一個不規則的鐵塊。

   特務頭子在第三個錦囊裏給了她三把鑰匙。

   其中一把在聖女殿的瓊華殿密室用過了。

   這是第二把。

   當她將鑰匙放進去,石門轟隆一聲開了。

   衛廷看着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不過並未驚詫太久,二人便遇到了更驚詫的事。

   眼前宛若宮殿的密室中,夜明珠散落層層清輝。

   來之前蘇小小就揣測過,礦井裏究竟會藏着什麼祕密。

   究竟是數不盡的金銀財寶?還是前朝遺留下來的瑰寶?

   亦或是像白蓮教那樣,暗中養了一支大軍。

   結果都不是。

   空蕩蕩的大殿中央,清輝郎朗。

   她與衛廷只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有呼吸、有心跳、在提筆作畫的大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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